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陈贵嫔到了!”的通报声,陈贵嫔踏上了御船。
陈贵嫔一进船舱才发现里面不仅仅有曾充华,胡昭仪也坐在里面。
后面的人前不前往御船她能看见,可胡元熙的船在她前面,前不前往御船她却无从得知。
而胡元熙的船紧跟在皇上的后面,不但离皇上最近,而且无论谁前去争宠献媚她都看得见,这便是位低一等的差别。
皇上见陈贵嫔进来了,忙示意婢女给陈贵嫔搬来一个软凳,然后笑着对胡元熙说道:“你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陈贵嫔今日的耳朵也有福了。”
陈贵嫔听次也不禁噗嗤一下,曾充华也听出了皇上话中讽刺的含义,只不过皇上这几日心情好, 若是搁在平日可能自己已被撵了出去。
曾充华的琵琶确实弹得极好,这宫妃中当属第一,可即便第一日弹的是《高山流水》,第二日弹的是《阳春白雪》,第三日弹的又是《夜光杯》......但终究弹出来的是琵琶音,皇上听多了也腻。
此时曾充华站在地中间十分尴尬,不知是该找个原因退出去,还是继续献媚。可今日除了皇上外,胡昭仪和陈贵嫔皆在,还谈什么献媚。
正踌躇间,皇上说道:“快弹吧!昭仪和贵嫔还等着听呢!”
皇上的话让曾充华心里不大好受,曾充华是跟皇上献媚了。他希望皇上能多多宠幸她,最好在诞下个皇子或公主升升位分。如今自己已经是充华,若生下个公主,皇上一定会晋自己为婕妤,若肚子争气生下个皇子,说不定皇上会晋自己为贵人!
自己是皇上的女人,对皇上邀宠献媚没什么,可自己又不是司乐所的琵琶姬,凭什么让别人消遣自己。
曾承华心里憋着气琵琶弹的期期艾艾,缺少灵气。一曲弹罢,皇上不禁揶揄道:“今日怎没有往日弹的好呢?是因为胡昭仪和陈贵嫔皆在,人多怯场吗?”
曾充华摇了摇头,只能扯谎道:“是臣妾自己身子不大好受!”
“既不好受,那便快回去休息吧!”皇上假意关切地说道。
“那臣妾先行告退!”曾充华无奈退了出去。
曾承华走后三人相视一笑,这时胡元熙说道:“如今离上元没几日了,上元之日我们定是倒不了南郡,今年的上元倒是特别,会在船上过。可咱们咱们为了轻装南下,并没有带司乐所的人来,今年的宫宴会不会过于单调!”
“单调什么?”陈贵嫔坏笑道:“姐姐可是忘了,曾充华的琵琶弹的可是比司乐所的乐姬弹的都好!曾充华既然喜欢弹,那上元之日便让曾充华伴乐好了!”
“真是坏不过你啊!”胡元熙笑着说道,胡元熙此言,自然是有所指,只是如此场合,大家都想不到而已。
陈贵嫔虽不喜这句话,但这句话也颇附和情境,因此也没有过过介意,皇上也没多想。并且附和道:“朕见你平日老实忠厚的很,没想这般得馊主意竟是出自你口!
皇上说完,三人又相视一笑。
如今上元将至,虽注定要在船中度过,但也要稍加布置。如今统一了南郡是天大的喜事,如今虽不再宫中各应物品不够风声,但必须得办得热闹。
于是胡元熙便继续说道:“今年是大喜的一年,上元的布置虽可简单,但务必要办得热热闹闹!妹妹打算上元节献个什么艺?”
“妹妹哪有什么艺?姐姐还不知我,乐器不通,舞艺也不精!”陈贵嫔推辞道。
陈贵嫔说得倒是实情,她本就是庶出的女子,家中本就没抱什么期望,更没有精心培养。
诗词歌赋,乐器舞蹈虽也都会,但在宫中众姐妹面前根本拿不出手。
因此陈淑凌打造了老实敦厚这一人设,想做小伏低走到头。
皇上只带了妃嫔之上的人出来,叶婕妤见司马贵华没有出来,便也留在了宫中。因此出来的唯有胡元熙、陈淑凌、魏如贻、白梦黎、曾清婉、南承华和胡明曦。
一共就这么几个人,陈贵嫔若不献艺,那上元便会显得愈发单调。
听陈贵嫔如此说,胡元熙忽地想到,陈贵嫔虽舞艺和乐器均不精通,但是字写得是相当不错。于是便说道:“我记得妹妹的字写得不错,不如上元节就献上一副字如何?”
“姐姐既如此说,那妹妹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陈贵嫔说道。
“姐姐的舞一向惊为天人,不如宫宴当日再献一舞?”陈贵嫔建议道。
“我有许多年未跳了,如今已生疏了许多。”胡元熙谦虚地说道。
陈贵嫔已提议,皇上也忽地记起第一次观元熙之舞是在母后冥诞那次。第二次献舞是在延昌六年那次,转眼已经三年了。
皇上清楚得记得,元熙那年上元献舞还扭伤了脚踝,一转眼确实很多年了。
元熙的舞跳得极好,确实让人有意犹未尽之感。可自打元熙升为昭仪之后,再未于人前献过舞。
皇上也不禁想一睹为快,于是便说道:“今年上元没外人,朕也很久没看你跳舞了,不如就跳一曲让朕看看?”
皇上既出了此言,元熙岂有拒绝的道理,于是便一口应了下来。
当日离开皇上的御船之后,元熙便将上元之日的任务分配了下去。
于是众人便卯足了精神开始准备,都打算在上元之日大放光彩,让皇上对自己另眼相看。
如今南郡已经称臣,皇上回朝会嘉奖功臣,若皇上高兴,皇上说不定也会嘉奖后宫。
如今还空着贵人位,一个婕妤位,两个充华位,所以位于低位的曾充华、南承华和胡明曦,如今动足了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