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当日在清河王府得出了人需及时行乐的道理后,回宫后便去了正和殿。
自打魏如贻复宠后,恩宠简直比白梦黎还多。皇上就是爱去正和殿,爱闻魏如贻身上那清新的香粉味,就爱魏如贻侍寝。
自此以后后宫中有了新格局,胡昭仪依然稳坐昭仪之位,但皇上却不似从前那般常住显阳殿。
魏如贻和白梦黎是一等一的宠妃,魏如贻比白梦黎更胜。
陈贵嫔、曾充华、南承华和苏承华也常侍寝,但是却远不及白梦黎。
后宫御 女也侍寝,但却再也没有人从御 女的身份中跳脱出来。
司马贵华和叶婕妤已然成为了皇上遗忘的对象。
陈贵嫔隐隐已发现自己被边缘化,心中很是害怕。便给陈将军去信,陈将军的一部分兵力原驻守在南郊,后又被皇上调往了昆县,显然皇上对其已不如从前那般信任。
一时之间陈家已陷入了僵局,他们在等待一个时机破局。
一晃便到了元统二年六月,这半年来朝中并无忧心之事,后宫也算风平浪静,但不知为何皇上身体每况愈下,脾气也越来越大。
三天两头便感到乏力,但虽如此,对房事兴趣确实丝毫不减,可别人的侍寝似乎都不能使皇上满意,唯又魏如贻的侍寝能让皇上欢心。
胡元熙如今已在昭仪之位坐满三年,就在即将再提立后之事时,皇上却忽然一病不起。
如此一来,立后之事只能延后再提。
胡元熙此时心情极其不好,并不单单因为她距离成为真正的后宫女主人又得耽搁一段时间。最重要的原因是皇上是在正和殿和魏如贻欢好后一病不起的。
胡元熙虽仍旧得依附皇上,但却是对皇上极其失望的。
皇上一方面知晓陈贵嫔三番两次买凶刺杀自己而不惩治陈贵嫔;另一方面也知晓魏如贻害过太子,还对她如此宠爱。
皇上病重,胡昭仪自然得向梁太医了解皇上到底患了何病,但当得知皇上是因为纵欲过度而损害了阳气时,胡元熙更加生气。
皇上就是因为不节制损伤了身体,年轻的时候皇上尚且懂得节制,怎么年纪大了,反而放纵起来?还是说皇上本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从前还有着攻下南郡的野心,如今天下一统便彻底放纵?
皇上在病榻上一躺就是七日,每天喝了诸多药剂,却一丝没见好。
这时梁太医怕胡昭仪追究自己,才如实吐露皇上当时行完房事而晕倒后,脉搏极其混乱,显然是用过一些助力的东西。
梁太医也说不好是皇上自己使用的,还是后宫妃嫔偷偷下的,若是后宫妃嫔下的,那皇上是在正和殿晕倒的,显然魏如贻最值得怀疑。
胡元熙虽心中不悦,但是希望皇上尽早好起来,毕竟他还是大邺的国君,太子和永泰的父皇。
胡元熙见药石无用,便打算亲自前往容华寺祈福,将皇上交由司马贵华与白梦黎二人照料。
临行前,特意唤来刘义、小陶子、小林子问他们知不知晓皇上宠幸妃嫔时有没有用过过特别的东西,三人皆表示不知。
胡元熙这才下令着蔡权彻查此事,交代完这些,才安心地出了宫。
魏如贻没能侍疾,心中隐隐不悦,但口上却不敢说什么,毕竟皇上是倒在了她的床榻上,她怕胡元熙找她算账。
但胡元熙此时没空理她,显然治病比查案要紧。
陈贵嫔又一次被边缘化,内心也极为不爽,但不爽倒是次要的,她怕皇上就此撒手人寰,倒时太子便会名正言顺地继位,她就再没了任何的机会。
可若她把握住这次机会,皇帝一死,她除掉胡昭仪和太子,那么她就是这后宫位分最高的太妃。
陈贵嫔一边想一边在瑶华宫里踱着步。
“贵嫔,您在想什么?”芊含问道。
“本宫在想若在不出手是不是一切皆以成定局!”
“您什么意思?”芊含又问了一句。
“还是什么意思?胡昭仪出宫祈福留下的确实司马贵华和白贵人侍疾。这两个人可都帮助过胡昭仪,胡昭仪留两个可信之人守着皇上,还不是怕皇上驾崩,留下不该留的口谕!”芊雪一掀帘子走了进来。
芊含不悦地瞪了芊雪一眼,俗话言一闪难容二虎,芊雪刚进瑶华宫的时候还算老实,如今却总往陈贵嫔眼前窜。
芊雪仿若没看见一般一笑而过,将茶盏递至陈贵嫔的手中,陈贵嫔接过茶水,抿了一口。
放下茶盏说道:“本宫也是担心这个!”
陈贵嫔心想,纵使她所生的六皇子有些傻,可她完全可以立别人的儿子为太子,苏承华所生的八皇子就是最好的人选。
思及此,陈贵嫔当即手书一封信,然后对芊含说道:“让袁文邴想办法送出宫!”
俗话言,国可不一日无君,这皇上七日未上朝,保不齐就有人暗地里议论纷纷,或者生了别的心思。
于是胡元熙便沐浴斋戒之后便前往了容华寺祈福。
胡元熙在容华寺祈福的同时,一封信送至了陈将军的手里,可信上却没有字,只画了一只毛笔。
这封信便是陈淑凌手书的那封,如今皇上缠绵病榻不能上朝,试问这个图还能使什么意思?这个笔自然相当于逼!陈贵嫔想让陈秉松领兵逼宫。
可是逼宫就是谋反!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一招得势陈贵嫔会坐上太后之位,自己铁定会成为大司马。
可是若不成呢?自己上有爹爹要孝敬,下有妻妾儿女,这些人通通得跟着陪命!
自己从一个从五品,坐到如今正二品的位置应该知足,又何必去冒那个险?
再者言,如今自己的兵已被调往了昆城,南郊的由成越的兵在驻守,成越如今身在南郡,这些兵皇上下旨暂听清河王派遣。
自己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击败南郊的兵冲进皇城呢?
陈秉松思及此,已然下了决定。暗暗道了句:“淑凌,别怪兄长!此事太过冒险!”
而陈贵嫔这边,自打那封信送出去之后,便日夜焦心的睡不着。
有时自己睡着了,又忽地惊醒,她不敢深睡,他怕错过了逼宫的精彩。
她在极度兴奋中度过了一日,这一日宫里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暗暗劝慰自己,兄长在布兵,不会那么快。于是又在日夜焦心中度过了第二日。
直到到第三日晌午,皇上忽然睁开了眼,主动要了汤水,吃过之后竟然已能下地行走。陈贵嫔此时万分揪心,她在默默祈祷,兄长千万别来了,皇上此时已好,恐怕已失时机。
也不知是祈福真的起了作用,还是皇上这几日没劳作恢复了身体,总之在胡元熙出宫祈福的第三日,皇上真的奇迹般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