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心一横,咬牙瞄准。
他的枪法,比他的探术,水平级别相去甚远,加上肚子饿,心慌,小松又有意地颠马不停---
刚才阿五这一枪,子弹从小松马屁股后面掠过,吓得马转了半圈,不是小松早有预备硬拉住马缰,马必惊走。
小松一枪,为了留活口,正正打在阿五肩膀,神探这才一头栽落!
王师长已经怒喝一声,从后面马车上纵身而下,提着手枪,掠过前面的马车旁边,奔上小坡!
他夫人在前面马车上叫他一声,王师长哪里听得见?
戎马半生,火一上来,此时的枪声,就是冲锋号!
夫人又叫一声,这回叫的是女儿。一把没拉住,女儿小青也拿了一只小手枪,跳下马车向坡上冲!
夫人叹一声,“哗啦”打开身边箱子,拿出一支手枪来。
马车夫们都看傻了,嘴张着合不拢来。
面对小松的枪口,受了伤的神探阿五说:“我,我是,没,没有——”
王师长已经到了跟前,一看认识,怒道:“你是高安侦辑队的?”
女儿小青也到了,拾起阿五掉落的手枪,两把枪一起顶着阿五的脑袋,喝一声:“说!”
这时就听林子里不远处,“啪”地又是一声枪响。
小松从马上纵身一跃,落在王师长身边,正好一带,把王师长带倒。
将军着地时,肩膀落在小松的伸出手臂上。
警卫排长小松显然多次练习过这动作。
林子里又传来一声响,重物落地的声音,便再无声息。
小青跃跃欲试,要进林子去。
夫人也到跟前,提着支手枪。
小松说:“都不要过去!让我去看看!”
他一纵身,左右晃移,向林子里冲去。
听得他在里面喊:“开枪的人已经跑了!这儿死了一个,还有枪。我拖这死人出来了啊!”
“哗哗哗”,小松出得林子来。
他一支手提了两支驳壳枪,另一手拖了一具死尸。
这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瘦,脸色惨白,一身黑衣。
王师长一看,心道:“好枪法!”
这人是被人从后面左边射入一颗子弹,直穿心脏。
小青“呀”一声,转身靠着母亲。
小女孩子,生气时敢提枪冲,真见了死人,还是有些心慌害怕。
王师长问阿五:“你认识此人?”
阿五满嘴是土,伤口又痛,面对满面怒容的王师长,知道若撒谎,一句被识破,马上就得被毙!
“是,就是他,让我,我来。”
小松喝道:“他是什么人?”
阿五又看看死人的脸。
“他说,他不是,我记得的,他是。”
“是什么?”
“是国民革命军的长官,人家叫他舒副官。”
夫人小青小松都惊得看王师长。
王师长这会儿反而沉静了。
“是了,我想起来了。我见过此人,在我们老弟兄的家里。
那一次,我记得他,”王师长用枪口指指死人,“他称我那老弟兄为叔。我那老弟兄,你们知道是谁么?”王师长自问自答,“就是现在铁一师的师长。”
这下连正疼得呲牙咧嘴的阿五一起,几个人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