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魏如贻和陈贵嫔都生下了皇子,但表面上还算谦和,后宫还算宁和。
宫里的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表面上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就在这时却发生了一件事,那便是宫外胡府的家信,信上说殷公就要不行了,最后的愿望便是看二女一眼。
胡元熙本不想回去,因为胡公本就不是自己的爹,对胡公可谓是毫无感情。不但如此,胡公还对陆瑾当年害死发妻之事睁一眼闭一眼。
可是元宗如今毕竟还在府中,并且陆瑾也生下了一个儿子,今年想来也快三岁了。若让元宗和陆瑾日后生活在一起,胡元熙肯定是不放心,必定得出宫一趟稍做安排。
于是便带着家信来见皇上。
“胡昭仪来了!”小陶子见胡元熙进来,忙通报了句。
皇上睁开微微闭着的眼,懒洋洋地从床榻上做起,问道:“今日这般冷,你怎么来了?”
胡元熙福了福礼,然后坐到 皇上的对面,然后说道:“武始伯病重了,胡明曦的娘来信说怕事没有几日了。”
胡元熙仍旧没有以爹相称,也不叫胡明曦的娘为娘,一看就是对这二人心存芥蒂。
“你想回去看看?”皇上抬眼问道。
“那有什么难!朕派人送你二人回去便是!小陶子一会你去朕的私库支一千两银子给胡昭仪送去,武始伯乃昭仪之父,丧事务必要办得风风光光。”
“多谢皇上!”胡元熙起来福了福身。
“对了,朕若没记错,元宗今年也就六七岁,武始伯若去了,元宗该怎么办?”皇上问道,皇上还能记着胡元熙的亲弟弟,可见对胡元熙确实有几分真心。
“臣妾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元宗,胡府是不能呆了。臣妾打算再为其买一座宅院。”
“也好!小陶子你再给胡昭仪拿五百两吧,以胡昭仪的月例银子恐怕置办个像样的府宅很难。”皇上说道。
“谢皇上!”皇上的细致周到一时之间让胡元熙再次动容。
皇上既然已承诺了要送胡元熙和胡明曦出宫,其实胡元熙此时就该离开,可她此时出宫,心中又放不下启恒,皇上见她欲言又止,便笑着问道:“难道是不够?”
“不是!”元熙连连否认,又言道:“臣妾有些放心不下启恒。”
胡元熙说得比较委婉,元熙其实想求皇上让自己把启恒一并带出去,但又想到当年云庶人买通人在宫外害自己之事,便可知宫外也不安全。
更何况太子是国之根本,虽然大邺如今国泰民安,少有匪徒发生,但是前段时间不也发生了姚县流寇抢官粮一事吗?再而言,谁能确定这邺京城里没有南郡的细作,因此宫外也不安全。
胡元熙这一说,皇上当即就明白了胡元熙是怕有人害她儿子。可是皇上却没有怀疑陈贵嫔,因为胡陈二人一向姐妹情深,皇上担心的是魏如贻。
便说道:“你放心,你离开这几日朕下朝便会去嘉福殿亲自看着启恒。”
“臣妾多谢皇上!”元熙又起身福了福身。
“这一会功夫你就连谢了朕三次了。我们之间何时这般见外了?启恒是朕的孩子,又是大邺的太子,朕对他的感情和你是一样的。”皇上说道。
“臣妾不是见外!臣妾今日是感动!”胡元熙说着眼角不禁有些湿润,此时的湿润和武始伯将死毫无关联,只不过人在遇到事的时候能有这么个人在背后支持着你,难免不让人感动。
皇上既做出了如此保证,胡元熙自是放心许多,又决定将芊蓝和吱吱留下来,想来也不会出现什么事。
胡元熙虽然感动,但却十分清醒。她不相信皇上对待启恒的感情和自己是一样的,启恒是自己怀胎十月所生的唯一孩子,暂且不说皇上没有受过十月怀胎之苦。即便受过,皇上如今膝下还有五皇子和六皇子两人,又怎么会和自己的感情是一样呢!
但元熙不会和皇上较这个真,皇上愿意守着启恒自然是好的,于是便放心离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胡元熙和胡明曦派乘着一座马上到了外三城的胡府。
胡府中已用白绸装点,院内哭喊声哭天抢地。想来胡公已经咽气,胡公终归是没达成看两女最后一眼的心愿。
胡元熙和胡明曦被家奴引向了灵堂里,这才发现陆瑾和胡元宗、胡元明三人均一身丧服跪在灵堂前,一边哭一边烧着纸钱。
见胡元熙和胡明曦站到了灵堂里,陆瑾和众人才想胡元熙、胡明曦行礼道:“拜见昭仪、拜见承华!”
胡元熙没有多做言语,只摆了摆手,示意三人起来。
胡元熙径直走向灵堂,从灵台上取了三根香,微微福了福身,插到了香炉里,算是完成了祭拜。
如今她是皇帝的女人,胡公是皇帝的臣子,从她入宫为妃的那刻起,便已注定了不必再对胡家的任何人行跪拜之礼。
胡元熙上香后,胡明曦也依照胡元熙的样子敬了三根香。
待胡明曦敬完香后,胡元熙示意芊芸拿出了一千两银票,说道:“这是皇上给予的恩典!”
胡元熙说完,芊芸将银票交到了陆瑾手里。
“多谢皇上!多谢昭仪!”陆瑾又拜了拜。
芊芸递道陆瑾手中的银票是两张,每张的面额是五百,当她瞄到银票上的数字时,简直高兴得要笑出来。
要知道似武始伯那样的官位,一年也不足三百两的俸禄,而且武始伯爱交友,每月根本就没什么盈余,是以胡家虽外表看着光鲜,其实内里并不富裕。
胡元熙鄙视地瞥了陆瑾一眼,胡明曦也不悦地瞥了陆瑾一眼。胡明曦从前竟未觉得自己的亲娘是如此的没见识,千两银票就买来了阿谀奉承的嘴脸。
陆瑾拜完胡昭仪后,马上坐出请的动作,然后言道:“这里烟大,昭仪和承华里面请。”
于是胡元熙和胡明曦便进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