几名熟知申强的战友表示:“这青年人,和其他人不同。
他信仰他的主义,已经到了从骨子里向外渗的程度。
他的血性和多次出生入死的经历,使他根本就不怕死。
对这样的赤色党人,绝对不能犹豫和手软!”
两名三民主义热血青年的眼里,甚至有了大义灭友的泪花。
“若论交情,我们和他是生死战友,他还救过我们的命。
可为了国家,还是把他及早除掉为好。否则久后,必成大患!”
这几名军官中,有三人,正是在数月前的攻城战斗前夜,被申强从最可怖的临死绝境中救出生天。
三人中其中一人,参与确定了围杀申强的秘密计划后,突然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
深夜,他在抽了半包香烟后,以一种极为独特的方式通知了申强。
当时申强已经有如惊弓之鸟,又像一头步步走入寂静而充满杀机的围猎地的孤狼。
拂晓时分,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官兵冲入申强的单身宿舍。这名曾经以枪法和格斗术震慑几路军阀的军部手枪营长,已经不见踪影!
------
在卫生间里,申强脑子飞快地旋转。
“---第二天攻城牺牲的老黄,是党员---后来当了三师七团参谋长的老牛,同情革命,清党时通知我逃走---现在这位,从礼乙,清党时侯在军部执法队,亲自带队去捕杀我---”
申强听得卫生间外有人,他在洗手池那里低下头去,喉咙里呼噜了两声,脑子不停。
“---姓从的,在军校就是出名的国民党右派,不能指望他有别的想法,绝不能够有这样的侥幸心理!---好几年了,这年头人的面貌变化大,我又化了装,或许,他认不出我?不行!这还是侥幸心理!”
“他认不出我来的话,就不会刚才一直老盯着我!
---我撤退,好办,一溜就走了,手枪队怎么办?
我跑了,敌人顺藤摸瓜,凡认识我的人都查,麻烦大了!
还有电台,全面大撤退,时间上看,还来得及,只是太可惜了!
组织和同志们的大量心血付之东流不算,还有配合苏区的最新任务怎么办?
“敌人又快要向苏区发动新的围剿,怎么办?
---干掉他最为干脆,一了百了!
---这事情要做得干净利落,最好不在敌人可监视的范围内,也不在敌人可找到线索的环境下,先拖后斩,实在不行,就先下手为强——”
申强大脑高速紧张的运转,被一声轻轻的呼唤打断。
“是常营长吗?”
申强没应声,停了几秒钟,慢慢转过头,先看看问话的人。
一位身着国民革命军呢子军装的中校军官,正是刚才总看申强,又和他遥遥相望,对饮一杯的那位。
军官站在卫生间门口,表情和蔼,目光紧盯申强。
申强转过身,看看四周,又转过去,有些困惑地看看军官,又看看左右,耸耸肩,低头呕了一下。
这回真地呕出了一口酸水,臭臭的,葡萄酒的红夹着奇怪的黑色。
“请问,是常营长吗?”
这回的声音里,有了些许的不耐烦。
申强抬头转身。
“长官,你是跟我说话?”
申强的口音,是地地道道的洎江地方音。
军官一愣,脖子伸了伸,向前走了一步,疑惑道:“这不是常营长吗?常营长?”
申强又向两边看看。
“长官,这里面,没别人呀。哦,您要找的长官,姓常?是不是已经出去了?”
他心想:“你小子再迈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