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船之后,清河王直接被带回了王府,幽禁在了清河王府。
而胡元熙则被带回了嘉福殿,幽禁到了嘉福殿。
胡元熙虽然犯错被幽禁,可太子却毫无过错,不该被幽禁。那又该将太子交于何人抚养呢?
陈贵嫔?皇上摇了摇头。魏贵姬?皇上也摇了摇头。
此二人都有买通刺客,暗杀胡昭仪的嫌疑。
皇上思来想去,还是更相信司马贵华的人品,觉得将其交于司马贵华抚养最为稳妥。
胡元熙本来承诺待回宫之后便会放吱吱出宫,去照顾殷若堂的双亲,可是如今自己自己失势被禁足,显然没有能力再放吱吱出宫。
于是太子被带走前,胡元熙便对吱吱说道:
“吱吱,本宫曾承诺待回宫之后,就放你出宫,让你陪着殷若堂的双亲。可是如今被禁足,怕是做不到了,司马贵华虽为人良善,但保不齐别人会对太子动手,你可否帮本宫护住太子,待本宫如有一日解了禁足,本宫一定会让你出宫。”
胡元熙之下自己这个要求听起来有些无耻,可吱吱毕竟是懂医之人,有她在身边,启恒总归会安全许多。
吱吱不语,胡元熙见吱吱不语,便当吱吱默认,把启恒推进吱吱的怀里,言道:“有吱吱姑姑保护你,别怕,母妃过段时日就接你回来!”
启恒如今已经一岁有余,虽然胡元熙不是尽懂,但也多少知晓这时分开的含义。
“母妃!”启恒浓浓得奶音叫得还不甚清晰,哭得更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当断不断,反遭其乱。胡元熙一把将启恒塞进乳母怀里,言道:“快走!”
吱吱正转身欲出时,胡元熙又忽地低声说了句:“小心陈贵嫔和魏贵姬!”
吱吱一怔,因为她素来以为胡昭仪与陈贵嫔一向叫好,不知胡昭仪要她小心陈贵嫔是何意。
但此时人多口杂,自是不能再问,只能将此话记于心里,然后转身而去。
胡元熙也受不了和启恒分别的场景,硬生生地别过脸去,此时已满脸泪水。
小陶子等在嘉福殿的大门旁,见如此生离死别的场景心里也甚是难受。
耳闻哭声渐小,胡元熙知晓太子已经走远,便转过了身,此时小陶子仍候在跟前,见胡胡元熙转过身便安慰道:“昭仪别急,一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只是皇上已下令断了嘉福殿的吃穿用度,这段时日您怕是会难熬一些。”
“无妨!”胡元熙摆了摆手,同与儿子分别的苦楚相比,其他的苦都算不了什么。
小陶子哀叹一声,福礼走了出去。
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胡找一如今被幽禁嘉福殿,皇上自然让位分最高的陈贵嫔打理后宫。
或许是经历了舟车的劳顿,白婕妤本来还有半余月才到产期。
可回到宫中的当夜,便开始矫病,皇上言出必行,请来了浔亲王妃陪产,白梦黎经过了三个时辰的折腾,终于寅时一刻诞下了一枚男婴。
皇上大喜,当即赐名皇七子名为启翔,晋升白婕妤为贵人,册封之礼于满月后举行。
合共上下,喜气一片,只有嘉福殿毫无生气。
如今还在二月里,邺北的冬天不是一般的寒冷,皇上一气之下不但停了嘉福殿的所有用度,也停了嘉福殿的炭火,炭火一停,嘉福殿瞬间冷了起来。
众所周知,嘉福殿院内的植物都是喜温热的植物,这炭火一停,当即打蔫枯萎。
比植被更受不住的便是胡元熙的身体。
自打中了淬骨草之毒之后,她每遇湿寒天气就万分难捱。陇翠园本就阴冷,当初改建嘉福殿时,前院和后院又有大片水系,如今温泉不温,地龙不热,大片水气寒气呼呼往嘉福殿的主殿里钻。
如今胡元熙待在嘉福殿简直就犹如地狱。
因为芊蓝一直在宫内守着太子,并未虽胡元熙南下,因此并不知晓路上到底发生了何事,而导致胡昭仪一回宫就遭到幽禁。
芊芸哭着将整个南下遭遇的事说了一遍,芊蓝明白了大概。
前两次遭人刺杀,显然是有人特意为之,而最后一次陷害与清河王有染之事,显然也是别人构害。
胡昭仪与清河王过往,芊蓝毕竟是知晓一些。可她也相信胡昭仪万不会做出这般得逾越之举,当初没生太子之时,胡元熙尚且不跟清河王走,如今已生下了太子,胡昭仪又有何理由同清河王苟且?
芊蓝见胡元熙也不喊疼,也不喊痒,就这么目光呆滞地坐在暖阁里看着嘉福殿里的花渐渐枯萎,不禁走至身旁,轻声问道:“昭仪,您还好吧?”
元熙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苦笑言道:“本宫无事!”
芊蓝言罢又抱了床被子搭在胡元熙的身上,然后说道:“如今嘉福殿冷,您多盖点,身子能好受些!皇上幽禁了嘉福殿,也是一时气急,此事漏洞百出,单单一个簪子根本说明不了什么,过不了几日,皇上想清楚了,就会解了嘉福殿的禁足!”
元熙知晓芊蓝是在安慰自己,也不想芊蓝过分担心,于是便说道:“本宫无事,这些年大起大落已然是惯了,可是本宫却是心疼你们要同本宫遭这份罪!”
芊蓝见此,忙说道:“昭仪别说这见外的话,嘉福殿的奴才们没一个人这么想。既然能同富贵,自然也能同吃苦!太子那里,您也别担心,司马贵华人品可靠,有吱吱在想来也不会有事!”
元熙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芊蓝原本还想问问胡昭仪怀疑此事为何人所为,但见胡元熙精神不佳,知晓其是乏了,于是便悄声退了出去,递了一个眼神给芊叶,让其好生照料。
芊蓝出了暖阁,便去找李海,因为在芊蓝心里,芊芸虽年纪比李海大,但远不如李海机灵。
此时李海正坐在前院的廊下的台阶下,用一段有些枯的柳枝抽打着廊下的流水。
“在这泻火呢?”芊蓝一边说着一边随即坐到了李海的身边。
“芊蓝姐。”李海见芊蓝见过自己发泄,不好意思的挤出一丝微笑。
“我知道你在为昭仪之事生气,同我说说,你觉得此事到底是何人做的?”芊蓝问道。
“回京的时候昭仪遭遇了两次刺杀,皇上已经派冷统领去查,但目前尚未查出个结果。”
“你觉得是何人所为?”芊蓝问道。
“皇上觉得陈贵嫔和魏贵姬都有可能。”李海答道。
“为什么是皇上觉得?”芊蓝复问道。
“因为自出了刺杀之事,皇上便冷这魏贵姬和陈贵嫔了。”
“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陈贵嫔做的。”
芊蓝微微蹙着眉,表示不太理解,于是李海便又解释道:“因为正是因为陈贵嫔在昭仪的床上小憩,才掉落了这枚白玉发簪,显然是陈贵嫔布的局。”
李海此言很有道理,经此一说,芊蓝也认为是陈贵嫔所为。
可是连李海都能看穿的事,皇上怎么就相信了呢?
可能真的是关心则乱,当局者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