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元熙一回宫便遭到幽禁的消息不胫而走,除了当时的几个知情人之外,无人知晓到底是何原因。
知情的众人,为了保护自己的项上人头,自然都保守着秘密,李海也是见芊蓝是胡昭仪心腹,才敢透漏一二。
但当时船上之人不少,胡昭仪和清河王又是分别被幽禁的,即便众人不知晓到底发出了何事,猜也猜出了大概。
那些与己无关的自然都纷纷议论,因此胡昭仪是因与清河王有私情之事才被幽禁嘉福殿之事,没几日便传的满宫皆知。
皇上是想处置了那些闲话之人,可是法不责众,皇上也不可能将所有人都处置。于是此事也只好不了了之。
胡元熙被幽禁,合共上下除了白梦黎、司马贵华、叶充华几个正常人之人,其余人等皆是乐开了话。
恨不得皇上马上降了昭仪之位,使昭仪之位空出来,众人也好有再往上升一升的机会。
如今胡昭仪幽禁在了几嘉福殿,宫务由陈贵嫔暂时打理。
翌日清晨众妃齐聚瑶华宫时,陈贵嫔悠悠开口说道:“昨日白婕妤诞下皇七子,皇上已晋升白婕妤为白贵人了。”
“恭喜白贵人!”为了迎合陈贵嫔,下首一些御 女低声附和。
可此时的曾充华和南承华微微泄气,如今四妃之位已满,那么自己即便再生子嗣,以后也就是晋到婕妤而已。
陈贵嫔见有人附和自己不禁说道:“如今苏御 女也已然七八个月,想来不久便会生产,胡承华也是已经快到三月了,今年又是丰收的一年,本宫也盼着众姐妹再接再厉,多多诞育龙嗣!”
“多谢贵嫔!”一些位低者低声附和。
瑶华宫里一片祥和之景,而与之一路相隔的嘉福殿,早已淡漠出众人的视线。
说到此,陈贵嫔忽然就有了个坏主意,既然早就想好要抓胡明曦替自己顶包,但自然是要让皇上知晓自己与胡明曦的关系愈好愈真,这样更能撇清自己的嫌疑。
于是陈贵嫔便卖好道:“如今苏御 女生产在即,胡承华还有几月也即将临产,晋升都是早晚的事,何不提前些时候,同白贵人的册封礼一起办,更热闹些岂不更好!本宫一会就去求求皇上去!”
陈贵嫔如此一番收买人心的话,自是让胡明曦和苏御 女极为欢喜,于是二人忙俯身福礼道:“多谢贵嫔!”
陈贵嫔微微一笑,很是满意。
白梦黎生产之后,浔亲王妃在宫内陪住了三日。一晃三日之期已到,虽很是不舍,但毕竟宫规所限,不得不离去。
浔亲王妃走后,白梦黎叫来贴身婢女芊影问道:“嘉福殿如何了?”
芊影摇了摇头,言道:“不大好!”
“怎么个不好?”白梦黎问道。
“听说皇上已经停了嘉福殿的所有用度。”
白梦黎一怔,有点惊诧于皇上的冷酷无情。
白梦黎知晓胡元熙自中了淬骨草之毒后,最怕阴寒天气,如今嘉福殿停了炭火,真不知晓胡元熙该怎么过活,于是便吩咐芊影道:一会去给嘉福殿送些炭火过去!”
“贵人,我们是不是还是不要淌这淌浑水?”芊影弱弱地说道。
“浑水?即便是浑水,本宫也要淌上一淌。胡昭仪救过本宫多次,本宫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白梦黎说道。
芊影知道自家贵人耿直的性子,认准的事自然不能轻易更改,于是便也只好照做,悄悄给嘉福殿送炭火去。
片刻后,芊影到了嘉福殿,此时的嘉福殿与以往完全不同。以往的冬日,一进陇翠园,便能看见嘉福殿一院翠绿,而如今的嘉福殿芳华落尽,尽显苍凉。
行至近处,才发现如今的嘉福殿不仅仅树与花都谢了,门外还有两个黄门守着,殿内之人不得外出。
芊影提着慢慢一筐的炭火怯懦地走上前去。
其中一个黄门拦道:“什么人?”
“奴婢是含章殿的,我们贵人让奴婢给昭仪送些炭火!”
“皇上已经断了嘉福殿的一切用度。”黄门说道。
“这......”芊影有些怯懦。
“这什么这?抓紧拿回去!”黄门厉声道。
黄门刚言毕,边听见一声清丽的声音响起:“本宫拿回的东西,岂有那拿回去的道理?”
芊影听着声音熟悉,转过头去,才发现白梦黎已然站到了其身后。
“贵人!”芊影低低喊了一声,然后躲在了白梦黎的身后。
白梦黎之下芊影性子弱,这炭火不一定送得出去,便亲自来这一趟。
两个贵人听闻芊影唤身后之人贵人,也不敢造次,于是跪了下去,言道:“贵人万福!”
白梦黎没有让二人起身,而是言道:“本宫只问你二人一句,本宫要进去,你允是不允?”
谁人不知晓白贵人才生下皇七子,浔亲王也算在邺北统一南郡的战争中立了功,这样尊贵的人两个黄门怎么敢惹,于是忙陪着笑脸说道:“自是允的,贵人想几时来便几时来,皇上不让嘉福殿的人出去,可没不让外面的人进去不是!”二人说着打开了嘉福殿紧闭的大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于是婢女便随着白梦黎一起进了嘉福殿。
几日湿寒天气,越发折磨得胡元熙起不来身,她现在连楼都下不了,根本离不开寝殿。
白梦黎进去时,见胡元熙如此不禁流下了泪滴。
胡元熙是整个邺北皇宫中唯一对她好的人,因此看她受到如此折磨,她很难受。
胡元熙见白梦黎的肚子已经瘪了,知晓其已经诞下了皇嗣,不禁问道:“你怎么来了?”胡元熙问道,虽然身体难受,精神还算矍铄。
“给昭仪送些炭火过来!”
胡元熙笑笑,言道:“亏你还想着本宫,生了什么?”胡元熙瞥了眼白梦黎的肚子。
“是个皇子!”白梦黎眼泛母性光芒地说道。
“真好!从此你就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元熙真心祝福道。
“好什么?臣妾现在有些后悔生下他了。皇上对昭仪都能如此狠心,就更别提别人了。”白梦黎握住胡元熙冰凉的手,满是心疼地说道。
“别胡说!”元熙做了个禁言的动作,又言道:“你如今还在月子之中,怕风!再别出来了,回去之后好生用艾草熏熏去去寒气!”
白梦黎点了点头,方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