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的时候,刘义便将太子带去了含章殿,陈贵嫔虽甩了这个烫手山芋但心中仍旧郁闷。
刘义虽查出了秋千是因为腐蚀而致,皇上虽信她可不信,她隐隐觉得此事便是出自魏如贻之手。
于是对芊含言道:“陪本宫去看看玫瑰园看看?”
“现在?”芊含略微迟疑。
“现在!掌灯!”陈贵嫔说完便直接走出了瑶华宫,芊含只好打着灯笼跟了出去。
瑶华宫离御花园不近,陈贵嫔与芊含到达玫瑰园的时候,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走至秋千附近,陈贵嫔从芊含手中接过宫灯,细细查找起来,片刻后,在地上的落叶之下,找到一断细细的麻绳。
陈贵嫔将此举至灯下,露出了神秘的笑颜。
芊含凑至近前问道:“这是什么?”
陈贵嫔不答反言:“年少时,每到秋日本宫都会收集那些支脉粗大的叶子。”
芊含心下狐疑,不知陈贵嫔为何此时忽然提到年少之事。
陈贵嫔看出了芊含的不解,笑着问道:“你小时可玩过割叶子的游戏?”
芊含忽地恍然大悟,明白了陈贵嫔所指,这秋千的绳索与陈贵嫔的手中的这根麻绳可不就相当于两根叶脉嘛!
芊含姐过陈贵嫔手中的麻绳,就着宫灯仔细分别,细细的麻绳已然也有了破损,即将断裂。两者互相摩擦,其中一根先断,
这不就是割叶子游戏嘛。
“贵嫔果然聪明!”芊含由衷赞叹。
“收起来!”我们回去,于是二人便返回了瑶华宫。
陈贵嫔虽寻到了证据,但并没有呈递上去,刘义既已查出是意外,她自然不会去接那个短。
既然太子如今已经不再瑶华宫,魏如贻又已动了杀害太子之心,她自然等着看一场好戏。
在陈贵嫔前往玫瑰园查案的同时,刘义已将太子送到了含章殿,白梦黎安置好太子之后便打算嘉福殿。
都说月子不能见风,白梦黎却三番两次出去,真是让贴身婢女芊影十分着急。
“贵人,您把太子接到含章殿之事,写个信,奴婢送一趟就行,您真的没必要亲自去。”
“本宫的事你少管!”
芊影知道白贵人还在同自己置气,也知晓白梦黎的脾气,阻拦也无用,于是只好陪着。
遂芊影替白梦黎更了衣,便同白贵人一同去了嘉福殿。
如今已近三月,绿枝都已吐绿,一进陇翠园,便能看见一颗颗树干上都是新抽出的绿芽,好似让人看见了希望一般。
可是行至嘉福殿处,从外往内望去,却见树干仍旧光秃秃的,没有一丝生机。
也难怪,嘉福殿改造之后,所植的数大都是南国之树,一向喜暖畏寒,当初嘉福殿断了炭火,那些树早就冻死了。
白梦黎见此,不禁心生一股苍凉之感。守门黄门没有阻拦,福礼之后便进了嘉福殿。
进了暖阁,便见到了胡元熙脸色十分不好地倚靠在暖榻之上。
“你怎么来了?”胡元熙忙从榻上坐起,满眼希冀地看向白梦黎,她希望她给她带来的是消息。
“臣妾来晚了!”白梦黎福了福身,起身时眼上已满是泪水。
“如今本宫落难,能来此看本宫的,都是不惧权贵真的把本宫当做朋友之人!”胡元熙拍了拍白梦黎的手以示安慰。
“昭仪不必担心,臣妾已把太子接到含章殿了。”白梦黎擦了擦泪水,挤出了一丝笑颜。
“你肯帮本宫,本宫多谢你!”胡元熙真心地感谢。
“昭仪切莫如此讲,若不是昭仪,臣妾便不会生下七皇子更不会有今日的生活!臣妾感念昭仪!”
胡元熙笑笑,问道:“该有四个七皇子便满月了吧?现在可爱的紧吧!”
白梦黎笑笑,言道:“是很可爱。昭仪日子记得倒是比臣妾还清楚。”
胡元熙苦涩一笑言道:“七皇子出生之日便是本宫幽禁之日,本宫已经与启恒分开了二十六日,本宫又如何能记不清?”
白梦黎如今身为人母,自然能了解胡元熙的心情。胡元熙伸手为其擦拭了眼泪,然后说道:“月子里不能哭也不能见风,都怪本宫!你两次出来都是为了本宫,这份恩本宫永远记在心里。如今天色已暗,一会怕是得起风,早点回吧!”
又看向芊影说道:“回去马上去太医院给贵人熏艾,或许能好受些!”
白梦黎眼见天色渐暗,怕过会起风,于是便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白梦黎走后,胡元熙望着白梦黎的背影言道:“危难之时有人能向本宫伸与援手,这一生中得以知己足矣!”
芊蓝没有做声,但眼睛已微微湿润。
话说当日陈贵嫔说要替胡明曦和苏御女求个恩典,还当真求了下来,皇上晋升胡明曦为胡充华,苏御女为苏承华,二人册封之礼打算同白贵人册封之礼同日举行。
一晃便到了七皇子的满月之日,也是三位皇妃该行册封之礼的时间,可是好巧不巧,胡明曦偏偏这一日没行上册封礼。
此事还要从司天监的孟大人测出胡明曦的生辰与白贵人的生辰想克,若再同一日晋升怕有所冲撞说起。
既然有所冲撞,只好重新测了吉日,日子久定在四月初八。
胡明曦知道此事后被气得大动肝火,还摔了八宝阁里的八彩耳瓶。
“充华,您消消气!只不过是晚了几日而已,奴婢瞧着这四月初八可比三月十六吉利!”芊烟忙安慰道。
“你懂个什么?不行册封之礼就不算尘埃落定!”胡明曦数落道。
芊烟忙赔上一张笑脸说道:“怎么就不是尘埃落定呢?难道皇上还会收回充华的位分不成!您如今只管把心放在肚里!”
胡明曦暗瞥了一眼芊烟,她肚里怀里又不是皇种,自然觉得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生怕出现一丝问题。
如此一来,三月十六当日便只有白贵人和苏承华行了册封之礼。
册封礼当日白贵人身着一身淡紫华服,头戴六尾凤钗,威严清丽。而苏承华则身着粉色华服,挺着大大的孕肚,显然不日便将生产。
册封礼之后又在含章殿进行了满月宴。白贵人生下的可是尊贵的七皇子,众妃自然都有表示,皇上也亲赐了翡翠双环珠项圈,取想把子嗣套牢之意。
刚出月子的女人本就有些虚,一日之间又同时经历了册封礼和满月宴,不禁让白贵人更加乏累。
好歹把满月宴熬完了,此时白贵人已疲累不堪,轻倚在暖榻上面。
“贵人!歇歇脚吧!空了几个时辰,脚跟没准又肿了!”
都说月子养不好会落下终身病,白梦黎未出月子出去了两趟,回来后虽信困了胡元熙之言,用艾草来熏自己,这风症倒是没落下,但是落下这么个脚跟疼的病。
芊影这么一说,陈贵嫔才感受到脚跟确实很疼。
芊影言罢,把白梦黎的鞋脱了下来,将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认真地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