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酒象征着孙雯静在他们这里的身份—来自北欧的雇佣兵首领。
尽管章琼莹对她加入特维警前的经历很感兴趣,但受限于当事人的意愿只得遗憾作罢。
“谢谢。—”
轻道一声感谢,孙雯静将杯中的青绿液体尽数饮下、做了个深呼吸后再次致谢:“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喝呢,感谢您的这杯特调。”
“不用客气,你能赏光便是我的荣幸~—不过你们两个这次都来我这儿歇脚,还真是不多见呢。”
对于孙雯静这般看似见外的措辞,章琼莹倒也习以为常了:
出于自己无法被抑制的好奇,章琼莹和孙雯静的长官—也就是特维警特遣分队阿尔法中队的队长李林有过一些交流,得知了孙雯静和林沭阳一样、不算美好的童年过往。
而章琼莹自然也知道,对于孙雯静这种信仰支柱单一的敏感女孩,需要的其实是像她上级李先生那样的无声关怀,于是便在这杯主色调为青绿色的“埃德门农”中,特意加入了不少用于安神定惊、化解虚烦的药物—
可以说,这其实也是她专门为这个时刻出入高危场所的“女白领”所制作的特别补品也毫不为过。而孙雯静也一直很感激她为自己做的这件事情。
不过对于有着单亲母亲身份的章琼莹来说,照顾他们这两个孩子是自己这个做长辈的所必须尽到的责任。不然她也对不起这两位曾冒死进谏的再生恩人呐!
“嗯,我来是为了找沭阳商量一些事情。—本来打算直接电话上和你说的,不过考虑到无线电连接的安全性问题,所以还是到幻海之忆这儿找你来了。—”
孙雯静淡然地回答道,“顺便聊慰一下自己方才被淋成了落汤鸡的热诚。”
回想到之前在泳池里找到自家教官时的场景,林沭阳觉得孙雯静这次吸取了很多自己告诉她的经验—
当林南找了一圈、最终找到孙雯静经常去潜泳的泳池后,发现她正宛如一个在母亲子宫中发育的婴儿般蜷缩在水中,脑海里还不时闪烁着某些与实验室的培养皿、残酷不堪的战斗训练、以及某位强行震碎眼前玻璃壁救下自己的教官有关的情节。
虽然林沭阳想让教官再这样多放空一会儿,但林南却觉得“既然大家都已经是战士了,那还在乎什么桎梏?干就完了!—反正俺们又不止效忠他们特工局一家!”
便把她从这种似幻非真的自怨自艾中唤了回来,进而让她浮上水面、与自己商议有关接下来战斗的细节。
“嗯。—那雯雯姐有何事,是需要与我当面说明的?”林南悄声问道。
“前几天东区内部宣布,他们成立了一支被称作‘鬼武姬’的女子特战小组。”
孙雯静说道:“尽管目前不清楚这支小队,是不是他们专门对标我们麾下的精锐小队而设立的,但根据我们的推断,‘鬼武姬’很有可能是由原先那支前去刺杀的特工局精锐小队的成员组成的。”
“嗯。”
对于孙雯静曝出的情报资讯,林南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他很清楚像特工局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菜鸟团队,还远没有达到同他们那些经营已久的地头蛇们对撞的能力与资格,所以他目下还是打算继续发展自己的软硬实力、等必要时在把一些自己看上的人给拉过来—
让他们这些大头们待在各自所处的位置上也好,省得兵荒马乱闹得民不聊生,搞得南辕北辙、贻笑大方!
而且东区那个自愿接受魔化改造的大佬,一看就不是自己乃至寰宇八将所能挑战得了的,所以目下先还是先把手边这个八卦阵搞定、挫败他们的西进路线后再作计较,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更甭说连点儿战绩都没有的他,那位坐镇东区的大佬怎么会正眼看待自己呢?
不过了解过一些御康茗科技的章琼莹对此,倒是有些想说的:
“我之前好像也见过她们……—她们好像是你们JP支部派先前来援助的人来着,我还记得她们的装备制式好像和御神科技武器树中的和风军备颇为相像。”
“和风军备?看来他也舍得下这个血本啊!”林沭阳调侃道。
“那御神…怎么会把装备送给她们呢?”
章琼莹却对这种武装配置持有些许异议:“按理来说…这种高端装备至于敌军来说不啻于猛虎添翼,那为什么子恒还会这么放心大胆地把装备交予她们呢?—不哦她们哪天搞‘下克上’么?”
“这可能与之前的内部派系斗争有关。”
林南分析出了情境:
“我想少董肯定也对特工局的某些行径心存芥蒂,于是便把有关解除她们心理防线的方法,告知了东区的那位大佬、然后那位枭雄再利用少董说的方法,卸下她们心防的同时、让她们接受了自己的观点。—而且我想那位大佬肯定也真有两把刷子,不然那些执拗的对魔忍们,是断然不会投降的。”
“那你指的……是他们也拥有一种洗 脑技术吗?”孙雯静问。
考虑到对方手中可能也握有魔族最先进的生物洗 脑恶堕技术,孙雯静对那些战友们的精神状态以及劝降的可能性表示堪忧。
“我想应该是他所秉承的理念征服了她们,而非那些外界的触手和仪器。—我以前在警局查到过他的一些资料。”
林南回答孙雯静,“他和我一样,都是以权力为导向的君王型人物,不过他的野望相对要小一点儿,只能被称作一方诸侯。—况且不论国籍,仅凭她们的身手,被改造成专供触手怪的寄生躯壳什么的,也是件非常可惜的事情。”
“那他收服这些小姑娘是想……?”听罢这些推演和信息,章琼莹也想到了一些可能性。
“我猜他…应该是想保护她们,凭借优势地位肆意欺凌她们这种事情,我想他作为杀伐果断的暴君,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林南随即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因为就他的视角来看,如果他这头猛虎被她们这些刺客们成功杀死,那么她们这些外姓猎犬自然是难逃脱其他人的狼口的。—
“而他也肯定知道,那些家伙相较于自己这头讲武德的猛虎而言,要危险狡诈得多,肯定是不会像自己这样、好歹给这些刺客们一个痛快;而特工局和我们特维警双方的军事压力,又迫使他不能随意放走她们、使之成为日后的东窗之患。于是他便索性借着‘保护她们’的由头、将她们再次组织了起来,对外称为‘疑似对标瓦格雷小队’的‘东城鬼武姬警备队’。
“当然,我的这个推论不一定对,因为我们毕竟没有去过那里,对那里真正的势力部署和枭雄本人的性格一无所知不说、相关洗 脑改造装备的精进程度也是两眼一抹黑,所以这只是我基于模拟性格上的理论推断,可能并不太适用于这位现实世界里的枭雄先生。”
“嗯,这倒也是……”
孙雯静略微思考了一阵,转口询问林沭阳和章琼莹道:“那你和张阿姨之前,有和他接触过吗?”
“没有。—他一般都不出窝的,各项事由都是通过他的二把手陈天睿代办的。”章琼莹道。
“嗯没错。除了他的那个二把手,我几乎也没怎么见过他本人。”林南也紧跟着印证道。
“那……这件事情就先聊到这里吧。”
见双方都没了头绪,孙雯静便换了另外一个和林沭阳有关的话题:
“—林南,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件有关元首那边动向的事情吗?”
“额……什么事情啊?”林南对此却佯装不知。
他刻意无视了孙雯静话中暗藏的玄机,尽管自己知道那件因元首介入而被打开倒计时了的事情,已经可以被提上日程了。
“就是元首他可能会用自己后宫团的一员、来测试你忠诚度的事儿啊!—”
“诶?—你说的,可是南区那个姓卢的元首?”章琼莹似乎也知道孙雯静口中的那个人。
“正是此人。—他之前曾委托沭阳,要他帮忙搞掉那些死灵法师的余孽。”孙雯静把事情告诉给了章琼莹。
“哦~!那稍微考验考验沭阳的忠诚度,似乎也说得过去。—”
“所以我考虑到你体质身份上的特殊性、以及对方接下来对你性格方面上的针对性、加上我们无权对魔神试炼进行干预的无奈性,只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你个人身上了!—”
孙雯静半命令式的对林沭阳说:“所以你听好:无论她怎么诱 惑你,你也不能够让她得逞!—就算是出手打晕她也在所不惜!这可是关系到你和缇娜之间终生幸福的大事儿!”
“嗯,这我们当然知道。”林南沉声接下了这道死命令:“那她什么时候到?—还有她的货色……怎样?”
见孙雯静直接开门见山,林沭阳便也不再多做什么赘述,准备迎接那位柔骨狂花带给自己的肉体考验。
“大概的话……可能等你到了暗地之后才会接触得到。—”
孙雯静回答道,“不过考虑到他们恶魔向来对时间观念毫无敏感,所以你这几天稍微注意一点和你接触的陌生异性,说不定她会借助这个机会试探你。”
孙雯静的此番措辞让林沭阳产生了些许好奇:
这是要让我稍微面试一下的样子吗?……
嗯,倒也不差。
正好发现她不对自己的口味儿的话,还可以向元首申请临时更换什么的……—
额好像也不用换啊,小蝶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
而且既然是对我个人意志的考验,那在不突破规则限制的情况下、再往上提高点儿难度,他这个监考魔神应该会更乐意的。
不过林沭阳还是想先确认一下自己这位“搭档”的大致活动轨迹,以免给对方留下一些奇奇怪怪的第一印象—
尤其是在网吧和自己家里!那两个地方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灾难级的邂逅地点!—没有之一!
“那她这几天…是会在我的所有活动范围内出现吗?”林沭阳问。
“是的。按照我的估计,她可能会是先观察你一阵子、然后再找到时机上下其手。”
孙雯静分析道,“所以这几天的话请表现得稍微……怎么说呢,正常一点儿、按照你的日常生活来,最好不要做出一些比较超纲的事情。”
“嗯哼~那她还有什么其他特征吗?”林南又问。
“其他的显眼特征的话……”
孙雯静稍微想了想,“只能说她身上有股很强的流莺特质,而且对人说话时的语气也比较具有挑 逗的轻浮味儿,还有点儿西西里岛上玛莲娜女士那味儿。—”
“那个让单纯的雷纳多辗转反侧、浮想联翩的玛莲娜?—”
林南知道那位自带忧愁性 感滤镜的美丽西西里女士:“那我可不会对那种女性有任何实质性上的欲 望,那样也是对我个人人格最大的侮辱。”
而他自然也很清楚孙雯静此番的指代意义:
“虽然在生理上,我独缺可能会无法免俗地在她衣不蔽体的时候有些小反应,但这并不妨碍我在心理上尊重并认可她的独立人格尊严、并帮那些企图玷污她清白的混蛋们正正骨!—”
“哇哦~—我可没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份血性呢!~”章琼莹感叹道。
“是啊!谁知道这个对这位女神说不出‘喜欢’二字的青涩少年,也会和企图玷污他女神的泼皮无赖打上一架呢?—而且还是在敌众我寡的绝境之下。”
林沭阳淡然得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章阿姨,麻烦帮我再来一杯。”
“好嘞!~—那之后呢?”章琼莹一边张罗着调酒,一边继续询问林沭阳。
“之后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被他们甩棍的突然袭击打得有点儿懵,但却并不妨碍我最后凭着一股子血气性把他们挨个儿放倒—
“最后为了给那个口无遮拦的家伙儿留点儿更加深刻的教训,我便丢掉手中都快被打弯了的甩棍、一拳下去、径直打歪了他的鼻梁骨!—
“当然,被打歪也是我后来才听到的消息。—后来我作为肇事方,给那几个不积口德的倒霉蛋稍微赔了点儿钱、道了歉,然后学校记了过,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那他们以后…还敢说坏话么?”章琼莹问。
“那谁还敢啊?!”
林沭阳道,“当时那些人都说我才是学姐真正的‘护花使者’,其他人都是打打嘴炮!真正要上的时候连个大屁都不敢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