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南下陈贵嫔是想要胡元熙的命,若非如此她定要哈好设计一番胡元熙和清河王,借此也可以重创胡元熙,不过以皇上对胡元熙的感情,想必也不会要了胡元熙的命。
不过陈贵嫔还是想试探一下二人的关系,于是便微微起身说道:“今日可真是个好日子,一会就能目睹昭仪如天女做舞的风采,可惜没把司乐所的人带出来。”
这时魏如贻忽地说道:“那有什么打紧,白婕妤的琴、曾充华的琵琶还有胡承华、南承华的琴弹得都极妙,哪个不能为昭仪伴乐?不如就让胡承华伴乐,昭仪献舞,姐妹二人合作一曲起步很好!”
皇上微微摇了摇头,明显不同意魏如贻的提议,且不说胡元熙原本就瞧不上胡明曦,让胡明曦伴乐那不就是给胡元熙添堵吗?况且那几位妃嫔的琴确实不错,但若与胡元熙之舞比,唯有白梦黎的稍稍配得上。而白梦黎刚刚寂静破天荒的献了一次,皇上可不想再开第二次口。
正在这时,成越提议道:“四哥的箫吹得那是极妙,不如让四哥给昭仪伴乐?”
皇上是知道成怿萧吹得好的,若成怿真给胡元熙伴乐,便真真是场视厅盛宴,于是便问向成怿道:“老四,你可愿给胡昭仪伴乐一曲?”
胡元熙看向成怿,成怿看向皇上后,转向了胡昭仪,行了个点头之礼。
胡元熙也点了点头,抱以回礼,这看似寻常的施礼与回礼很正常,陈贵嫔根本看不出什么,于是便只要静待二人合作,以期能看出什么猫腻。
“有何不可?”成怿说着起了身,胡元熙也从皇上身边的主座而起,徐徐走了下来。
这时一个宫女送来一个玉箫,清河王双手执萧,微微贴唇,响出了一串动听的音符。
胡元熙心中一动,动作也随之一怔,令她没想到的是成怿居然吹的是她当年的走红之作《凤求凰》的片头曲,成怿今日吹了此曲到底是何意思?
成怿见她一怔,自己也不禁一怔。那些不见胡元熙的日日夜夜每当思念她,都会不知不觉中吹起这首《凤求凰》以慰相思之情。
成怿并未多想,顺口一吹的吹得便是这曲。他见胡元熙一怔,自己也不觉一怔。但随既又吹了起来,胡元熙暂时让自己不再多想,随既舞了起来。
长袖起舞,水袖流转,月光之下,水光涟涟,胡元熙仿若月宫仙子下凡,美得仿若谪仙。
一曲之中成怿的目光都未离开胡元熙的身影,但胡元熙是此时的身份是舞者,成怿此时的身份是乐师。乐师看着舞者演奏乐曲毫无争议,可陈贵嫔却从其眼中看到了成怿的遣绻柔情。
一曲舞罢,众人都心中惊叹,胡昭仪之舞当真是无人能及。
胡元熙一舞跳罢福了福身,回到了座位之上,这时皇上问向成怿道:“你刚吹得是什么曲子,朕怎么没听过?”
成怿一怔随即说道:“皇上若不问臣弟,臣弟差点便忘记了,这是臣弟年少时在西褚国的经典中看过得一首古曲,臣弟觉得曲子动人,便记了下来,偶尔弹起。”
“原来如此,这曲确实不错哦,朕也喜欢得紧。”
这时陈贵嫔恰好找到了插话的机会笑着问道:“岂止是皇上没听过,想必姐姐也没听过,不然哪会有此一怔!可说来也奇怪,刚刚的舞与乐又似乎早已经过多次的磨练一般!”
陈贵嫔的一番话将两人带到多年之前。那时她还是林暖,那时他还是季衍,她舞得极好,他长笛吹得也不错。
蜜月之旅,洱海海边,她身着一袭白衣风中而立,以他的长笛为曲,跳得便是这首《凤求凰》。
陈贵嫔所言不错,两人确实排练过,不过不是在今生,而是在前世。
元熙想起以往种种,不自觉的想看向成怿,不过又担心众目睽睽之下北别人发现,于是只能压抑着自己。
听陈贵嫔如此说,皇上便看向元熙问道:“元熙可曾听过此曲?”
元熙摇了摇头,言道:“西褚国的古曲,臣妾怎会听过!笛声一响臣妾见是没听过的,才不由得有此一愣,臣妾也是尽了全力,才跟上了节拍。”
皇上将元熙的手握到了自己的手里,言道:“没听过的乐曲都跳得这样好,真是让朕始料不及!”
皇上如此赞叹胡元熙,让下首众妃心里都挺不是滋味。感情胡昭仪让众位上元献艺,只是为了衬托自己?
眼见月亮已快升到夜空中间,皇上看了看更漏已然快到亥时,便言道:“如今夜深了,便都散了吧!”
以胡元熙为首的众位依次散去,胡元熙临登船离开前想回首再看成怿一眼,但终究是忍住了。
众位离开后,清河王和南淮王本欲回到自己来时的那艘巨船,这时皇上却说道:“老四,你先别走,陪朕再饮两杯!”
皇上既然如此说,成怿自然得留下。成越临上船前挤眉弄眼看了眼成怿,然后兴冲冲地上了船。
夜风渐大,南郡虽是南方之城,倒了夜晚到底是有几分寒凉,于是二人便回到了船舱之内。
刚坐定,宫女就奉上了茶水,皇上饮罢,叹气道:“老六如今真是愈发没与规矩了,朕真是没想到他居然把萧寒雨给带来了。他什么意思,难道是让朕给萧寒雨一个公然认可的身份?”
成怿尴尬地笑笑,言道:“皇兄想必是误会了,老六可没那个胆子。他二人只是形影不离惯了,估计他没多想,便把萧寒雨给带来了。”
皇上又叹了口道:“哎!这世上美女千千万,奈何他怎会喜欢个男子!”
成怿不想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忽地想起了临行前吴财跟他说得那番话,如今皇上统一了南北,自己已然到了上交兵权的时刻。
成怿明白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即便吴财不说,自己也不想在手握兵权,凭空遭到猜忌和约束。
既然他不可能再同胡元熙在一起,他便只想则一处山水独身而居,远远地看着她。
于是说道:“臣弟有一事向皇上呈禀。”成怿说完就解下了千机营的玉牒和此次调兵的护符。
成怿拿出东西的一刻,皇上便已经猜到了成怿的意思,但仍装作不知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臣弟说过臣弟的愿望便是云游四海,如今皇兄已统一了南郡,也希望皇兄让臣弟达成臣弟的心愿!”
是真的对兵权不敢兴趣,还是在试探朕,于是皇上说道:“如今朝中局势你不是不清楚,朕可用之人不多,军中要职更不可能让南郡将领担任。虎符朕可以收回,不如千机营暂不卸任?”
成怿摇了摇头,言道:“臣弟心意已绝,臣弟不想被束缚。”
“可......”皇上见成怿确实是无心朝堂,便想欲加挽留。
“朝中也不是全无可用之心。六皇叔之子成昆,比老六年长两岁,军中经验也稍微多些,不如便让其去管千机营。”成怿建议道。
皇上略做思忖,觉得成昆老成稳重,在出兵南下时表现也甚为出色,也算是个可用之才,便点了点头。
皇上答应了成怿的请求,成怿本该高兴得就此作罢,谁知成怿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只听成怿说道:“有一人臣弟要带走?”
皇上有些不解,问道:“何人?”
“冷千屿。”
“为何?”皇上知晓这四将领中冷千屿功夫最好,难不成成怿想云游四海时更有安全保障,皇上更加疑惑。
“因为冷千屿是个女儿身,臣弟若离开了千机营,恐怕她女儿身的身份迟早也会暴露。她行事起来也多有不便,所以还是让其趁早离开得好!”
皇上哈哈一笑,怎么听成怿这话都有猫腻,于是哈哈一笑言道:“你俩该不会有什么吧?”
“皇兄就别乱点鸳鸯谱了,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成怿忙辩解道。
成怿既然不想承认,皇上也不会过深追究,夜色已深,于是成怿福礼过后便离开了御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