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叫什么？”符鬖微微一笑，问道。
“穆可儿！啊！‘木’加上‘可’，不就是‘柯’吗？”任劫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我母亲是柯家人？”
“是的。不瞒你说，你父母当年的爱情，在当地还是很轰动的。你母亲知道自己的病情，拒绝了你父亲的求婚。于是，你父亲当场表演跳黄河。不是吓唬你母亲，而是真的跳了。从壶口瀑布往下跳。你说，这还能有命吗？但是，你母亲是什么人啊？黄河柯家水性天赋最好的女孩子。她当即就跟着跳了下去，硬是在湍急的水流中，将你父亲救了上来。”
“我的天！我母亲，这么厉害的吗？”任劫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很难想象那个病恹恹的女人，当年竟然是个英姿飒爽的女侠。
“后来，你父母就结婚了。你父亲立下宏愿，说，用尽一切办法，都要治好你的母亲。后来，他们就隐居了起来，你母亲还改了名字，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所以，要搞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要知道，他们为何隐居，我母亲为何改名？”任劫说：“我现在就动身，去问问柯家其他的人。”
但是，扬鼎天却摇头说：“不行，你找不到柯家人了。”
“为什么？”
“当年，柯家受邀探索洱海的奥秘，九子去，二子回。”
“什么意思？”
“就是说，柯家从老大到老九，哦，也就是你母亲，她真名叫做柯玖。他们九个人去了洱海，调查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那次水下探险活动出了意外。当时除了柯玖以外，柯家八个人下了水，最后只有柯伊活着回来了。柯伊从此隐居在黄河边，而柯玖则跟着你父亲走了。她还改了名字，在遥远的城市定居。”
听了扬鼎天的叙述后，任劫感到茫然，毫无头绪：“按你所说，柯家的地盘应该是在黄河，但是为什么会去洱海呢？难道，是和我母亲的病有关？对了，柯伊不是还活着吗？我想去见见他。”
“等等，你还是先看完我准备的资料，然后再做决定吧。”符鬖微微含笑，看来这后面还有更劲爆的咨询。
那是一则剪报，题目是：“食脑怪虫重出江湖，龙女诅咒再起风波”。署名竟然是“符鬖”？
“这，这是你写的？”任劫似乎有点明白了：“难怪你那么积极来见我，看来，是想让我帮你破这个案子吗？”
“我们彼此利用而已，不必说破吧。”符鬖笑着示意任劫看下去。
在新闻稿中，符鬖讲述了柳毅传书的另一个版本，并提出近期在泾水附近出现的突发性集体癔症，可能就是龙女的诅咒重现。
任劫没有好气地说：“你在报刊杂志上写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当真就没有人能管吗？”
“这本来就是当地的小报纸，而这个板块也是民间掌故板块，所以，我只是在说故事而已，信不信的，就要读者自己决定了。”符鬖摊开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原来，在泾水当地，近期出现了一种神秘的脑疾。患病者无论男女，会突然之间在大街上发疯，手舞足蹈，一跳就是两三个小时。送到医院检查的话，却只能发现他们有轻微的脑萎缩，其他方面并没有明显病变。
“你认为，这和柯家的诅咒，是一回事吗？”扬鼎天问：“在我看来，这明显不一样啊。柯家的病，是呈现家族聚集型的，是遗传的，而且，传女不传男。但是，泾水出现的这种毛病，明显是集体癔症，是精神方面的。而且，不论男女，都有可能发病。”
“但是，你如何解释，大脑萎缩的事情呢？”符鬖问。
“这？可能是巧合吧。”扬鼎天看向了任劫，问：“任劫，你打算怎么查？”
没有头绪的时候，让人烦恼，但是如果头绪太多了的话，也实在让人无奈。任劫心中暗想：现在，自己有几个地方可以去调查。一是去都城找父母，直接问明情况。但是，多半不会有结果，而且，如果父母下狠心对付自己，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二是去找黄河柯家的柯伊。但是，据说他神出鬼没，居无定所，很难找到。而且他隐藏信息那么多年，未必会告诉自己真相。三是去调查泾水癔症事件。这个看上去最靠谱，但是，有可能白忙一趟，和自己要调查的事情本无关系。四是去云南洱海，但是，洱海事件保密级别很高，自己未必能调查出什么名堂。
想了一下，任劫还是决定先从简单的事情下手，调查泾水癔症事件。
十天以后，任劫的伤势渐渐痊愈，和扬鼎天、许诗妧一起前往泾水调查癔症事件。在柳毅传书的故事中，柳毅就是在这里遇到了龙女，因此才发生了后续的惨案。
说起泾水，很多人都会想到“泾渭分明”这个成语。渭水是黄河最大的支流，发源于甘肃，经陕西而入黄河。泾水则是渭河的支流，发源于宁夏。泾渭二水西安市高陵县船张村相汇。古人认为是泾水浊而渭水清，因此有了“泾渭分明”这个成语。例如唐朝杜甫的《秋雨叹》中就曾经写道：“浊泾清渭何当分。”
但是，当他们来到泾渭交界处的时候，却发现并非如此。眼前看到的是渭水浊泾水清。
许诗妧不解地问：“为什么我们现在看到的场景，和古人不一样呢？”
扬鼎天解释说：“这我还是做过功课的。据说，渭水自甘肃乌鼠山流经陕西入黄，流经的是关中平原、八百里秦川之地。泾水全程流经的是黄土高原，是水土流失严重的地区。就河水含沙量而言，应该是泾水大于渭水的。据统计，目前泾河平均每年向渭河输送3.04亿吨泥沙，平均含沙量为196公斤每立方米。在未纳入泾河之前，渭河平均每年输送泥沙1.78亿吨，平均含沙量26.8公斤每立方米。从数字上看，还是泾浊渭清。所以，古人的话，其实是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