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珩这边越纠结,就越是得不出个定论来,但另一边的单悦,却明显比他利索多了。
在厘清了自己的思路后,她还当即制定出了对策。
刚才优沫一露面,她就敏锐地察觉出,这个小丫头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等注意到对方别扭的走路姿势后,作为纵横男女欢场多年的老手,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昨天这二人说是去给那什么优成岳接风洗尘,但实际上是找地方“洞房花烛”去了吧?!
她之前那个不好的预感,果然还是应验了!
只是,在看到裴玉珩那张没有丝毫喜色的脸时,她的心里却又犯起了嘀咕来。
按理说,以优沫绝佳的容貌和身材,又正是鲜嫩如蓓蕾的年纪,还有处子身作为加持……
男人才刚尝过鲜,再怎么样都不可能是他这副表情吧?
难道是对优沫的生涩呆板、如同咸鱼一样毫无情趣不满意了?
这倒是也有可能,虽然裴玉珩的洁癖十分严重,性格又高冷得不近人情,却也还是个正常的男人。
在给小姑娘开了苞之后,心里的怜惜有是一定会有的,但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然后自己身体的感受就占了上风。
嫌弃对方不懂伺候男人、无法让他得到上天入地一般的极致欢愉和舒爽,这也是人之常情。
想到这里的时候,单悦的心里真是又嫉妒又痛快。
嫉妒时,她恨不得立马冲过去生撕活剐了优沫;但是相比之下,痛快和幸灾乐祸却更多一些。
她就说嘛,处子再好,也是一次性的,满足的只是男人片刻的虚荣心罢了。
哪会像她这样风情万种、技术过硬的熟女,“吃”起来有滋有味呢?
等将来裴玉珩尝过浓烈如酒的她之后,自然就会把那个寡淡如白开水的小丫头片子抛到一边去了。
不过,就算优沫没本事、始终都笼络不住裴玉珩的心,可留着她却也一样会是个祸害!
当然,这件事会不会还有另一种可能……
裴玉珩昨天带着优沫出去,确实不是去见优成岳的,而是专程把她送去给什么人享用?
要知道,在地下黑市里,姑娘的第一次是可以被当作拍品来叫卖的。
甚至在某些生意场合,用外表可人、身子干净的少男少女来招待贵客,还是体现“诚意”的一种形式呢!
换句话说,正因为得到优沫初夜的人不是裴玉珩,所以这二人之间,才没有半点春风一度后的粘糊劲?!
毕竟男人哪怕只是出去嫖,在完事后,也都不至于对刚刚才被自己上过的女人,态度这么冷淡。
可如果是用优沫去“招待”客人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单悦越想越觉得,这种推测似乎更站得住脚,只是该铲除的绊脚石,她却照样不会手下留情。
至于方法嘛……借刀杀人,也是时候用起来了!
不过这一次这把砍向优沫的“刀”,却是有必要好好斟酌一下的。
绝不能再像阿淦那个废物一样,用光了她得之不易的好药,却屁事都没办成!
还有裴嘉丽那个小废物也是,用来引开保镖、以及让贺兴富投鼠忌器倒是可以,但再多的就别指望了。
幸亏她还有裴玉珠,那个蠢货的破坏力,倒是能与自己的智商成严重反比。
而且她养伤都已经有半年之久了,哪怕换张脸换条腿,也应该换完了吧?
所以得赶紧把那条疯狗拉出来遛遛了,免得她忘记怎么咬人!
思及至此,单悦阴冷又轻蔑地笑了,这种将别人把玩于自己股掌之上的优越感,实在是太美妙了。
尤其是当这个“别人”,还是身份地位远在她之上的豪门千金时,那种成就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但得意归得意,她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耽误,掏出手机就直接拨了出去。
“喂,三小姐啊,出大事了!就在昨天……您可别告诉裴总是我通风报信的,我也是不忍心看您被蒙在鼓里……”
语气里的恭敬和讨好,跟她表情中的讽刺与算计,精分得完全够资格被写进演技类的教科书了。
挂断电话后,单悦直勾勾地看向了自己与优沫房间相隔的那堵墙。
这一刻,心中的怨毒与恶念,再也压制不住地涌了上来。
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把自己的目光,全都化作这世上最高浓度的强硫酸。
先将这面墙悄无声息地烧出一个洞来,再把墙那边的人腐蚀消融到尸骨无存……那该有多好啊!
从优沫进入裴园到现在,所带给她的危机感,不仅没有减弱过,反而还有越来越强烈的趋势。
这份忌惮与妒恨,令她芒刺在背、如鲠在喉,她早就受够了!
可惜对方一直是被软禁的状态、不能自由出入裴园,又有姓贺的那个老东西在一旁护着。
让她纵然有千般万般的手段也使不出来,这才不得不借裴玉珠那把“刀”来用,否则她早就亲自动手了!
不过凡事都要看两面,借刀杀人固然不过瘾,但却也方便她洗脱嫌疑。
只要优沫最后是死在裴家自己人手里的,那么裴玉珩即便再生气,也只能帮忙遮掩和摆平此事了。
至于她单悦,自然还是那个温柔贤惠、善解人意好妻子的不二人选,所以她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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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次醒来时,果然是被低血糖的症状给难受醒的。
浑身虚汗淋漓,脖子上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正紧紧地掐着我,令我一呼一吸都艰难无比。
我知道,再耽误下去,可能离昏迷也不远了。
于是我一边用力地喘着气,试图摆脱这种窒息的感觉;一边控制着软得像面条似的手脚,笨拙地爬了起来。
等缓慢地挪到窗边后,我看了看天色和月亮的位置,估算出此刻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左右了。
怪不得低血糖会这么严重呢!
说起来也是天可怜见的,整个裴园就只有主楼大厅里的一架古董立钟,是我唯一可以知道准确时间的工具。
没有手表、更没有手机,就连这房间里的电视,也在我搬进来的当天,被裴玉珩派人来切断了电源线。
不过好在我还算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这种身边没有任何电子产品可用的日子,习惯了也就不那么难熬了。
而且说不定哪天时空交错,我穿越回了古代,只这份心境就能让我适应下来。
我一边苦中作乐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打开灯在房间里开始翻翻找找。
结果什么吃的都没有找到,所以为了小命着想,我哪怕再没力气也得出去觅食了。
然而就在打开门的一刹那,率先映入眼帘的一幕,吓得我差点跳了起来。
只见贺管家搬了一套桌椅,正坐着守在我的房间门口。
桌上放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个保温桶、几个罩着保鲜膜的碟子,以及他闲暇时几乎从不离手的茶缸。
那悠哉游哉的姿态和怡然自得的神情,要是面前再搭个戏台子,他这完全就是看戏的架式了。
可是,夜半时分在寂静幽深、灯光昏暗的走廊上,就这么突兀地坐着一个人,恐怕是怎么看怎么诡异的吧?
贺管家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出场方式有多么令人惊悚,在看见我之后,他反倒还愣了一下。
但紧接着,他脸上的轻松和惬意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担忧,“沫沫,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话刚一出口,他好像就想到了什么,“不会是又低血糖了吧?快快快,你先过来把这粥喝了!”
“这里还有几个清淡爽口的小菜,也都是你喜欢的,正好配着吃!”
“你的肠胃已经太久没有进食了,所以不能一上来就吃油腻的,那样容易消化不良。”
“这粥是补血健脾养胃的,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你要多喝点才行!”
“哦对了,粥和小菜都是贺爷爷亲自盯着厨师长专门给你做的,保证干净卫生,你可以放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