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脸幽怨,满是控诉的莫离。
李妁摇了摇头:“你想多了,只不过是我运气好,得到了一把别人不要的东西而已。”
“只是这样,你骗狗呢,我怎么遇不到这样的好事?”
她说的话,莫离一个字都不信。
“行了,你不觉得奇怪吗,快到鬼节了,怎么还开炉?”
“这有什么讲究吗?”
莫离对这种事情没有一点概念,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完完全全是个门外汉。
“虽然我不是很懂这些东西,但听说讲究一些的铸剑师,对于开炉的时辰有这近乎苛刻的要求。不仅要天时地利人和,还要阴阳平衡,一般端午和鬼节是绝对绝对不能开炉的。”
“为什么?”
莫离不懂就问,诚实是种美德。
“这两个日子,一个阳气太重,一个阴气太重,若阳气太重容易伤到铸造它,与使用它的人,若阴气太重,则容易吸引阴邪之气,让人迷失心智,走火入魔。”
……
“李姑娘,你说的这些,靠谱吗?”
自己怎么没听过这些。
不过仔细想想,自己似乎从前只对风月之事感兴趣,正所谓隔行如隔山,这样看,也正常。
如果李妁说的话靠谱,那在这种时候选择开炉铸剑,简直就是自己找死。
开炉时辰若是不对,则对铸剑有非常大的影响。
连李妁都知道的是,姓程的会不知道?
至少在这一行中,许多铸剑师对于这点深信不疑,但为什么他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开炉铸剑?
甚至连家都不回。
莫离是个男人,在一些事情上会比李妁更加敏感。
沉思片刻,他拉了一把李妁的袖子:“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我总觉得这小两口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李妁也有同样的感觉,点了点头,悄然跟上。
白露只是寻常女子,并不会武功,全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两个人。
以他们的功夫想要避过她的耳目,实在太过容易,他们不远不近的跟着,终于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想来这就是铸剑的地方了。这里的位置挑选得十分妥当,一个年轻的男子,赤裸着上身,围在树炉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炉中之火,因为炎热,他的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密密的汗。
白露看着自己的丈夫,免不了有些心疼。
“还是先吃饭吧,嗯,知道你着急,但这种事情急不来,铸剑本就十分讲究天时地利,你这样心急,甚至不顾规矩,非要在这种时候开炉铸剑,只怕……”
那男人一听这话,顿时暴躁起来,忍不住回头瞪了她一眼:“你就不会说些好听的,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你是不是和你的父亲一样从心底就看不起我?”
面对丈夫的蛮不讲理,白露实在有些委屈:“我只是提醒你而已,从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现在你会变得如此暴躁?”
“难道一把神兵利器对你来说竟然诱 惑这么大?可以让一个谦谦君子变成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
那男人冷笑一声:“我本就不是什么君子,你现在就是想后悔,也晚了些。”
白露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若是在意这些,只怕当初就不会跟你走。你若从一开始就对我冷漠,不用花言巧语来欺骗我,诱惑我,我又怎么会不顾廉耻与你私奔?”
说起这事,男人不禁有些心虚,但很快这点子心虚愧疚,就被心中更大的欲望所遮掩。
这个女人实在令人可恶。
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怀疑,对方是否对自己还有保留?
否则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学会了师父的全部本事,但却依旧无法做出一把能够与墨鱼相媲美的剑来。
他再一次看向露,忍不住再一次质问:“你们父女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我?是不是还有我不知道的,你们不想教给我?”
白露摇了摇头:“父亲待你如何你应该很清楚,我所会的所知道的,我已经尽数与你说明,甚至你连着试了这么多次,也应该知道,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对你隐瞒的。”
说罢白露望向一旁的废墟,上面堆杂了许多剑,这些东西在旁人眼中已经是比较难得的神兵利器,但在他眼中却只是废铁一堆。
“不,还不够,我费尽心思,用尽最好的材料,可却打出一堆废物来。我想要的是一把举世无双的利刃,而不是一堆废铁!”
一想起这事,男人心中更加暴躁,盯着她,仿佛在看自己的仇人。
白露被他的神情吓得连连后退,但他却不容许她后退,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不信!”
男人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狠狠地推了对方一把。
白露本就是一个弱女子,被他这么骤然一推,整个人跌在了地上,精心准备的吃食也被打翻一地,形容狼狈。
白露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也不算不管,只是默默地站起来,这样,那些被打翻的东西一一收拾。
不远处的两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李妁忍无可忍,冲上前去扶起了白露。
莫离也看不下去,忍不住为她鸣不平。
“白姑娘对你情深意重,为了你,甘愿无名无份的同你隐居在这个小山岭中,当一个乡野村姑,可是你却辜负他一片情深。 还这样欺负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那男人忍不住冷笑一声:“我欺负他,明明是他们父女俩联合联起手来欺骗了我。”
“我们的事,不用你们这两个外人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