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之虎听了,道:“夏老妙手,我定照办。
只是,我已经听说了,那院里,住着王沈义将军,这可算是只大虫。”
夏秋民笑道:“之虎啊,是不是有些害怕?”
黎之虎笑笑:“有点怕,倒不是我自己,而主要是怕误伤功臣,给赤党造成可乘之机,散布谣言,影响了大计。”
夏秋民说:“好,之虎,你考虑得对。
省城这边,主任已经和时军长打了招呼。
据我所知,王将军本人,现在好像还没有反叛之心。
不过不能大意,要时刻戒备!
铁一师的新任师长,靠得住。
必要时,他可以调动一切他能够调动的队伍,全力配合。”
黎之虎一愣,在电话这头说:“这么严重?”
黎之虎虽不是军人出身,可一想到军队哗变的力量,排山倒海,势不可挡!不由问了一句。
夏秋民说:“真到了那一步,损失就大了!
所以我们必须尽量防范于未然。”
黎之虎镇静了一下,问道:“一共有多少,这个,家属人等,需要我们关照?”
夏秋民在电话中笑了。
“之虎啊,你到底是细致人。
等一会儿,我让人在电话里具体告诉你。
跟你说啊之虎,只要顶过一个月,剿赤大行动实施,铁一师进入战斗,谁也休想随便翻脸!
真要倒戈,得想想清楚撕皮带肉的滋味!”
胃疾见缓后,王沈义和夫人商量了好几次,终决意离去!
南京方面,有过去的亲密战友提示他:“若愿意出国,或是返老家休养,甚或是有意到南京军委会某部门上班,都在上级愿意考虑同意之列。”
王沈义愤然道:“在这么远的地方,都闻得到那里官场的臭气!老子不去南京!”
王沈义老家在华中偏西山区,土匪闹得厉害,若回老家,安全似无保障。
王沈义说:“要我去,让我带队伍回去差不多。
我把匪剿了,就在老家退休。”
南京的过去亲密战友,把这话透给上面军委会的高官们。
高官们说:“赤党乃是民国第一大敌。
王沈义在内地,剿赤都难得尽力。
让他把队伍带去老家?对剿赤大业,是釜底抽薪!
又可说是,用近水去救远火---”
王沈义听得转达之意,叹一声:“他们说起话来,不管黑白,比我有理多了。罢罢,我出国!”
这天,铁一师一团长回高安度假。
两家人自然在一起吃饭。
饭后,一团长对王沈义大略讲了部队的一些情况,探寻老上司结盟大哥有无回部队的念头。
王沈义说:“这赤党,难剿!我身体是一个原因。
还有,我早已经没了当年打北洋军的心气。当兵的没心气,也就没了气势。
再说,邢师长也已经在师里安插了不少他的人。这事情,还牵扯到上面---”
一团长想想,又将部队的情况细说一遍。最后说:“要不师长,您带我们,干别的去?”
王沈义看定一团长,说:“你们有了干别的主意了?”
一团长说:“当兵吃粮,弟兄们当然想当得开心,吃得舒坦!
就是战死,也死得痛快!”
王沈义默然不语。
一团长说:“大哥,您觉得呢?”
王沈义沉吟道:“队伍士气往下掉,人数往下掉,装备往下掉,战果往下掉,没他妈的一样不往下掉的,是得想些别的办法。不然,对不起弟兄们!”
一团长站了起身:“大哥,你说!”
王沈义坐着不动,叹口气:“老弟,我和你不一样,牵挂太多,老朋友老部下老上司亲戚家小,不得不想。”
一团长说:“大哥,你过去常说,活人,就得求个痛快!
这样不痛快,我替大哥难受。”
王沈义说:“不必不必,我已有了打算,出国去!
眼不见为净!老弟,有时候,这也是一种解脱的办法。
真到国家需要的时候,老弟,我也不会服老啊!”
一团长看到,老师长的眼睛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