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才发现千机营的冷千屿和殷若堂已进了殿内。
刚刚听见刺客要刺杀胡元熙,殷若堂的心险些漏掉了半拍,如今可算寻到了个机会进殿见胡元熙一面。既能见到胡元熙又能救清河王,又何乐而不为呢?
殷若堂和冷千屿二人及各自部下主要负责的便是保卫皇上和妃嫔的安全。其实自从胡元熙住进南郡皇宫后,殷若堂已见过胡元熙很多次,可是胡元熙和皇上外出,殷若堂只是只能远远的看一眼,不曾对视,更不曾言语。
进殿之后,得知胡元熙已被清河王救下,并没有受伤,殷若堂才算放下了心。
二人进殿施礼后,皇上尚未说话,冷千屿便奔至了清河王身边,撕开了他的衣袖,为他吸出毒血。
“有毒!你可能会没命的!”清河王虚弱地说道。
冷千屿没有理会清河王,一口接一口的吸出毒血,直到吸出的血不再是黑色,而是红色时,冷千屿才抹了把嘴角,然后说道:“我不能让你死!”
然后起身,向皇上行了一礼道:“属下鲁莽,皇上恕罪!”
皇上摆了摆手,言道:“事急从权,人命重要哪有那么多礼数可讲。”
又对史太医和张太医说道:“看看四王爷,如今怎样了?”
皇上没带梁太医出宫,而是把梁太医留下照顾皇子和公主的饮食起居。而带了史太医和张太医出宫,今日是双二之节,遂也邀请了两位太医参加宫宴。
史太医搭上清河王的脉,微微蹙着眉头言道:“大部分毒是解了,但臣摸着这卖还是跳动得厉害,想必是余毒未清。”
“那该怎么办?”皇上复问。
“只能施以针灸之术为其祛除体内余毒!”
“又是针灸!”吱吱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正在众人感叹如此场合吱吱仍旧如此不懂规矩时,吱吱却从胡元熙身边走了下来,边走边说道:“当初昭仪中的淬骨草之毒,如今已经整整一年了,这针灸也已经针了一年了,敢问余毒清了吗?”
史太医被堵得哑口无言,张太医也暗骂了句真是不懂得尊敬长者。
“那你有何办法?”皇上问了句,如今永乐终身残疾,皇上如今也隐隐后悔,当初若让吱吱试上一试,一切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皇上有的时候也会觉得有些民间的岐黄之术是不是也不逊色于宫内的正统医术。
“还能有何办法?自然是寻找解药。”吱吱说话间已到了红衣舞者的尸体旁边,在其身上上下其手摸了一圈,什么也没摸到。看见了左手腕上开裂的手环,忽地灵机一动,猜到了解药或许就在手环里。
于是挨个手环仔细看了一圈,果然在右手的一个手环处,找到了开关,轻轻一暗,手环被打开,轻轻一倒,空心手环里倒出了几粒药丸。
吱吱递给了冷千屿一粒药丸,剩下一粒就要往清河王嘴里塞。
“慢着!”史太医连忙阻止道:“你怎知那就是解药?你可莫要胡闹,勿毒了王爷!”
“毒药?毒药制成这个样子该怎么下毒?”吱吱手脚极快,众人还来不及阻止,药丸已被其塞进了清河王的口里,抬了一下清河王的下颚,使其吞了进去。
冷千屿见清河王已经吞服,没有多加犹豫,也将药吞咽下去,总之她是抱了与清河王同生共死的决心。
“你!”史太医被噎得说不出话,皇上也对吱吱的鲁莽行径有些生气。
直到片刻后,清河王的面色好转,皇上才问吱吱:“你怎么知道那便是解药?”
吱吱一笑,然后言道:我爹常给江湖中人看病,江湖中人常是如此!如果我没猜错,这刺客服的毒药和刀上的毒大抵是一种,她如今服了毒,假若我们将其扔出去,她的同伴将其解药给其吞下,半晌后还能救活!”
闻吱吱之言,陈贵嫔顿时一惊,她真怕这个刺客会被救活,到时攀咬出芊含,就意味着咬出自己。
“你是说她还能救活?”皇上有几分激动地问道。
“救不活了!刚才我已看到了她的尸身,她想必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咬碎了所有毒药!”
听到此,陈贵嫔暗自长舒一口气,才放下了心。
陈贵嫔虽面部表情变化极小,还是没逃出皇上的眼睛。
按理说出了今日这样的事,皇上该追究此次宫宴主办人浔亲王和清河王的责任,可是皇上心里很清楚,如今南郡大势已去,浔亲王手里又无兵,自己的独女又给了自己,浔亲王根本就不会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即便是刺杀,也该刺杀自己,哪有刺杀胡昭仪的道理?
而清河王那就更不可能了,他简直是差一点死于刺客之手。
皇上本就多疑,胡元熙若死,陈贵嫔无疑是最大的受益人,又怎能不惹人怀疑。
于是皇上冷着声音问道:“朕怎么瞧着陈贵嫔刚刚似有几分担心呢?”
陈贵嫔知晓皇上多疑,早就猜到今日之事一出,皇上一定会怀疑自己。了是陈贵嫔没想到皇上居然会观察得如此细致。
陈贵嫔忙挤出一丝笑容言道:“臣妾是有些担心,臣妾是怕刺客卷土重来,威胁姐姐安慰!”
这敷衍之言,皇上可不想听,皇上不悦地瞥了陈贵嫔一眼。今天的账现在还不能算,如今身在南郡,安全布防自是比不上邺北,一切都得回到邺北之后再做打算。
皇上本还想在南郡逗留些时日,去旁的地方瞧上一瞧,可此事一出,为了安全着想,皇上决定,明日便返回邺北。
“今日就此散了吧!都早些休息!老六,你留在这里,替朕坐镇南郡,其余人等明日同朕共返邺京!”
“诺!”下首众人应道。
回到无忧宫后,陈贵嫔叹了口气,言道:“怎么样?皇上怀疑本宫了吧?”
“那有何妨,贵嫔已找好了替罪羊!”
陈贵嫔扯了扯嘴角,陈贵嫔倒不担心皇上会立即处置了自己,因为如今陈家在朝中算有声望的,皇上做事自是要讲究个真凭实据。
她担心的事另一事,于是叹息一声言道:“本宫确实不愁这事,只是这幽冥阁的不知能不能再寻到下手的时机!”
“贵嫔别愁!人家吃得就是刀尖上舔血的饭,人家比咱们专业!”
陈贵嫔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准备下榻休息,因为明日登船之后要再寻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