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元熙遭受行刺当日,皇上自然是陪着胡元熙,且莫说今日本就是双二之节,即便不是,皇上也会留下给胡元熙压惊。
胡元熙这一夜睡得确实不大安稳,但并不因为刺客刺杀自己,而是对成怿今日中毒之事感到后怕。
假若冷千屿今日没有及时的为成怿吸毒,假若吱吱没有找到解药,那么后果不敢想象。
胡元熙暗暗自责,自责自己如今怎么变得如此势力!曾经只因为季衍不要自己便能抛弃自己的性命,而如今成怿已经中毒,自己却仍旧瞻前顾后!
如今物是人非,想来自己是真的变了。
不论因为何种原因,成怿今日救了自己,而今日要救成怿之时,自己却百般犹豫。此时胡元熙心里隐隐希望成怿已然放下自己,若不然,见到自己如此冷漠,又该如此伤心?
胡元熙窝在皇上的臂弯里,一整夜却都在想着成怿。胡元熙是何时睡着的,她自己也不知晓,天刚拂晓,芊芸便叫她起身,她知晓是到了返回京都的时候了。
由于在南郡的最后一晚出现了刺杀行为,因此返回邺北的时候足足加了一倍兵力。
皇上和妃嫔乘坐南郡巨轮而回,其余邺北小舟也尽数返回邺北,只不过里面囤了大量的兵。
千机营四大将领皆随皇上回京,一来为了保证皇上安全,二来是千机营换了将领要回去交接。
为了皇上的安全,千机营的四位将领包括清河王在内的几人乘坐的都是皇上所坐得这艘巨轮。只是不过所居得房间和皇上的居所较近都在整个船舱的头部,而妃嫔们的居所在船舱的尾部而已。
登上巨轮之后陈贵嫔便前往了胡元熙的住处。
陈贵嫔原本也只是想显示一下关心,却没想到皇上恰好也在,于是便故意挑拨道:“昨日真是担心死臣妾了,好在清河王出现的及时,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陈贵嫔边说便看胡元熙和皇上的脸色,胡元熙硬挺着没让自己露出任何端倪。而此时的皇上根本没往别处想,因此也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陈贵嫔见挑拨没起作用,便闭口不再提及。
返程的这几日一直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一晃过去了几日,清河王的身体已经彻底痊愈。这一日成怿和殷若堂正站在甲板上谈论成怿卸掉军职一事。
殷若堂叹了口气,颇为不舍地说道:“如今这千机营就要换了将军,属下也真不想待下去了。”
成怿看了眼殷若堂笑着揶揄道:“难不成殷统领当初进这千机营不是为了忠军报国,而是奔本王来的?”
殷如堂不爽地瞥了清河王一眼,冷着脸说道:“王爷休要乱说。”
其实成怿也只是逗殷若堂,若说自己终日面无表情,殷若堂更是如此,大抵也是因为爱而不得的原因。
二人正说话间,胡元熙向二人走了过去。
二人见胡元熙朝自己走来,内心皆激动不已,但面上又装得波澜不惊。
彼此见过礼后,胡元熙缓缓说道:“多谢王爷前几日舍身搭救!”
成怿微微扯了扯嘴角,言道:“保护皇上和昭仪安慰是臣弟份内之事,昭仪不必放在心上。”
虽表面上说得是再正常不过的客套之言,其实却波乱着二人的心。
而殷若堂站在此处更是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是。
明明面前站着的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可胡元熙除了最初对殷若堂行了点头之礼后再没说一句话,好像没看见自己一般。
“话虽如此说,本宫还是要多谢王爷!”胡元熙说着再次福了福身。
成怿想阻止胡元熙对自己福礼,可手伸到半空又觉得不该碰触胡元熙,于是又直直落了下去。
好巧不巧,这一幕恰好被刚刚出来的陈贵嫔看见。
陈贵嫔微微一笑,向身边的芊含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清河王与咱们这位胡昭仪关系有些不同寻常?”
芊含闻此言微微一愣,芊含是后来到陈贵嫔身边的,因此并不知晓陈贵嫔于某年的上元曾亲眼目睹过胡元熙与清河王在梅花树下拉扯一事。
陈贵嫔见芊含一怔,便明白了芊含并未看出二人的猫腻。
陈贵嫔也未想在此事上多做打算,因为她的目标是除掉胡元熙。
此时陈贵嫔正漫无目的地打量这清河王和胡元熙二人,却无意间发现清河王头上插着的白玉发簪与皇上的有几分相似。
因芊含是许皇后的家生奴婢,自许皇后嫁入王府时便一直伺候在皇上身边,因此对皇上的随身物件应该更加了解,于是陈贵嫔便问道:“清河王头上的发簪可是皇上的?”
芊含望过去,然后言道:“这只不是皇上那枚,只是和皇上那枚比较相似。这枚白玉发簪从前也是皇上的,可清河王看上了,后来皇上便在清河王生辰时送给了他。”
“那皇上为何还有一枚?”陈贵嫔有些疑惑。
“芊含便解释道:“那是因为皇上也着实喜欢得紧,把原本这只送给清河王之后又着人打造了一支。”
陈贵嫔听罢,忽地心生了一个主意。若幽冥阁的人最终不动手,拿了银钱不办事,倒最后便不妨利用一下这簪子成事。
于是对芊含说道:“你这几日留心心,哪日清河王若不带这白玉簪,你不妨找个机会把它偷出来!”
芊含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如今已经过去了几日,可幽冥阁的人却迟迟未动手,陈贵嫔心中其实有些着急,所以才出来排解,谁知无意间却又得了个主意。
陈贵嫔暗道:“胡昭仪当真是命中该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