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汉子说完要办的事情,阿五瞳孔放大,心跳加剧,犹如在恶梦之中,瞪着眼睛,看这自称不是军人的国民革命军少校。
便衣汉子脑袋偏过来偏过去,绕着阿五直眉鼓眼的脸。
“五哥,五哥!您没事吧?”又在阿五背上轻轻拍拍。
阿五“噗”地吐出气来!
“先生,您是在说笑话?”
汉子脸微一沉。
“五哥,这样的事情,能说笑话么?
胆小不得将军做!
五哥不愿顶这神探的虚名,要换一种喝酒吃肉的活法,眼下就是一个机会!
若不愿,五哥,也简单。
我等两分钟,您不拿这一白一黄,我拿,我拿了就走,就是五哥您刚才说的,咱俩谁也没见过谁,过去,现在,和以后,都没见过!
我看表了啊!”
两分钟里,舒副官并没有停止说话。
他说得慢悠悠的。
“跟你阿五说句实话,我是代表政府方面的人来的。”
阿五的脑子也没停下。
“代表政府方面?这后面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然,你堂堂国民革命军少校,跟个贼似的?”
“咱俩说的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除非,政府给你公开记功---”舒副官严肃地说。
“还有公开记功的机会?这么说,这舒副官的来头,至少,不比王师长小?”阿五揣测。
他扫一眼舒副官的脸。
阿五的手动了动,慢慢向前伸。
舒副官像是没看到,看看怀表。
“两分钟了。”
阿五的手突然加快,碰到离他近的银元包。
舒副官满意地笑了。
“好,五哥到底是江湖好汉!”
说话间,手一动,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小小的瓶子,轻轻巧巧地放到桌上。
舒副官开始说,怎样完成行动的第一步,如果不成,后面一步怎样做---
阿五呆呆地听舒副官说,呆呆地看那小瓶子,呆呆地想:“这操他姥姥的,老子也算是江湖上闯荡的人,这不是下三滥的玩意儿么?”
---“真他妈的是鬼使神差,后来老子怎么就伸出手去了呢?”
这会儿,阿五半拉脸僵冷发硬,体若木偶,半挂在土墙上,心里直骂自己!
阿五又想到,“古往今来,多少大英雄的收场都不怎么样。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王师长一跺脚,高安城就直晃悠,他算不算大英雄呢?
今天,也许是明天,他老人家就要栽在我神探阿五的手里!
他就是不栽在我的手里,也绝活不出三百里去!”
这最后半句话,是那位不承认自己是军人的舒副官说的。
---舒副官走后,阿五把门插好,没动银元包。
这银元虽多,他还是见过的。
上次打探,挖出赤党的交通线点,得的就是一百块袁大头。让他老婆高兴得缠了他好几天,弄得他腰酸背痛。
他伸手碰一下包黄的包。
小包纹丝不动,他碰得太轻了。
阿五左右看看,灯光下,只有他自己的影子。
他忽地伸出两只手,打开了那包。
灿烂的色彩把阿五的脸映得容光焕发。
阿五的决心在那一刹那彻底下定!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金子!
“青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什么神探?什么国民革命军的闲差?”
“老子就干这一票,拿了舒副官承诺的剩下的奖金,带了老婆,远走高飞了!“
“唔,老婆要是不愿意走,老子一个人走!“
“这钱,也不用给她看。
看出啰嗦事来,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