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元熙回到船中后卸了妆,呆呆的坐于铜镜之前,她就是想不明白,成怿今天吹了这曲《凤求凰》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无意间吹起,还是说明心中还有自己?
可皇上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和清河王小谈片刻后,便来到了胡元熙的船只。这样的大日子,皇上自然会陪着胡元熙。
况且这几日水上行舟,皇上都没有传人侍寝,身下早就需要发泄。今日胡元熙之舞如此惊人,早就撩拨得皇上早就大动春心,送走了清河王,自然要身体力行的实践一番。
次日早晨,用膳完毕,皇上便带着众妃登上了南郡巨轮。
清河王乘坐的这艘巨轮,从外观看只是巨大而已,登上后才发现里面真真是别有洞天。似皇上这艘御舟,上面也仅仅有十来个房间而已,而南郡的这艘巨轮里面足足有几十个房间。而且一应设施十分齐全,安全性也更高些。
所以皇上当即决定换船,皇上和众妃都一齐换乘了南郡巨轮,即便如此,巨轮上仍旧空出了十几个房间。
可即便巨轮上还有空余房间,成怿和成越也不得不换乘皇上的御舟。因此此时的巨轮,俨然成了皇上的移动行宫,清河王和南淮王必须得避嫌。
换船第一天天气依旧很好,不冷不热,船上还吹着清凉的河风。
可是第二日忽然天降大雨,天气有些寒凉起来。这还是自乘船以来,第一次遇上这种恶劣天气,好在南郡巨轮极其平稳,不会产生任何危险。
此时离南郡已经很近,还有两日便会登陆南郡,再走上一日陆路,便会达到龙南城,可绕是这样的南郡的天气,没到落雨落雪的日子,胡元熙的身子仍旧受不住。
这一日,胡元熙没有出来,即便船舱里燃了两个炭盆,仍有万蚁啃噬之感。
雨过天霁后,天上出现了一道彩虹,碧水蓝天相接,一道彩虹挂于天际,让人看了不禁有心旷神怡之感。
此时大多数人都走出船舱,来欣赏这个奇景,唯有胡昭仪没出来。
成越见此不禁问向成怿:“这么好的景,怎没见胡昭仪出来观赏一二?”
成怿叹了口气,言道:“难道你忘了胡昭仪曾中过那淬骨草之毒?我曾见西褚国的医书上有写:淬骨草毒如其名,能蚀其骨。一遇湿寒,便会有百蚁啃噬之感,想必如今胡昭仪正在船舱里承受着这一切!”
“胡昭仪还当真是可怜!后宫中的女人也当真是可恶!”成怿发出一声感叹,心中生出了对胡昭仪的怜悯之心。
次日,也就是在船上的最后一日,成越和萧寒雨上了巨轮后,成越发现忘记带了折扇,遂独留萧寒雨一人在甲板上,自己折返去取。
恰在这时,几个宫女自萧寒雨身旁走过,不禁交头接耳小声言道:“一个相貌如此俊朗的男人,做什么不好,偏想靠着王爷生活!当真是恬不知耻!”
这话臊得萧寒雨的脸是红一阵白一阵。好巧不巧,这话偏偏落入了刚刚靠近巨轮的成越耳里,也落入了刚出船舱的胡元熙耳里。
胡元熙如今是宫中之主,这种闲言碎语自是要管,又何况是编排南淮王的小话。
胡元熙毫不犹豫地走近两个宫女身前,胡昭仪忽然一现身,两个宫女吓得是一激灵,二人心中有愧,忙跪地道:“昭仪万福。”
胡昭仪没有让二人起身,而是冷言道:“看你二人年纪,想必在宫中已待了多年,难道忘记了身为宫人不该看得不能看、不能听得不能听、不该说得不能说得道理?还是说如今出了宫,便觉得不该被宫规束缚?”
“奴婢不敢!”二人忙跪地扣了三首。
胡元熙围绕二人周身又绕了一圈,言道:“你二人能处于如此的太平盛世中,是因为无数个抛头颅洒热血的男儿才保住了邺北的安稳。萧参见在南郡战场奋勇杀敌,你二人却敢暗地里如此编排于他,侮辱英雄,难道是活腻了?”
胡元熙声色毫无起伏,可两个婢女却已吓得如面容失色。忙频频叩首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求昭仪饶了我二人一命!”
胡元熙本也不想要了二人的命,见二人已认了错,便说道:“本宫暂且饶了你二人一次,若在被本宫看见,你二人胆敢背后编排任何人,绝不轻饶!”
“多谢昭仪!”
胡元熙一挥手,二人才敢起身离去。
此时成越已上了巨轮,胡昭仪为萧寒雨出气这一幕皆落在了二人的眼里。
雨丝成越携着萧寒雨向胡元熙走去,胡元熙见二人向自己走来便也向二人走去。
成越未说他言,只一抱拳言道:“多谢昭仪!”
萧寒雨也言道:“多谢昭仪!”
胡元熙笑了笑,言道:“管不住宫人的嘴,是本宫的失责,王爷和萧参军又何必客气!”
“那也要谢谢昭仪!”成越扯了扯嘴角。
如此,胡元熙只好默认地点了点头,然后打算转身离开。可是有些话她又觉得不吐不快,于是便又转过了身,发自内心地说道:“若让本宫说,这世间凡是至真至纯的感情都值得尊敬,你和萧参军的两情相悦彼此珍视,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本宫不但不觉得丢人,反而羡慕得紧。那你二人的感情并无错,只是不被这世上大多数人理解而已。”
二人也是一怔,万万没料到胡昭仪会说出如此一番真挚之言。成越心中很是感动,万万没想到这不被世人所理解的感情,胡昭仪却能理解。
“多谢昭仪!”成越有些词穷,一时之间除了言谢,竟再也说不出其他。
元熙微微颔首,表示接受了二人的谢意,然后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