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公下葬后,胡元熙和胡明曦便也就回了宫。
胡明曦当时是一时兴起,但其实和陆祁欢好后从亭子里回来就后悔了。
可一夜风流又没被发现,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事,胡明曦暗自安慰自己。
胡元熙一回嘉福殿便去了太子的寝殿。此时正是早朝的时间,皇上还没有下朝。因此此时太子身边只有芊蓝、乳母和几个奴才相陪。
两日不见,甚是想念。胡元熙走至启恒面前,将启恒抱了起来,亲了又亲。
启恒两日没见母妃自然也思念胡元熙的很,于是便在胡元熙身上腻歪了一会。
见启恒无恙,胡元熙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不禁问向芊蓝道:“这两日皇上可来了?”
“这两日皇上一下朝便会嘉福殿陪着太子。”
胡元熙点了点头,心中颇为安慰。
可芊蓝再未说其他的话,胡元熙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问:“你是有什么想对本宫说吗?”
芊蓝走至胡元熙身旁,附耳轻声说道:“小心长公主?”
胡元熙知晓芊蓝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她既然说要小心永乐,自然有她的道理。可元熙实在想不到永乐那孩子能有什么危害。
便将启恒交给了乳母,转身从太子的寝殿走了出来,对芊蓝说道:“你同本宫仔细说说都发生了什么?”
“昭仪走得第一日,皇上下朝后就来了,永乐也来了。中午在嘉福殿用得午膳,直到快要午憩才离开。第一日过去得还算安然。第二日永乐又来了!”
“又来了?”胡元熙有些纳闷,以往永乐虽也常来,却从未来得这么勤。
芊蓝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公主说昭仪不在,特意来陪太子殿下玩玩,遂奴婢开始也没有在意。可公主第二日来得很早,皇上还没下朝时便来了。然后便同太子一同在院内玩,可是玩着玩着太子殿下不小心把裤子尿了,乳母便回去拿换的裤子过来。这时公主就建议我去拿个干净的帕子给太子殿下,于是奴婢就离开了。可是奴婢回来时,永乐却把太子带到了连廊下的水池边,奴婢瞧着公主是要把太子推下去!”
“你会不会看错了?”
“奴婢看得也不是十分真切,当时永乐公主的手就在太子殿下的手后面。她一堆太子殿下就下去了,若说是为了保护太子殿下坠落,也勉强说得过去。”
“永乐那孩子一向心思单纯,你会不会想多了?”永乐毕竟是胡元熙看着长大的人,虽听了芊蓝的描述,胡元熙还是不愿相信。
“奴婢也知道公主从前一向单纯,可公主如今养在瑶华宫里说不定受到了什么蛊惑。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昭仪还是小心为妙!”芊蓝奉劝道。
胡元熙点了点头,道:“本宫知道了。”
皇上下朝后便来了嘉福殿,见胡元熙已经回来,胡元熙脸上不见悲色,只有忧色,知其是在惦记元宗之事。便问道:“元宗可安顿好了?”
胡元熙点了点头,言道:“在铜铃街以内二城那里置了一处宅子。”
“如今殷公去了,再无人为元宗遮风避雨,朕知道你即便给他单独置办了宅院,也放心不下。回头朕让宁统领派十个禁卫军日夜守在元宗的府宅外面。
皇上能想己所想,胡元熙十分感动。但禁卫军一向是用来保护皇上安危的,便推诿道:“皇上对元宗的心意臣妾心领了,可禁卫军是用来保护皇上的,派去保护元宗又怎么合适?”
“那有什么不合适?三千禁卫军,总归不差这十个。”
皇上能派出禁卫军保护元宗安危,胡元熙是既安心又感激,便说道:“既然如此,臣妾便多谢皇上了。可是让禁卫军们终日在外面转,夏日热冬日寒的终是不妥,要不就让其待在胡府里面?”
“那样朕的禁卫军便成了胡府的府兵了?”皇上笑着说道。
“臣妾不是那个意思!”元熙连忙否认。
“朕同你说笑呢!”
元熙见皇上今日心情似乎很好,便问道:“臣妾见皇上今日心绪不错,可是有什么好事?”
皇上一顿,元熙连忙说道:“若是朝堂的事皇上便不必同臣妾说。”
皇上一笑说道:“告诉你也无妨!你是太子生母朕还怕你通敌叛国不成?”
元熙笑了笑言道:“那自是不能。”
皇上于是便说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如今恐怕大半个邺京都知晓了。南郡老皇帝几日前驾崩了,几个儿子在争夺皇位的过程中死了三个。最后登基的是老皇帝的孙子,一个不到十岁的娃娃。”皇上兴冲冲地说道。
“皇上是觉得攻打南郡的机会到了?”元熙脱口而出,说完自己也是一愣,因为她知晓后妃不该干涉朝政的道理。
胡元熙一向聪慧过人,是以元熙能做出如此反应,皇上并不觉得奇怪。而是说道:“元熙确实聪慧!”
“白婕妤若知晓皇上要攻打南郡,恐怕会伤心吧!”两国开战难免有流血牺牲,一想到成怿肯定会再上战场,两国百姓都会有所伤亡,元熙不禁叹息了一声。
“会是会,但朕也不会因此改变主意。”
“臣妾知道,可臣妾还是替那些即将上战场的两国战士担心,也有些心疼南郡的百姓。”
“元熙你还真是悲天悯人!”皇上不禁抚了抚胡元熙的满头青丝。
然后言道:“两军对战,总会有伤亡,这都是在所难免的。与其南北连年征战,两国战士死伤无数,还是一举吞并南郡,统一的好。但是眼见这一个热血儿郎死于战场,朕也不忍,朕倒是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元熙好奇问到,女人虽不得妄议政事,但皇上既然说了,便不怕自己发问。
“听说白婕妤自来到邺北后,再没给浔亲王回过一封信。白婕妤若愿意给浔亲王写信,劝南郡俯首称臣,则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皇上说道。
“若能不用一兵一卒便统一了南郡确实是好,可若提前让浔亲王劝降,会不会走漏了风声?”元熙问道。
皇上扯了扯嘴角,言道:“我们在南郡有细作,难道邺北就没有南郡的细作吗?攻打南郡这般的大事,细作早就传回了南郡。细作是常有的,只要不知晓具体部署或者作战方略,那影响便不大。”
皇上见元熙睁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副忧国忧民之态,便说道:“既如此,朕便同你说说,三年前边境之战,双方均元气大伤损耗许多,可这两年我们在休养生息,南郡几个皇子却为了争夺皇位在内耗了足足有十万兵力。是以即便南郡提前听到了风声,也改不了被歼灭的结局。”
元熙听到后,终于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