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姜队长给他布置的时候,七奎口里喏喏称是,心里觉得,“这事,玄乎。”
“赤党跟狐狸和兔子差不多,滑头得很。姜队长和黎科长这样的安排埋伏,这么一条长而黑的走道尽头,眼见得是没有他路可逃,他们会冒险,一步一步走进来,找这个住在顶里头楼上单间的投顺了政府的青年人算帐?”
七奎看队长的眼神,心想:“队长只怕也不怎么相信这样的计策,会变成好事。再说,赤党怎么会知道,归顺政府的前地下党人住在这里?”
嘀咕归嘀咕,七奎按照侦辑队的专业手段,带了人,从极隐秘的路径吃力地爬进院子角落,又按照专业手段,布置好了人马。
连在走道口外面巡逻的巡捕房人员,都不知道七奎等人的手段。
“哈,赤党果然来了!”
共来了三拨。
七奎带着弟兄们,埋伏在最佳位置,来一拨逮一拨。
赤党也不软,分成三次来。
来的人都挺厉害,三个人按一个都按不住,一边反抗还一边嘴不闲着,大骂不止。
七奎想到,“赤党里,还真的是有不少英雄好汉,起码不比侦辑队的这帮弟兄们稀松。”
七奎是侦辑队里的能手,和一个赤党对打了好一阵,七奎已经占了上风。把那赤党的手都拧到背上了,还被那人出其不意地蹬了一脚,差点没让那赤党跑了!
七奎叫弟兄们,把这些赤党都使劲捆好。
同时,七奎让四个弟兄守在道口里的两侧楼上,每人一枝匣枪。
还把上次王参谋长派人送来的手榴弹搬了两箱来。
七奎叮嘱他们:“万,万一,有,有大,大群赤,赤党,来,开,开枪!下,下手,榴,榴弹!
不用害,害怕,租,租界的,人,人来找,找麻烦。
上,上面,早,早就和租,租界的头,头儿们,说,说好了。炸,炸翻,打,打死了,赤党,只,只会得,得,得奖,奖金,不不,会,吃,吃,耳光。”
弟兄们精神大振,随时准备开火。
抓到的赤党都在一个小屋里关着。
姜贵一进去,捆得紧紧的七个人都叫了起来。
“你他奶奶的!姓易的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别说你们这般混蛋在洎江,就是在南京,老子也不吝!”
“姓易的来了没有?
妈的,黑吃黑也不是这样干法!
有本事,你们把老子放了,老子给你们和姓易的显显,看看爷们的手段!”
“操你妈!姓易的是你爹还是你爷爷,这样给他卖命?
听着,姓易的给你们多少钱?老子给你两倍,不,十倍!
妈的,把姓易的给老子扔到江里喂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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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嘴八舌,姜贵听得直皱眉头。
“七奎,他妈的这都是些什么人?没有弄错吧?”姜贵问道。
“没,没有,绝,绝对没,没有。他们,都,都是,找,找,易,易——”
姜贵一听,觉得七奎们不会错。
“好,七奎,都给老子看紧了!唔。”
姜贵摸出怀表看看,想到,“老子和韩四喜,驾摩托来时那一阵风头,这姓易的,就算真的是他妈的一块货真价实的香饽饽,赤党傻到头,也不会再来了!'
姜贵断然下令。
”弟兄们,都来,帮着巡捕房的中国外国弟兄们,把这帮赤党都给老子押到巡捕房。明天开审!”
七奎奇道:“队,队长,不,不带,带回去?”
姜贵笑道:“不带,这是他妈的规矩。
明天巡捕房过堂,我们再来。
这几个赤党,都得给老子引渡到市里去,哼哼!”姜贵大声道,“你们这帮赤匪,就算他妈的活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