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很残忍也很……”
白芨看着皇帝的眼神变得不可思议一般。
“陛下这是在兰妃分娩之前就谋划了？！”
“分娩之前？”众人惊讶这皇帝的未卜先知，他如何知道有一日会用上太子，除非……
“陛下应该是每个宫里出生的孩子都复制了吧……”
“……”
白芨的话让在场的人又一次震惊。
“所谓复制，要在母体怀胎十月之时每月提取精血供给复制的幼体，在提取精血时母体所受的痛苦非常人可受，不但如此，那复制的幼体必须要寄生在他人体内，而那个人必须换取母体同样的血液，否则孩子就无法一致，所以……”
“父皇，你怎可如此恶毒……”
四王爷握紧手里的佩剑，他想象着当时的场景，想起自己母妃，从他记事起就一直身体未曾好过，只短短的陪伴他三年，在他刚能记住母妃样貌之时就香消玉殒了，原来是……
“恶毒？成大事者有谁不是踩踏鲜血和尸体？你和长乐手里就一干二净？”
“……”
四王爷无言，而长乐关心的不是这些，她缓缓开口。
“其他的那些孩子呢？”
“只有最优良的孩子才能活到最后。”
皇帝一脸嗜血的快乐，很显然，那些孩子都已经不在了，说不定在幼时就被他残忍给杀害了。
“成大事者确实踩着鲜血和尸体，但至少可以做到不伤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何人无辜？和皇家沾染血缘，就不存在无辜！”
皇帝早已魔障，他根本没有了道德和人伦，是啊，他何来的人伦，在他用婴儿练药之时就该知道他已经不是人了，连恶魔都无法用来形容他，他早就超越了恶魔。
四王爷的眉头始终紧缩，他的痛苦不言而喻，他本想还有一丝父子亲情留皇帝一条生路，而现在，他认他做父亲，他却心中早无父子，或者说，他的心中根本没有他的孩子可言，都是他的工具罢了。
他缓缓举起剑，剑峰直指着皇帝。
皇帝见他这般模样，没有丝毫的在意和动摇，更没有作为父亲和孩子生死对峙的痛苦，他冷漠地一挥手。
“太子！你还在等什么呢？！”
话音一落，太子立即带着士兵和所有人厮杀起来，冰冷的刀剑相擦出的火花就像在讽刺着这一群兄弟姐妹，儿时大家一起围绕父皇读书写字的画面在这些曾经为人儿女的人们心中闪过，不是留恋而是痛恨，当最亲的人给你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你的恨只会到达顶峰。
长乐站在大殿的角落看着厮杀的人们，她此时想些什么没人知晓，她的表情依旧淡漠，手里的摩挲并为暂停。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没有多久，在两只小狼的助攻下，整个大殿又只剩下了寥寥几人。
四王爷的剑上鲜血在不停地滑落，这不只是敌人的还有他自己的，白芨看了他的手臂一眼，直接将他缠绕的发带一扯 ，如瀑的长发直泻而下散落在肩膀，他走到四王爷的身边，将发带轻轻缠绕他手臂的伤口。
“疼吗？条件有限，将就一下。”
“不疼，你无事就好。小狼……”
四王爷看向趴在脚边大口喘息的小狼崽们。
“无碍，它们歇息就好。”
四王爷从不是怜悯之人，何况是两只异兽，之所以如此，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和白芨一样，都有一双碧蓝的眼睛，爱屋及乌罢了。
“你的眼睛……”
到这时，他才想起白芨的瞳色，只见白芨拿出一粒药丸服下，没有片刻，他的瞳色就碧蓝水汪，如同深邃的海洋，四王爷如同松了一口气，微笑了起来。
而另一边，陆风退至长乐的身前，她不敢轻易回首察看长乐是否受伤，只能轻轻地问她一句。
“郡主，安好？”
“无事。”
那就好，陆风也得以喘息，她终究是护住了要护之人，方才的混乱她根本无法分神，生怕一分神就有人插空去伤害长乐，她只能挡在离长乐最近的地方厮杀守护着她。
太子拿着剑站在皇帝的身侧，他的眼神里是震惊和惭愧，他没有想到对手是如此的强大，他的队伍终究是被他们杀的一个也没有留下，他的心中燃起了恐惧，这不是对强大对手的恐惧，而是对自己的父皇……
“父皇，儿臣……”
太子终究是跪在了皇帝的脚下，从小到大，他一直期望这个他成为父皇的男人可以给他一个笑脸，他曾不知“父皇”二字是为何意，直到有一次他偷偷离开了圈禁他的宅院，跑去了后山，他才知道只要是活物都应该有母亲父亲，而他的母亲从未出现过，那个等同于父亲称谓的父皇，从未拥抱过他一次。
渐渐他开始读书习字，他知道了何谓“太子”何谓皇家，他拼命的读书，就奢望着有一天夫子告诉父皇他很用功，很聪慧，可以换来父皇一个笑脸和夸赞，可惜……
只有今天，他第一次见到父皇的笑，只是，他是看着那边的那个被称为郡主的女子而不是他这个所谓的太子。
皇帝估计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秘密武器这么的无用，经历了短暂的高潮终究还是败北，这比方才大家共同败阵丢脸万倍。
他静静地看着脚下跪着的太子，他在自己的眼里从来就是工具，应该说他所有的孩子都是他的工具，只是，这个工具，他寄托的希望与众不同而以，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明明这个武器不说无敌至少是打败眼前这些人是无疑，可是，他失败了……
“父皇，儿臣领罪，只是，父皇能否给儿子一个笑颜……”
皇帝没有任何的话语，太子却开口请求，当众人听见他的请求，无不为他悲哀，而皇帝，彻底怒了。
“笑脸？武器何以拥有情感？”
长乐又一次对皇帝嗤之以鼻，她看着跪在哪里乞求父亲给他一个笑脸的太子，那份悲哀不是他选择的，是皇帝强加于他，他本是不出于世的。
“你赋予他生命，却指望他无情？那你不该教他读书，不该让他习武，你想过没有，哪怕是圈养的牲畜，它终究不是无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