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听父亲说过,若是一个人,执念太深,以他的血肉铸剑,虽然铸出来的是人人所不齿的,带有邪念的剑,但却力量无穷,当然,当然这种事情只是传说,嘿嘿,并没有什么根据,毕竟,以活人铸剑,还要令铸剑之人心甘情愿。这种事情无异于天方夜谭,谁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是真是假?
别担心了,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李妁看着白露,忍不住摇了摇头:“唉,你这丫头,要是换成我是白大师,只怕也会觉得自己养出了一个不孝的女儿。”
但是说归说,李妁还是做不到不管不顾,到底是那个人的女儿。
“若是将来你有困难或者受到欺负,是你要记得,你不是一个人,只要你一句话,我定会宰了这个负心汉。”
“谢谢你,李姐姐,这次你来是为了与墨鱼的事吧。”
李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墨鱼剑的修不修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用的也挺顺手,一点点瑕疵影响不大。
修复它只不过是一个借口。
“终究还是你的父亲放心不下你,才用墨鱼剑拴住了我。我曾在你父亲面前发誓,要为你撑腰做主,绝不让人欺负你。”
“但,你自己要是想不开,自讨苦吃我也没办法。”
白露微微一笑,并没有将她的气话当真。
白露伸手接过墨鱼剑,这把剑一直被她用软布仔细包裹住,贴身缠在腰上,之前遇险的时候,莫离也没有注意到,这把平平无奇的剑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墨鱼剑。
如今这件在白露手上缓缓抽出,如同一泓寒冷的泉水闪着冰冷的光。果真是一般难得的好剑。
莫离只是多看了几眼,便没了兴趣。
在大陈的皇宫之中,他见过不少好的兵器,自然一眼就能够分出这把墨鱼剑的好处。
平常的宝剑能够做到的不过是坚韧,削铁如泥,寒光四射。
但是,却没有一把剑能够像墨鱼剑这般闪着幽幽的寒光。
仿佛来自幽冥地府,自带杀伐之气,不,莫离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把剑若是真有剑灵,只怕会是一个美丽但略带忧愁的女子。
咳咳……还是个美女。
只是这种不靠谱的言论,莫离是不会说出来让人笑话的。
“父亲曾经说过,这把墨鱼剑与众不同,论铸造之术,你父亲的本事,根本不需要重新回炉修复,但直觉告诉我,这把剑总让我觉得很亲切。”
白露沉默了一下,知道这样说不太合适,犹豫片刻之后,方才继续说下去。
“李姐姐能否允许暂时将它借我一晚,我想好好的端详其中的奥秘。”
“当然可以,你不过是一把剑而已。你若想瞧,只管拿去就是,若一天不够,我们就多留几日,你想看多久都行。”
莫离忍不住多看了李妁两眼,一度怀疑这副皮囊里头是不是换了个芯子。
不过对于李妁的这个决定莫离没有反对。
于是两人就在这里住了下来,或许,当真是验证了小两口不太和睦这事。
他们在这里住了几天,那个男人竟真的没有回过一次家,对自己的妻子说过一句软话。
而白露也不在意,每日除了送饭之外,便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墨鱼剑细观察揣摩。
“这为情所困的女子真是可怜自以为能感动渣男,殊不知男人一旦渣起来,绝对不是一个女人能轻易感动的。”
莫离看着脸色铁青,随时准备杀人的李妁,大着胆子在她的雷区来回蹦哒。
“你是不是想死!”
李妁咬着后槽牙,不介意成全他一回。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莫离知道她舍不得那笔巨款,所以才敢这么调侃她。
“你……”
看在钱的份上,李妁强忍着怒气,放下了拳头。
“你就是恨铁不成钢也是对牛弹琴,倒不如放过自己。”
莫离实在看不下去她那副别扭劲,这脸色是一天比一天难看,早知道就该早点拉着她跑路,来个眼不见为净。
你说要是她的父亲知道,他的掌上明珠,如今过的是这样日子,只怕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莫离想了想,没有说话。
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如果自己正儿八经的回答,只会显得自己很蠢。
不过有一个问题,莫离一直想了很久很久,也还没想明白。
“我还是有些好奇,你们之间的渊源,似乎听白露的意思,这把墨鱼剑最开始的主人是个男人,难不成那个男人是你的心上人?”
李妁摇了摇头:“不,我只不过是机缘巧合,救了那个男人一命,那个男人说他的仇已经报了,这个墨鱼剑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就干脆送给我。只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墨鱼剑。早知道我或许会在对它产生感情之前,就将这件高价给卖了。”
这话倒是很符合李妁的做事风格。
只是人也会对一把剑产生感情吗?
尤其是像李妁这样的,莫离觉得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怎么,我也是个好武之人,我也是性情中人,难道就不能一把剑产生感情?你要知道,对于像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所用的武器日子一久,也是会产生感情的!”
李妁气得不行,忍了又忍,再次将举起拳头重新放下。
我忍!
不过李妁这话倒不是谎话。
特别是像这种神兵利器,用得久了,甚至可以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莫离显然不信:“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这种感情只是在人性情中,人身上才会发生,像你这样的我觉得只有金银珠宝,才是你的心头好。”
“知道,在你的心目中,我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
李妁只觉得对方已经从人变成了狗,微微摇头:“算了,和你有有什么好说的?我们之间的交情,也不过是买卖关系而已。”
她像极了一个幼稚的小屁孩,嘴里巴巴拉拉的,就差没拿根棍子与他划清界限。
“这次我陪你去东境,希望你那个朋友能够出得起这一趟的报酬,若是我发现你说谎,我就把你卖到小倌馆去。反正现在你也只不过是一个颇有皮囊的平头百姓,没了身份,我也不怕你!”
“你呀你呀,真是的,我以为我们相处这么久好歹会有些感情,没想到,你还真是一个无情的女人。”
莫里哑然失笑:“算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正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记得给我挑个大方点的老板。”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