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进入正和殿便闻到一股汤药味,越往寝殿走汤药味越浓。
皇上步入寝殿时魏如贻正缠绵于病榻之上,见皇上来了,眼露惊喜之色挣扎着起床,可方一落脚,竟有摔倒之势,芊美芊彩忙合力扶助魏如贻将其扶到床榻之上。
可即便没能站于地上,还是坐于床上给皇上福礼道:“皇上万福!”
语气极其虚弱,脸色极其惨白,虽不像芊美说得怕不知道魏贵姬什么时候便去了那么严重,但可见魏如贻病得确实不轻。
魏如贻只点了一丝红唇,未施脂粉,但偏就这点红唇衬托得脸色极其惨白。
皇上忽地想起了迎娶魏堇荼时魏如贻尚未及笄,有一次魏如贻就似今日这般只点了红唇出现在自己面前,转眼已经十余年了。曾经的魏如已然成为了魏贵姬,明明两月前还体态丰腴,可如今已经枯瘦如柴,看这样子恐怕已经病入膏肓,不久便要香消玉殒,皇上回忆至此,心中也不禁涌上一股酸涩。
便言道:“你如今都这个样子了,礼数倒还周全!”
听起来虽像训斥,但细品却有丝担心的意味。
魏如贻费力地扯了扯嘴角,欣慰地言道:“皇上今日能来看臣妾,臣妾很高兴!但是臣妾做了错事,臣妾无颜见皇上!臣妾不求得到皇上的宽恕与原谅,臣妾日后会日日吃斋念佛,把福报都给太子!”
皇上看着魏如贻认错态度虔诚,不禁有几分动容,问向芊美:“太医来看过了吗?”
芊美点了点头,言道:“太医日日都来,贵姬每日喝下的汤剂都不少,可是又不见好,太医都说是心病,药石枉然!”芊美说着不禁又簌簌流下了泪滴。
魏如贻见此,不禁有几分生气地言道:“哭什么?本宫又没死!本宫且得活着,本宫要看着五皇子长大,本宫要陪着皇上一起到老!”
魏如贻说到此,不禁剧烈的咳嗽起来,皇上心里也顿时一阵心酸。
见魏如贻咳嗽得如此激烈不禁上前一步帮魏如贻拍打起后背来,但这一近身,却闻到一股熟悉的香粉味道。
味道清晰至极,让人忍不住欲探究一二,可是魏如贻缠绵病榻,如今已病成这个样子,皇上若此刻再想行事,简直是禽兽不如。
于是便退后一步,坐到了离魏如贻有些距离的软凳上。芊美上前为魏如贻喂了水,魏如贻终于止住了咳嗽。
皇上随口问了句:“你用了香粉?”
魏如贻点了点头,言道:“臣妾的寝殿内都是汤剂的气味,臣妾不爱闻。臣妾就是喜欢这个香粉的味道,又清新又自然,涂上些香粉,臣妾才觉得自己不似个病人!还能有些日子可活!”
皇上一听魏如贻这话,显然是在故作坚强,恐怕也知道自己没有几日了,心里也不大好受。
魏如贻见皇上如此,不禁强行挤出一丝微笑,言道:“臣妾刚才说笑呢!皇上别担心臣妾!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臣妾做了错事!臣妾还没弥补,老天爷一定不会此时收了自己。”
在皇上心里魏如贻一向都是个争风吃醋,耍滑卖乖的小女人,像这般得隐忍还是头一次。
魏如贻又反复提及自己做了错事,可魏如贻的手段同云庶人的投毒,以及回京船上派此刻之人确实不及万分之一。
又见魏如贻缠绵病榻也有了悔过之心,不禁也原谅了几分。
便说道:“你还年轻,安心养病,总会好的!过几日好些了,朕再带五皇子来看你?”
“真的?”魏如贻满眼都是惊喜,不可思议地问道。
“朕之言自然是一言九鼎,只要你病好些,朕一定会带五皇子过来看你!”皇上见魏如贻已经很乏累了,似在苦撑,便说道:“你今日已经累了,朕改日再来看你!”
魏如贻又欲起身福礼,皇上知晓她没那个力气,于是上前一步扶助了魏如贻,那好闻的香粉气味不禁在次涌入皇上的鼻息,果然勾起了昔日二人恩爱缠绵的回忆。
魏如贻的身子半靠在皇上的身上,仿若风中落叶一般,但俨然已经没什么重量,皇上一把打横抱起魏如贻,然后将其放在了床榻之上,说道:“朕走了,你好好休息!”
魏如贻乖乖地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皇上走后,芊美和芊彩围在魏如贻身边笑着说道:“恭喜贵姬,瞧皇上今日对您的态度,十有八成是原谅了你。”
魏如贻嫣然一笑,言道:“给本宫拿些饭菜过来,本宫要进食,本宫要尽快好起来,早日侍寝。”
几日后,魏如贻脸色渐有血色,人也有精神了几分,皇上果然言出必行,带着五皇子来看了一次魏如贻。
皇上自然也希望魏如贻大好,毕竟魏如贻是五皇子和二公主的生母。永乐和永清都已经没有母妃了,若启x 和永平在失去,宫中又会多两个可怜的孩子。
胡元熙自然是猜到了魏如贻是装病引得了皇上的同情,但如今在她心中太子最大,只要别人不打太子主意她都懒得管。
更何况宫中女人是依附皇上生活,争宠在正常不过,只要手段不是太恶劣她都可以睁一眼闭一眼,更何况胡元熙目前还不知道魏如贻使用过香粉一事。
又过了几日,魏如贻果然是大好了。这一日魏如贻穿了身淡蓝色绣蒲公英的袍子,绾着流云髻,插了两支翡翠素银簪子,打扮得清丽婉约地前往式乾殿谢恩。
“皇上万福!”魏如贻一进暖阁便行了个标准的福身礼。
“起来吧!”皇上见魏如贻大病初愈也很高兴。
魏如贻起身后,知礼地缓缓走近皇上近前的软凳。可这在这走步之时,伴随着脚下步子生出来的风,好闻的香粉气息又钻入了皇上的鼻息。
前些日子太热皇上没有兴致,这些日子虽凉快一些,但汝菱王又刚刚薨逝,皇上已有半月没入后宫了,今日一闻魏如贻身上的味道不禁有些无法克制。
魏如贻还没行至软凳之上,就被皇上一把拉了过来,魏如贻识趣地坐在皇上的腿上,献上了自己的红唇,而皇上也立即在其口中开始寻找甜蜜。
当口中的甜蜜已不能满足皇上的味蕾时,皇上又顺着魏如贻脖颈上的香气继续追随下去。
当日魏如贻的侍寝让皇上极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