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后,浔亲王夫妇便前往了白梦黎被安置的处所看望了白梦黎。
三载未见,痛哭流滴,白梦黎直接扑进了浔亲王妃的怀里。
“黎儿不哭!”浔亲王妃为其擦拭掉泪水,又问:“皇上待你可还好?”
白梦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言道:“帝王之爱谈什么好不好?”
闻白梦黎之言,一直没说话的浔亲王叹了口气,十分自责地问道:“你可还是怪父王将你送来和亲,生生拆散了你和竞奇?”
白梦黎仍旧不语,浔亲王妃心疼地白梦黎拢了拢头发,又看了眼浔亲王,于是语重心长地对白梦黎说道:“黎儿,人就是命!有的时候人就得认命!即便你没有嫁往邺北和亲,可是奇儿身为虎将之子,必定得上战场,当年边境之战,奇儿还是免不了一死。”
浔亲王妃说道这里,刚刚擦拭掉泪水的白梦黎再次忍不住流下泪滴。
浔亲王妃将白梦黎搂进怀里说道:“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痛快了,你和奇儿是自小的感情,娘知道你放不下,将你送来和亲是苦了你。可是你要知道,当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皇命不可为。你爹不怕忤逆圣旨落个死无全尸的结局,你爹怕的是负了南郡的百姓和皇恩。”
如果说三年前的白梦黎不能理解浔亲王的苦心,可三年后的白梦黎已然能理解这些。更何况如今即将身为人母的白梦黎,怎会不理解父母不想与子女分离的心情!
浔亲王见白梦黎哭得如此伤心,也不言语,唯有叹息。
白梦黎哭了片刻后,抑郁之情终于有所消解,擦了擦眼泪。
皇上虽同意二人可以与白婕妤小聚,但毕竟不宜久留。况且皇上已承诺可以浔亲王妃可以陪产,来日方长总有再见的时候,于是又安慰了白梦黎几句,便离去了。
邺北山川粗犷雄壮,而南郡山川优美逶迤。
若不是南郡经历了内耗,损兵折将太多,后来南郡主动称降,若非兵力硬攻还真不一定能攻得下这龙南城。
龙南城其实是座山城,皇宫依山而建并不稀奇,稀奇得是这龙南城里并不是只有一座北靠皇宫的巍山,除此之外大大小小的山峰还有三五座。
除此之外还有两条大河,一条由南向北奔驰,名唤七子河,另一条由西向东奔驰,名唤子母亲河。两河交汇于南郡皇宫五里的团泊湖处。
七子河,河如其名共有七个分支,每个分支都与母亲河有所交汇,犹如儿子舍不得母亲,故因此得名。
南郡皇城虽是个皇城,但由于山水皆有,风光十分旖旎。
到达南郡皇城龙南城的次日,皇上便带着众妃观赏了南郡的风景。
先从皇宫背靠的巍山开始登起,直到登上巅峰,向下俯视,方才看见层层山脉,蜿蜒盘旋,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俯瞰足下,白云弥漫,环观群峰,云雾缭绕,一个个山顶探出云雾处,似朵朵芙蓉出水。
而巍山脚下的皇宫,正似一个小龙盘旋在巍山的山脚之下。
接下来的几日又登了龙南城的其他几座小山,每处小山都各有不同,有的山水钟灵毓秀,有的葱翠浓郁,有的巍峨高耸,有的险峻挺拔,有的则十分神秘。
南郡不单是山美,水也美。而南郡之美又不单单在于山水,龙南城内百米一亭,一里一阁来形容毫不夸张,由于南郡气候较热,随处可见避暑的地方。
南郡从文,文人墨客较多,偶尔还能看见三五人在亭子里舞文弄墨,吟诗作画。
一晃儿,众人已在南郡待了十日,龙南城的风光也看得七七八八。
日日出游,皇上和众妃嫔也有些乏累,恰逢再过三日便是双二之节。
上元之节是在船上过得,过得有些从简,清河王便想着双二之节过得热闹些,浔亲王也觉得皇上南下一次不易,更应该好好招待皇上,二人不谋而合,打算双耳之节大办一场别开盛面的宫宴。
于是二人便紧锣密鼓的张罗,力求让皇上过上一个不一样的双二之节。
陈贵嫔此次出宫是下了必杀胡元熙的决心。因此一来到龙南城,便联系到了陈将军留下来的人。
人一旦身处高位之中,往往便会愈发贪婪,如今的陈秉松俨然还是从前清河王手下的陈秉松有了很大不同。
若陈淑凌登上昭仪之位,或六皇子登上太子之位,那陈将军的地位将从现在的基础上再有提升。如今安勰王已近知天命之年,陈将军有招一日继任大司马之位并不是不无可能。
因此无论是为了妹妹还是为了自己,陈贵嫔的忙他都不会不帮。杀死胡元熙于自己和陈家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陈秉松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外,并不仅仅因为他是一员猛将,除了战场上勇猛无比外,陈秉松也是个极有脑子和心机的人,同陈淑凌一样。
因此为了事情败露时不牵连自己,陈秉松留下的这些人并不是自己麾下的人,而是买通了南郡刺杀组织幽冥阁的一些杀手。
这些杀手自然也不知买通他们的是何人,只是等待买家传来的命令。
而此时的无忧宫里,陈贵嫔正斜倚在软塌上,对芊含说道:“皇上说双二之节前不离开龙南城,动手的时机到了!”
“贵嫔是想在双二之节上动手?”芊含试探问道。
“有何不可?你没瞧见初到南郡时,那日宫宴皇上看呆得双眼?“
芊含抿嘴笑了笑,然后问道:“贵嫔是想让刺客扮座舞姬?”
陈贵嫔笑了笑,言道:“不必扮!兄长说了幽冥阁里的刺客都是技多不压身的。从小都接受各式各样的专业训练。”
“可是宫宴直接刺杀会不会过险?”芊含有些担忧地问道。
“险自然是险,可你没听过富贵险中求吗?如今既然有了替罪羊,本宫还怕什么险不险!”
“贵嫔言之有理!”芊含附和了一句。
陈贵嫔扯了扯嘴角,发出一丝阴冷之笑,仿若已经看到了胡元熙倒地而死的情景。
笑过之后,陈贵嫔收起脸上的放松之态,低声说道:“午后你借口给本宫买些宫外的糕点,出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