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剁了那只大猫,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想给马袁买把好刀,那么危险的地方,总不能还用铁木棒吧?不过上次卖猫,回来时差点被打劫,还是吃了没有经验的亏,要不是他跑的快,估计连人都得交代在哪里。
这次他准备去找徐北凉帮忙,他去买风险太大,看来这官兵横行的城市,也免不了有灰色地带。
“徐大哥,最近忙不忙,又来麻烦您。”石生找到徐北凉,说了请他帮忙的事情,徐北凉满口答应,还说他最近要走一趟城头那边,刚好可以帮忙带过去。
石生一番感谢,将银钱交给徐北凉,并说出了要买的刀在哪家铺子,那一把,需要多少钱,说的十分详细。
徐北凉颠颠手里一百多两银钱,心想这小子哪里发来的财?嘴上却没说什么。
石生回到自己的住处,坐在城楼上看着城外的大山发呆。想着他气海中越来越多的力量,想着如何来使用这些力量。顺着手直接打出去吗?想着脉线里那些白色的风刃就很厉害。要是能用出来,应该是相当厉害呀!
石生尝试将那些力量调集到手上,然后打出去,那些力量就像几缕清风一样,哪里有什么杀伤力,石生不断尝试,在城楼上有时一坐就是一天。几次用气包裹住拳头,砸向旁边的城墙,气碰到硬物就散开了,倒是把拳头砸的鲜血直流,发现自己力气倒是大了不少,有时反而有种眼低手高的感觉。
看来他的身体强度不够,看着远处的大山,心里有了计划。
从第二天起,城外的大山上多了一个奔跑的身影,规定时间内必须回来值守,就算是这边城门一个人都没有来的,他还是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错过值守的时间。
早晚两次的锻炼,让石生渐渐发现自己身体的成长,越发的卖力起来,力气也越来越大,一开始城门前这座大山,他每天早上定下时间跑上去,最多到半山腰就必须折返,不然就要错过值守时间,慢慢的,他离山顶越来越近,直到一个月后,他站在山顶望着日出,心中很高兴。
半个月前,他找到了将气附着在皮肤表面的方法,一开始只能包裹一只手掌,目前他可以做到除了脑袋意外的所有身体各处,总之一切朝着好的方面发展迅速。
让他最高兴的,却是他找到了使用风刃的思路,正在完整思路并加以实践。
他不再满足于最近的这座大山,开始朝着大山深出跑去。
每日的晨跑,让他的伙食也提升不少,隔三岔五还能吃上一顿肉,因为他发现这些大山里,经常能看到药材,他每天都能顺路采得一些。伙食好了,有加上锻炼,他的身体壮硕起来,不再那么单薄,个子也窜的快。
“救命啊!”
远处传来呼喊声,正准备折返的石生停下脚步,转头朝着声音的地方跑去,他在山里跑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人。
石生摸到近处,猫着腰悄悄往那边看,他倒是看到过几次山中的大猫,都是绕路走的,他可不敢惹那些家伙。
不远处有一个中年人,正躺在地上挪动,一只手鲜血淋淋,垂在身侧,显然是受伤了,另一只手提着一把柴刀,举在身前。在他对面正是一只大猫。看身形应该还未长到成年期,体型较小,身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皮毛翻卷。
石生没有妄动,这种大猫幼崽捕食,一般会有长辈看护。以防意外发生。石生绕着此地检查了一圈,并用意念仔细寻找,没有发现其他大猫,才放心下来,悄悄摸到大猫的侧面,蹲在草丛里等待机会。
大猫果然忍耐不住,朝着中年人扑过去,在它动的一瞬间,石生也动了,因为此时大猫已经不能再改变方向,这就是机会所在,石生可不想直接暴露在危险面前,朝着大猫的头一拳砸去,拳头上已经布满了气,正好用它来检验一下气的威力。
石生总算在大猫咬断中年人的脖子前,砸上大猫的脑袋,“嘭”,大猫直接被砸飞出去,摔在不远处,已经没动静了,石生被吓了一跳,看着自己的拳头,这么厉害?
那中年人也被吓呆了,这年轻人什么来路,这么厉害,难道是那个什么觉醒者?
“大叔要不要紧?还能不能走路?”石生看着这个一脸惊呆了的大叔问道。
“噢,噢,没事,能走路的。”这位大叔抱着自己受伤的右臂连忙说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大叔,我不是什么大人啊。你认错人了吧?”石生一脸奇怪的问道,“我就是个西北门守门的。对了,快走吧,我还要回去值守呢。”石生从腰间掏出伤药,给中年人处理了伤口。
搀扶着中年人,两人慢慢朝山下走去,中年大叔话匣子打开了,一路与石生闲聊就停不下来。
“福叔你上山做什么呢?这山上十天半月也不见得会有个人。”石生刚刚直到这位大叔叫刘福,是城里的帮工。
“我家那小子要娶媳妇啦,那姑娘是个持家的贤惠人,我们老两口想让新媳妇风风光光的上门,银钱还有些欠缺。我以前在药堂里帮过工,见过几种草药,这不上山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碰到这档子事儿,要不是遇见你,这喜事怕是要变成丧事儿咯。”福叔叹气说道。
“这样啊。倒是不幸。”石生说道。
“谁说不是呢,这回折了胳膊,家里又要少一个劳力,几口子人要吃饭呢。”福叔有些长吁短叹的。
转眼到了山下,福叔习惯性的朝西门那边走去。
“福叔不往这里进门吗?”石生问道。
“噢,你看我,年纪大了,都忘了小石是这里的管事人了。”福叔说着跟着石生从小门进城。
“福叔喝口水再走吧。”石生也不等他拒绝,将他的背篓接下,生火烧水去了。
不一会石生端着几个馒头一叠咸菜出来,招呼福叔吃饭,纯白面的馒头,咸菜里还有碎肉渣。福叔一口气吃了五个馒头,有些不好意思,石生却是一直跟他拉着家常,让他不再尴尬。
石生还要值守,也没多留刘福,刘福背着自己的背篓离开了,感觉背篓好像重了些,也没多留意。石生让他以后出城可以走这边,反正他每天都会在这里值守。
回到家的刘福,一家人看到他手上的伤,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老头子,你背篓里怎么会有半袋白面?”刘福的妻子是位朴实的妇人,开口问道。
刘福转头看过来,看到妻子从背篓里提出半袋白面,还有一个小包,隐隐能问道药味。
“遇到好人咯。”刘福说道,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讲给家人听。全家人都说要好好感谢人家。
第二天儿媳妇听说未来公公受伤,执意过来看望,本来不和规矩,但是两家人都是常来往的熟人,也就不讲究这些。
一同来的,还有未来儿媳妇的哥哥,倒是个很有孝心的,可就是不学好,认为当庄户,帮工没有前途,从小就是巷子里的孩子王,可是敢带着一群泥腿子打进虎儿街,厚意坊的狠角色。长大了还是在城里鬼混,他可是刘福儿子刘忠的崇拜对象,小时候跟着李青鬼混,没少挨他爹的棍棒。
“小花,你说你们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呀!”刘福的妻子招呼着自己未来儿媳妇,越看越喜欢。
李小花看了一眼刘福,跟着刘福妻子进了屋子。
“婶子,福叔没大碍吧?有没有看过大夫?”李小花边走边问。
“福叔!”李青上前查看刘福的伤势,“伤到了骨头,看来需要养一段时间。还有这伤药不错,伤口已经干了,小心一些,能养好。”
“死不了。”刘福卷着烟叶说道。
李青看着这个中年人,年轻时可是有过刘三刀的诨号,一把柴刀无比犀利,这次能从老虎嘴下逃生,实在不容易。
旁边的刘忠拉着李青往外走,他可是一肚子话要问。
“李青哥,最近有没有什么刺激的事儿?”刘忠出了院子急忙问道。
“你可是要结婚了,以后少打听。”李青直接拒绝回答。
“我只是问问,绝对不干其他的,你就告诉我吧?”刘忠开始死缠烂打。
“真想直到?”李青斜着看着刘忠问道。
刘忠狂点头,“保证不说出去。”
“嘿,还真有一件大事,西边的黑虎和北边的狂龙两人,上次不是在聚贤庄有矛盾吗?这次约在西北门画下道儿来处理,搞不好要群殴。嘿嘿,那场面可热闹。”李青显摆的说道。
“什么时候呀?”刘忠悄悄问。
“听说是这月十五,据说是什么初一的仇,不过十五,黑虎可是放下话来,…我说你小子打听这个做什么?”李青说着说着发现说漏嘴了,责怪道。
“你可不许乱搞,你和小花马上要结婚,你小子以后安分点,不然小心我扒了你的皮。”李青威胁道。
刘忠笑着称是,心里却琢磨着,西北门?救了自己老爹的那个人,不就在西北门值守吗?
送走李家兄妹,刘忠和自己父亲说了这件事儿。
刘福听了,连忙掐指算算,十五?不就是今晚吗?连忙安排刘忠去给那位恩人报信。
石生值守完成,西北门黄昏时候开始闭门,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石生通常会用这段时间到山上跑一趟。关好门,石生就出发了,估计刚上山,这边刘福找到营地,见人不在,信儿没带到,就坐在原地等着,迷迷糊糊就靠着墙角睡着了。
石生摇醒这个睡在自己家门口的年轻人,他也不认识这个人呀。
“是石先生吗?”刘忠揉着眼睛问道,他着一觉竟然睡到天快黑了。
“是我,找我什么事儿吗?”石生问道。
“石先生你好,我是刘福的儿子,我叫刘忠。”刘忠将白天得到的消息说给石生听了。
“这事儿多谢了,还让你等真么长时间,进来一起吃饭吧?”石生请刘忠进屋。
刘忠连忙婉拒,就要告辞离去,突然远处传来吵闹声,和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顿时大惊失色。
石生眼疾手快,一把将刘忠拉进屋里,从里面将门用木方栓死,吹灭了灯,往灶膛里泼了一盆水,动作一气呵成。
将锅里的馒头抓两个塞进胸口,又地两个给刘忠,示意他跟上。
带着刘忠爬进了房间上面的暗格,这是他偶然间发现的,墙上有用来透气透光的孔洞,石生此时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往洞里看着外面的情况。
刘忠也走上前,兴奋的往外面看,学着石生的样子,一边啃馒头,一边看着外面。
外面来了两帮人,加在一起怕是有百十来号人,手里提着家伙什,走路一摇一摆很是嚣张。
领头的两人一胖一瘦,十分惹眼,分别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病猫,人带的不少呵,怎么?这么怕被我砍死?”那壮汉笑道。
“老子不是病猫,老子是黑虎,你才是病猫,你全家都是病猫。”黑虎大怒道,他最恨别人叫他病猫。
“病猫你肯定记错了,我明明是狂龙啊,看起来病的不轻啊。”狂龙哈哈大笑道,身后众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还狂龙,明明是条怂蛇,只会逞口舌之快。兄弟们,直接上,砍死他们!”黑虎快被气炸了,还管什么谈判,直接打吧。
狂龙一怔,跳过火了,对方可是多了这边十几个人,打起来可是要吃亏的。但双方接上了火,这种想法就丢在脑后了,在这条道上混,在他们这个级别,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爷。
两群人乒乒砰砰打在一起,场面混乱至极,石生还是第一次看这群群殴,感觉挺有意思,还真是兵对兵,将对将,两个领头在一起打的有来有往的。倒是有两人让石生特别好奇,应该是黑虎那边的两人,下手贼黑,专挑对方比较弱的人下手,一出手就是阴招,眼睛鼻子还算正常,这两孙子专攻下三路,一脚一个准,看着都疼。
刘忠显然也是第一次看这种场面,但这小子没有丝毫害怕,尽然两眼放光一脸向往。
石生笑着摇摇头,突然耳朵一动,身形鬼魅般滑出去,贴着墙角下到一楼,悄悄打开城楼暗门,钻到城外,看准那个要抬手敲门的人,三两步纵到对方身侧,一手抓住对方要敲门的手,另一只手捂住对方嘴巴示意她不要说话。拉着对方顺着墙根跑出一截,才放开对方道:“你怎么来了?”来人却是一个多月前离开的兰花草。
“我想进城,你能不能放我进去?”兰花草问道。
“现在不行。”石生直接说道。说着连忙将兰花草拦在身后,面向山脚树林,“那边的朋友,何不出来一见?”
见对方没动静,石生心渐渐沉下去,拉着兰花草慢慢后退,想着退到暗门的地方,只要进了城墙,对方就不敢光明正大的发起攻击。
兰花草看着这个挡再自己身前的男人,心乱如麻,呆呆的跟着他走。
石生一路仔细观察,带着兰花草来到暗门附近,却看到有两个人已经站在暗门旁边。心已经沉到了底,看来自己被包围了。
“两位可有什么事?”石生平静的问道,始终与两人保持着距离。
对面两人,一位稳重的中年文士,脸上带着些抱歉。一位年轻的公子哥,一副你欠我钱的样子,正在四处好奇的打量。
“小兄弟可否借一步说话?”中年文士指指大门里面的情况问道。
石生不说话,任然警惕的看着两人。中年文士快步走在前面,又回到石生刚刚所在的位置。
“小兰。”中年文士叫道,这小子一副警惕的样子,这还怎么谈?关键是那小丫头还就这样若无其事的站在那小子身后,到底谁是自家人呐?
小兰被喊了一声,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行礼:“白爷!吴爷!”
这回轮到石生无语,害自己紧张半天,原来是你们自己人呀!你倒是说清楚啊?要是兰花草知道他心里这么想,肯定会回过头问他,你给我机会说了吗?
石生抓抓头,让开身形,走到一边。
小兰看到他走到一边,心中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多亏小兄弟及时,不然今晚怕是要卷入风波之中。”白爷笑问道,“小兄弟是如何知道小兰要来的?”
石生看着他,一副我认识你吗?的样子。
白爷尴尬的介绍道:“我叫白狐,这位叫吴涂。”
石生还是一副‘你说了我就信?你当我傻么?’的样子,依旧没说话。
吴涂实在受不了这小子,尽然比老子还能装,不耐烦的问道:“你小子是个哑巴吗?会不会说话?”
“我怀疑你是个聋子,我刚刚明明开口说过话。”石生平静的说道。
这话把吴涂噎得差点一佛出窍二佛升天。涨红着脸,恶狠狠盯着石生。
“他们是我家中长辈,我们来此是想请你帮忙,开门让我们进去。”小兰终于开口道。
“不帮。”石生直接说道。守城是他职责所在,无缘无故放这么多人违规入城,不说有其他麻烦,就是自己这关他也过不了,这不是他迂腐,而是职责所在,不然他也不会守着一座空门,却每日坚持值守。
“你..”小兰气结,我好心求你,你却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石生要是知道她的想法,肯定送她无数白眼,你这是求人该有得样子?
“那就得罪了。”白狐说完突然出手,但石生一直有所防备,再白狐话音刚落,就朝侧边蹿出去,直奔暗门,即将触及暗门却心生警惕,连忙朝上跳出去,一张大网擦着他缩回的脚底飞了出去,却不料头顶也有一张大网,顿时将他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这小子真能蹦跶,比老子还山跳,要不是多布了一道补天网,还真就给他逃回去了。”吴涂笑骂道。
“只好委屈石小兄弟。”白狐用布条封住石生的嘴,将他捆结实,带着他一起通过暗门,回到城内。
城内的战斗也告一段落,以黑虎胜利而告终。
暗格里的刘忠,根本找不到出来的路,干脆坐在原地等待,他相信石大哥不会忘记他的。
外面的人逐渐散去。
却听到外面大喊:“守门的。出来洗地!”
不远处的一处阁楼里,几人正在收拾桌子,刚刚尽然有人在这里喝酒看戏。酒壶酒杯精致漂亮,浅绿色的打底。描金的图案,彰显着贵气,空气中隐隐传来的幽香,还是个女人?也不一定,现在达官贵人中,擦香抹粉的公子哥不在少数。
而某处民宅的房顶上,歪歪斜斜放着几个空酒坛,旁边的野猫,正在对付半个酱猪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