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焚尸.寿衣.异物
一、焚尸工
李建明在河边徘徊,一次又一次,真想一头扎进那漆黑的河水中。女友田琳移情别恋,他大病两个月后被工厂开除,不多的积蓄也被花了个精光,现在连房租都交不起了。与其这么窝窝囊囊地活着,还不如干脆死掉!
夜深人静, 河边的人越来越少。李建明爬上河堤,嘴里喃喃地说了几句什么,正准备纵身而跃,突然,一只手牢牢地攥住了他的胳膊。
李建明一个趔趄,被从河堤上扯了下来。他回过头,见一个身材干瘦,穿一身黑衣戴一顶黑帽的中年男人站在面前。男人的力气很大,将他扯到一边后,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递给李建明,自己也点上了一根。
李建明恼怒地看着男人,男人深深地吸了口烟,仰起脸说:“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能忍受一些事情,还是可以活下去的。”
李建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说:“那得看你要忍受的是什么。如果活着像在地狱里,除了受罪还是受罪,那还有什么意思?”
男人笑了,半晌,他吐出两口烟圈,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你知道为什么死人穿的寿衣都没有口袋吗?”
李建明一愣,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男人接着说:“那是因为,人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界,死后照样带不走什么。所以,死人的寿衣都没有口袋。”他停了一下,然后盯住李建明,“如果你给死人的寿衣缝上口袋,会发生什么事呢?”
“我没兴趣听你鬼扯。” 李建明转身就要走,可没等他抬脚,胳膊又被男人拉住了,男人凑近他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世人都说,死人带不走什么,所以不给他们的寿衣缝口袋。可实际上,他们大多数都很留恋人世,很想带走一些东西。如果你满足了他们的愿望,他们也会满足你。”
听到这里,李建明的头发一根根地竖了起来。他转过头,突然发现,眼前的男人有些阴森可怖,尤其是他的眼睛,就像是猎食者!男人冷冷一笑:“难道,你就没有愿望?”
愿望?李建明的愿望太多了,只是,他从来都没有能力去实现。
这天晚上,李建明稀里糊涂地跟在男人身后,一直来到了他从未到过的地方──火葬场。
要在以前,李建明恐怕是会有些戒心的,但现在,他死都不怕,还怕到这儿来?
这一路上,男人告诉李建明,他叫刘时忠,是火葬场的焚尸工。
秘密,就在停尸间。
停尸间不大,李建明看到刘时忠将一个大大的抽屉拉开,一股白色的冷气散尽,一具瘦小干枯的尸体出现在两人面前。
刘时忠说,明天一早,这个死者将会被火化。从死者的神情能看出,他仍然牵挂着这个世界。“现在,你可以为他缝一个口袋,然后放进几枚硬币——活人喜欢钱,死人其实也喜欢,尤其是货真价实的钱。硬币用黄表纸包裹,在黄表纸上写下自己的愿望,一切就都O K了。”
李建明将信将疑,可是,刘时忠又有什么必要骗自己呢?如果不是他,自己恐怕此时已经成为一个死人,不久之后,也会躺在这里。
刘时忠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绸料布以及针线,塞进李建明手中。
他再三叮嘱,一定要把布缝在寿衣里侧,这样才万无一失。死者家属再细心,也不会翻开寿衣里子看。
刘时忠离开了,停尸间里只剩下李建明一个人。阴冷的气息笼罩在他的头顶,他看看那具已经僵硬的尸体,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犹豫了半分钟,李建明的脑子里涌出千头万绪:如果真的能够改变命运,也许他该试一试。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他再次站到河堤上。
想到这里,李建明捏起针,拿起布,一步步走到了尸体前。
他颤抖着伸出手,弯下腰,撩开死者的寿衣,一针一线地缝了起来。不过片刻,他心里已经没有了恐惧:他感觉自己缝的不是布,而是对某个人的仇恨,那个人就是张亚东。
张亚东是田琳的新男友,他比李建明聪明、富有,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俘获了田琳的芳心。
和田琳恋爱两年,她几乎就是李建明的整个世界。以前,她也恋上过别人,可最终还是会回到李建明身边,所以,李建明并不在意。但这次,她是拿定主意离开李建明,因为,她说张亚东向她求婚了,他们的婚礼就定在下周。
寿衣口袋缝好了, 李建明在黄表纸上写下一行字:我要张亚东死!然后,他用黄表纸包上硬币,将它塞进了死者的寿衣口袋里。
走出停尸间,李建明却再也找不到刘时忠。他沿着来时的小路,飞快地回到了家里。
天还没亮, 他忐忑不安地躺到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屋顶。
四周一片死寂,分明透着莫名的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李建明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他身侧。扭过头,他看到了张亚东。
是的,那真的是张亚东,他就站在李建明的床边,嘴边露出怪异的笑。
李建明吓坏了,猛地坐起身,只见张亚东脸上的笑消失了,接着像是被什么用力挤压着,竟然越来越薄!
李建明头皮发麻, 退到了墙角,眼睁睁地看着张亚东一点点地变成了一个纸人。接着,似乎凭空有两只手伸了出去,将张亚东对折一下。张亚东的脸痛苦地扭曲着,看上去格外骇人。
李建明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神经都要断裂了。一下又一下,那双手一次次折着张亚东,他的脸和身体一次次变形,直到变成了巴掌大小的黄表纸。纸上,只有一只眼睛!最后,一只手掂了掂纸片,扬手扔进了火炉。
看着张亚东一点点地变成灰烬,李建明冷汗直冒。他掐了一下大腿,很疼,不是做梦。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 手机响了起来,李建明按下接听键,竟是田琳打来的。她哭着说:“建明,亚东……他死了!”
3天后,田琳回到了李建明身边。张亚东在婚礼前3天因心脏病突发身亡,田琳无人依靠,除了李建明。
李建明心花怒放:想不到,一个寿衣口袋,竟真的要了张亚东的命?这时候,他接到了刘时忠的电话。刘时忠再三道歉,说他也是没有办法,才找到李建明,希望李建明不要恨他。
李建明不明白,刚想追问,刘时忠却把电话挂断了。
二、恐怖眼
清早起来,李建明要去找份新工作,可他突然发现,当他站在街道上,两条腿却只能朝着一个方向走。
李建明吓坏了,他这是要去哪儿?
随着人流上了公交车,他一眼看到,终点站就是火葬场。难道,他这是要去火葬场?可是,他去那儿做什么?
半路上,李建明跳下公交车,拦了辆出租车,要去劳务市场。但是,出租车司机一脚油门踩下去,左弯右绕, 直接把他拉进了火葬场。
“我要去劳务市场!”李建明怒不可遏。
“ 可是, 你分明说要来火葬场。”司机也很生气,“我才30岁,还不到耳聋的年纪!”李建明蒙了。
火葬场的人说, 刘时忠退休了,李建明是被指定的接替人,以后,他就是焚尸工。
李建明不喜欢这份工作,不想跟尸体打交道。
但是,每天清早,似乎有一根绳子将他往火葬场的方向拉,他不去也得去!不管他坐公交车、出租车还是骑自行车,也不管他兜多远的圈子,目的地却只有一个。
厌烦了一阵子, 李建明想通了: 几乎每天都有死人拉来, 那么他就有诸多机会可以给寿衣缝口袋,那么……
李建明的设想没过多久就开始实施了,因为他不想再次失去田琳。
田琳想要大房子, 想要漂亮首饰,想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来说,这有什么错?
第二次,李建明为一个即将推进焚化炉的人缝了寿衣口袋,他的愿望是,得到许多许多钱。
3天后,李建明的继父突发心脏病身亡,因为死得突然,甚至没有留下半句遗嘱。虽然继父跟李建明的关系是水火不容,可他的遗产最终还是落到了李建明手里。
起初, 李建明还有一丝丝不安, 很快就被欣喜取代了。没想到,继父除了房子外,还有一百多万存款!
卖掉继父的房子,李建明在市中心换了套高档住宅。剩下的钱,他给田琳买了钻石戒指、红宝石戒指、钻石项链,还有许多价格昂贵的衣饰。
腹部、胸部、大腿、小腿,最后蔓延到全身。
苏蕾像披了层鱼鳞一样,全身上下除了脸竟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苏蕾的“鱼鳞”像用刀子划上去的一样,伤痕陷在肉里,有的甚至能摸出皮肉外翻,令人触目惊心。
这使得她即使是在炎热的盛夏,也必须要穿上长衣长裤,围上围巾,把全身捂得严严的。
大街上的人都以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心想这个人肯定有病吧。
自从得了这种怪病以后,苏蕾把工作辞了,性格也变得孤僻扭曲起来。
她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足不出户,厚厚的窗帘隔绝了外面明媚的天气。她躲藏在黑暗里像个女鬼,从一个时尚漂亮的女人变成了一个蓬头垢面的“腐女”。是的,因为屋里长期不通风,苏蕾的家里充斥着一股腐败的味道。
苏蕾曾四处求医却找不到治疗的办法,“鱼鳞”怪病已令苏蕾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弥漫着各种怪味的黑暗房间里,苏蕾一身黑衣几乎和黑暗同化,只有电脑屏幕亮着。
电脑音箱发出了提示音,是论坛中有了新回复。
苏蕾曾在各大论坛发帖求助,回复很多,却没有一条有用的信息。
更多的网友是当奇闻怪事看,有人同情,有人惊叹,却没有人给予帮助。苏蕾坐到电脑前,即使不抱希望,她还是点开了回复。
回帖写着:你这种病只有一个人能治,你可以去试试。
下面是一个地址。
苏蕾瞪大了双眼,这小网友不是在耍她吧?她的病真的有治了吗?
诊所
苏蕾来到论坛上写的地方。
这里看起来就是再平常不过的居民区,不像大都市那样喧闹繁华,不似贫困山村那么落后不济。
这里没有医院,也没有诊所,更不像住着世外高人的样子。
苏蕾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她怀着仅存的希望敲开了面前的大门。
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她好奇地看着苏蕾的打扮问:“请问,你是?”
苏蕾说明来意。这时屋子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有新病人到了?”
“是的,”中年妇女恭敬地回答道。
“把她带进来吧。”
“好。”中年妇女把苏蕾带进屋,走到一扇雕花门前,对苏蕾说:“进去吧!”
苏蕾有些紧张,但还是坚定地推开门走进了那间神秘的“诊室”。
与其说是“诊室”,不如说是一个老人的普通卧室。
老式的木制家具,褪色的窗帘,塑料的桌布,还挂着床帐,桌上有扑克牌、几本经书、老花镜、念珠,屋子光线并不明亮,弥漫着木头腐朽的味道和檀香味。
一个头发斑白,满脸皱褶的老人站在桌子前,她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苏蕾,眼中闪现出一种不敢置信和等待已久的目光。
苏蕾不明白为什么这两种全然矛盾的眼神会同时出现在这位老人眼中。
老人摇摇头,口中喃喃道:“想不到啊,想不到,真的会出现。”
鱼鳞病
苏蕾迷茫:“医……医生,我的病还有治吗?”
“别叫我医生,叫我徐老太吧。”老人戴上老花镜,仿佛即将要研究一件旷世的艺术品。
“徐老太,你有办法治我的病吗?我真的很需要帮助,你要多少钱都可以,只要能治好我的鱼鳞病,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苏蕾真的是病急乱投医了,对着这个她一点都不了解的陌生人苦苦哀求着。
“鱼鳞病?”徐老太回味般地点点头,“你起的这个名字还真的贴切啊!你真的愿意为了治好这个病付出任何代价?”
苏蕾决然地点点头。
“好。把你的衣服全部脱下来,我帮你检查。”
苏蕾褪下所有衣服,全身赤裸地站在徐老太面前,丰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
可自从得了这个怪病,苏蕾就再也不照镜子了,因为镜子里的不再是迷人的胴体,而是丑陋的人鱼!
徐老太看着这具身体,露出了叹为观止的表情,“3357片,果然是3357片!想不到竟然会在一个女人身上出现,刘瑾啊刘瑾,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吗?还是你真的分不清自己是男人是女人了?”
苏蕾有些害怕,徐老太的话令她一头雾水,尤其是徐老太看她身体时的眼神,根本不是医生看病患的眼神,而是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
“什么3357片啊?我的病到底能治吗?你是不是要3357块的诊金啊?”苏蕾有些急了。
“她不是要3357的诊金,她是说你身上的鱼鳞有3357片。”床帐掀开,一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天呐!屋里除了她和徐老太,竟然还有第三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苏蕾尖叫着遮住身体:“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她转而又怒视向徐老太:“屋里还有人,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也没问我啊。”徐老太不痛不痒地说。
苏蕾为之气结:“你们……你们……”
一种强烈的屈辱感和被欺骗的气愤令苏蕾几乎全身都在颤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男人见苏蕾强忍泪水的样子,紧张地上前解释,“是我刚刚打了麻醉药,躺在床上不能动也不能开口说话。我也和你有一样的遭遇,同是天涯寻医人,我们最大的期望就是能治好病,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男人彬彬有礼,穿着白色衬衫的他颇为斯文帅气,若不是在这种场合相遇,以男子俊逸的外形一定会惹很多女子倾心。
“他和你的病是一样的!只是不同等级罢了。”徐老太说道。
人体酷刑
徐老太让男子将上衣脱掉,脱掉的一刹那,苏蕾的惊讶无以复加。
只见男子光洁的胸膛上横亘着八道鲜红且皮肉外翻的伤痕,又粗又深,像八道鸿沟又像八条丑陋巨大的蜈蚣,从锁骨一直到小腹。
如果说苏蕾的鱼鳞病是看后令人头皮发麻,那男子的伤痕则是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这……是怎么回事?”苏蕾瞪大双眼,颤抖地指着男子问。
“你们身上的伤痕根本不是病,所以医院都治不好。”徐老太说。
“不是病?那是什么?”苏蕾急切地问。
“是你们前世带来的怨念,前世你们都是被处以极刑的犯人,清朝十大酷刑知道吧?你们被处以的就是其中最为残忍的剐刑,也叫做凌迟,意思是千刀万剐,因为死前极为痛苦不堪,所以怨念才凝结不散,将身体上的刑罚带到轮回后的今生。”
“剐刑根据所犯罪行的严重程度,所剐的刀数也不一样,最基本的是八刀,一般都成百上千刀,史上所剐刀数最多的是清朝的太监刘瑾,总共被剐了3357刀。有时剐犯人的时候刽子手会用渔网将其罩住,在网的缝隙中一片一片将肉剐下来,所以这种刑法又叫鱼鳞剐。”
“你是说我的前世是个太监?”
这太不可思议了!苏蕾简直无法接受!她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子前世竟然是个太监,而且还是历史上臭名昭著,影视剧中频频出现的大太监刘瑾!
苏蕾似乎听到有尖细的声音在她耳畔阴阳怪气地叫:“刘公公,刘公公……”
苏蕾打了个寒战:“那么我身上的鱼鳞病就是当时鱼鳞剐所留下的痕迹喽?”
“没错,尹辰也是被处以的这种刑罚,他被剐了8刀,和你的3357刀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了,所以我才说,你们的病是一样的,只是级别不同而已。”
原来那个人叫尹辰,和他的气质还蛮符合的。
苏蕾撇撇嘴,接着问,“徐老太,病理你也说了,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你,不知你可有办法治疗我们?”
“苏小姐,当年刘瑾被剐3357刀之后,他的肉被分给民众吃,老百姓争先恐后吃大恶人的肉,以解心头之恨,所以你就算转世之后,依然没办法拥有完整的身体,你以前完美的身体只是暂时的假象,当你逐渐成年,你的身体发育完成后,真实的状况就会显现。尹辰,你也一样。治疗你们的办法就是找到当年吃你们肉的人,并杀了这些人!杀一个,你们身上的伤痕便会消失一条,尹辰,你只要杀了8个人,就会痊愈,至于苏小姐……”
苏蕾几乎昏倒,徐老太的办法居然是叫他们去杀人!
“要我杀人?不!我做不到!”尹辰站不稳地撞在桌子上,他恳求地问:“徐老太,有没有别的办法?我不要当杀人犯!”
“没有,想做回一个正常人,就要找到那8个人,并让他们死!这是你的宿命!当然,你可以选择不治,让这8道丑陋的刀痕永远趴在你身上!”徐老太冷静得令人恐怖。
“那么这8个人有没有什么特征?”尹辰低着头沉沉问道。
“没有,全靠你自己的感应,他们身体里有你前世的肉,只要在一定的距离内你就会有一种微妙的感应。”
“可是茫茫人海中我该怎么找那8个人,他们有可能在世界上任何地方,中国,欧洲,非洲……全世界那么大,我该如何去寻找?这无疑是宣判我的死刑!”
“那我呢?”苏蕾无力地跪在地上:“我那3357个人又该如何去寻找,要我杀3357个人,这怎么可能?”
徐老太慢慢说道:“那些人并不一定要你们亲手杀害,只要他们死了,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你们身上的伤痕就会消失。而你那3357个人,你最好祈祷他们都在某个山村,一次地震或自然灾害让他们全村灭亡!”
苏蕾绝望了:“老天若能如此优待我又怎么让我全身长满‘鱼鳞’?我看这3357个人不但不会一夕暴毙,他们还会长命百岁,直到把我耗死为止!徐老太,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第二个办法只需杀一个人,就是当时剐你3357刀的刽子手,但我不保证他一定在这个世界上,也许他已经死了,也许他还没有出生,如果你选择这条路就必须承担这个风险。而且你必须亲手杀了他,他的自然死亡和意外死亡都不会使你的鱼鳞消失。尹辰,剐你的刽子手我能感应到他并不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你只有一个选择。”
“剐我的刽子手有什么特征?”苏蕾问。
“这个人的大腿内侧有一个火焰形的黑色胎记。”
苏蕾苦笑了笑,这么隐蔽私密的地方,看来难度更大了,“徐老太,我还是选择这条路吧,不管这条路再怎么难,总比杀3357个人要靠谱吧。”
“好,祝你成功。”徐老太阴森森地笑着挥别了两人。
楔 子
帽灯不断晃动的三角形光区里,一双脚惊恐不安地前后交替着。伴着刺耳的警报声,被闪烁的红灯照亮的矿洞宛如一只怪物的肠胃般蠕动着。背着已经没有呼吸的工友向前奔跑,他呼出的气又粗又重。
不可抗拒的疲倦还是让他的脚步慢了下来,他侧身让背上的人落到地上,然后双手撑着地面,四肢不住地颤抖。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又看了看已经没有意识的工友。这一看他的头皮炸开了,一抹诡异至极的笑正在已经没有意识的工友的脸上蔓延,像一双无形的手在撕扯他两边的面皮,这张曾经熟悉的脸一瞬间变得如同人皮面具般狰狞可怖。
他浑身打着颤,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恐惧而紧张的血液冲击着他的鼓膜,像挥之不去的死亡鼓点。但不断向后退缩的他没有发现,就在他的头顶上,一个诡异的物体正慢慢爬了过来……
深洞探秘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新闻里说这个矿井里曾经死过人的。”
张婷站在男友朱家鹏身后,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废弃矿洞害怕道。
“新闻里也说他们是死于枪伤,这儿哪来的枪?”赵著丹带头往里面走去,“再说,咱们玩的不就是猎奇吗?”
他身后的宋育文也跟了上去,另两人没法,也朝里走去。
四个人趁假日想来个猎奇计划,这个废弃的矿洞,便是赵著丹找到的。
大家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去,此时距离洞口已经有200米,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像某种巨物的呼吸,听得人心惊胆战。突然,正在拍照的宋育文一阵尖叫:“看……看那边!”
他指着正对着的一面矿壁,四束光聚集到一起,在这高强度的光线下,大家恍惚看到了一个人影。准确来说,那是一具尸体,被扭曲着塞在矿壁上,就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挤压在上面似的。
“啊!”张婷尖叫着扑在朱家鹏怀里,不住颤抖。赵著丹则兴奋地从背后掏出短镐,开始在地面矿壁上凿起来,随着碎石屑纷纷落下,一具和周围的矿壁变成同色的尸体显现出来,他的上臂有一段烂得千疮百孔的布料,勉强可以辨认出那是一段连着臂章的袖管,下半截大概已经烂掉了。
赵著丹凑近看,艰难地读出臂章上的字:“7连?他张大嘴回过头,看着同样惊讶的同伴说,“这是个……军人啊!”
枪声响起
当将尸体挖出来后,大家在尸体留下的人型坑里还挖出了一把锈蚀的步枪。宋育文小声地念叨起来:“7连,好耳熟!”
“会不会是那个‘失踪的7连’?就是电视上前段时间播的一期节目,说的是1948年为了应对集宁战役,山西的大军阀阎锡山在大同这一带布署过一部分兵力。但是……其中的一支连队却神秘失踪了!”
大家都不禁感到一阵战栗。
“但是军队怎么可能失踪到矿井里?”
朱家鹏猜测道:“我猜是这样的,军队失踪在一个山洞里,这个矿井则刚好横切山洞。矿洞开凿时会把挖开的矿壁夯实,并且用支柱撑起矿顶,大概当时工人开矿时没有注意到这具尸体,结果尸体就被夯实在矿壁上了,要不是宋育文的闪光灯还真发现不了!”
赵著丹叫了起来:“照你这么说,从这里挖下去肯定会有一个洞喽!”
大家一阵兴奋,拿着短镐对着那一块开始凿起来。不知凿了多少下,朱家鹏感觉到刺穿了什么,他吃惊地向后一拖,突然带出了一个洞口。四人把光线向里面汇聚起来,他们都惊呆了,这狭小的洞中躺着大量的尸体,尸体重重叠叠地向远处蔓延,大多穿着破烂不堪的军服,而且他们手中还拿着各式各样的枪支,大为壮观。
赵著丹几乎是本能地向前迈步,却被宋育文一把拉住:“别进去,很危险!”
“你忘了新闻里说的,三名工人是死于枪伤……枪伤!这枪是哪来的,我们眼前就是,但开枪的人是谁,你想过吗?”宋育文一边说一边向里面看,一具军人的尸骸正伏在机枪上,深陷的眼窝显得诡异。
“谁开的枪?不是那个失踪的工人吗?”赵著丹不解地问。
“不可能。首先没有动机,其次,有一批工人逃了出去,他们肯定也报案了,这个工人往哪里跑,难道向里面跑?开枪的……”他顿了下,不知道用“人”合不合适,“开枪的也许是别的什么!”
“这……”朱家鹏和赵著丹面面相觑,看看地上的尸骸,又看看宋育文。
“拍个照咱就走吧,这事太邪乎,出去就报案!”宋育文让他们闪开,掏出相机,对准洞里,闪光灯亮了一下。在矿洞被照亮的瞬间,宋育文却注意到一片阴影移动了,他的心骤然颤动了一下。
“我就进去看一下!”赵著丹很兴奋地朝里面走,他最想摸的就是那架马克沁机枪,带回去就是文物啊!
看着赵著丹没事,朱家鹏也跟着进去,连一贯胆小的张婷也走了进去。赵著丹手里拿着一支枪,回头对着傻站在那的宋育文,嘴里模拟着枪的声音:“嗒嗒嗒!”
“啪!”一声剧烈的暴鸣,震得人耳膜发痛,宋育文身后的洞壁升起了一片烟尘。站在他面前的朱家鹏哆嗦着嘴唇说:“不……不是我!”
开枪的不是朱家鹏,也不是赵著丹,宋育文注意到两人身后那把被一具尸骸抱在手间的马克沁机枪正冒着烟,来不及多想,他冲三人吼起来:“出来,快出来,开枪的在你们背后!”
“什么……”三人被这不可思议的事实震惊了,甚至呆呆地准备转头看一眼。
“跑!跑出来!”宋育文叫道,三人这才立即丢下枪向外冲,等他们出来,宋育文不由分说把他们推到一边,“嗒嗒嗒”,背后的矿壁上迅速腾起一道烟尘,那是被机枪扫射出的一道线,一道死亡的线!
强抑住心头的恐惧,四个人弯着腰向矿洞出口方向跑去,突然,头顶一声巨响,然后骇人的一幕发生了,伴随着巨响,碎石和土块在他们面前倾泻下来── 一道坚实的由碎石块组成的墙壁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怎么会这样……”大家几乎被吓傻了。
“没时间抱怨了!都过来!”宋育文坐在地上,手里摆弄着照相机。
“你们看下这个!”宋育文举起相机,上面显示的是他刚刚对着“武器洞”里拍下的照片。
“这没什么啊!”照片里不过是一堆尸骨和枪械。“仔细看!”宋育文快速调动了几次,在这样的切换中朱家鹏猛然间注意到一个细节,他惊叫出来:“有个东西出现在这里,机关枪的扳机这儿!”
宋育文把这个地方放大,三人看到在第二张照片上,那挺机关枪的扳机处多了一样东西,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用细长的一部分勾住了扳机。
“这是什么?”朱家鹏问。
宋育文沉默了一会,最后说:“如果这不是幽灵,那只能是一种东西……蝎子!”
“蝎子?”赵著丹的脸上露出了牵强的笑,“开什么玩笑!蝎子向我们开枪,我告诉你,蝎子是不会生活在洞里的!”
“会的!”一个声音坚定地说,三人回头,看见张婷站在那,“但不是现在的蝎子……这东西叫……玄武纪洞蝎!”
杀人魔蝎
“玄武纪……洞蝎?”赵著丹像不能理解字面意思般重复着。
朱家鹏一拍脑门,冲张婷说:“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你不是给我看那个新闻吗,说英国发现了体长三米的古代蝎子!玄武纪洞蝎,体长三米,我的妈呀!”
宋育文看了看那堵碎石墙,想到刚刚那一瞬间从头顶经过的巨物,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三米!”赵著丹茫然地看着头顶的黑暗,不住地摇起头来,他一低头,瞥见张婷脸上挂着一抹异样的笑。他惊得后退了几步,指着她问道:“你刚刚笑什么?”
“我笑了?”张婷自己也不敢相信地摸摸脸,又看看赵著丹。
“好了好了,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总要想办法出去啊!”
“出去?”赵著丹再次泄了气,“怎么出去!”
宋育文想了想,说:“只有一个办法,用火药炸开!”
我是这个城市里第一批女地铁司机,我的工作没有昼夜的区别,始终都要在地底穿行。每天只有周而复始的隧道陪着我。我的任务,是每天跑环线四圈。不要以为这四圈很简单。你要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又枯燥,又不能松懈。
盛夏时节,我开着最后一列夜班车驶向终点。车上的空调不太好用,冷气温吞吞的,有种粘腻的潮闷感。跑第四圈的时候,乘客已经很少了,末班车,一向客流不多。不过车子一滑进CB站的站台,我就连忙打起了精神。因为这一站很邪门,关于它的传言很多,常会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怪事。至于我为什么叫它CB站,可不是因为它是虚构的,而是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我只想说说,那天发生了什么。
其实车子进站,也就几秒钟的工夫。然而就在这几秒钟里,一个女孩突然从站台上冲了下来。我条件反射地按下了紧急制动,可是车子当时时速45公里,正常制动距离也要35米。也就是眨眼的一瞬间,女孩“砰”的一声,变成了车窗上的一蓬血。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站内人员飞奔着去救人了。而我从驾驶室里慢慢地走出来,不停地念着:“我按过制动了,我真的按过了。”
20分钟,有人清理车窗上的血迹,有人把女孩从车底拖出来,多半是活不成了,蓝色衣裙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绛紫色。
车站负责人说:“小罗啊,打起精神来,还有一站就到终点了,要坚持把车开回库。”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强撑着把车子开到了终点站。
这样看起来,这件事算不上离奇,只能说是一件比较可怕的自杀事件。然而之后却发生了一连串意想不到的事,诡异得让人想起来就会感到莫名的恐惧。
撞人事件成了我的一个心病,每天晚上,一闭眼睛就会看见那个女孩跳到车前的情景。公司放了我一个星期的假,还请了心理医生。放假的第三天,史进来看我。说实话,我想不到史进会来看我,平时我们交流并不多。这一天,史进的神情看起来有点古怪,他坐下来对我说:“小罗,我来是想告诉你,出了这种事,你最好去拜拜。”
我追问:“你是……什么意思?”
史进却站起身说:“你还是自己看着办吧,我主要是来看看你。”
说完,他就告辞离开了。我有点莫名其妙。我虽然对自杀的女孩心有余悸,可是让我上地铁站里拜一拜,还是觉得有点离谱。
一周后上班,史进没再和我提这个事,而且还常常躲着我,好像我是瘟神似的。我想,他这个人可能比较迷信吧。
不久后的一个周日,还是末班车。车子开过CB站之后,我长吁口气。只是我刚放松神经,就看见了一个极不正常的情景。漆黑的隧道里,竟有一个女人趴在轨道旁边的通道上。她穿着蓝色的衣裙,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脸前。
虽然她一道光似的从车窗里退了出去,可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我把列车开进车库,就找了回去。工作人员和乘客都已经走了,晚上检修的工人还没上岗,车站极静,只有隧道里微微流动的空气,发出低微的嗡鸣。
我沿着轨道,向CB站的方向走去。突然,我看见有个女人从地上站了起来。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觉得苍白的皮肤如同僵尸,而她蓝色裙子上,竟有深深浅浅的紫色。她像全身的骨头都折断了似的,一步一步向我走了过来。
我疯了似的转身就逃,仿佛死神就跟在我身后。检修师傅已经来上岗了,我看到他们,脚上突然就没了力气,重重地跌在了地上。检修师傅连忙赶过来,扶起我说:“出什么事了?”
我指着身后,结结巴巴地说:“有、有、有……”
但那一刻,我却硬生生地把“鬼”字吞了回去,因为隧道里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影子!
第二天,我一上班,就找到了史进。他在男更衣室里换衣服。我不管不顾地闯进去说:“史进,那天你到底什么意思?”
史进的裤子刚提了一半,一脸慌张地说:“嘘,小声点。”他一脸提防地看了看周围,接着说:“你知道CB站为什么那么邪门吗?”
我摇了摇头。
“那你去过CB站上的女厕所吗?”
我被史进的神情搞得很紧张,连摇头都忘了。
史进说:“那间女厕所的隔壁,是市医院的太平间!”
就在这时,史进更衣柜的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有一缕浓黑的长发从里面垂了下来。我和史进都吓得屏住了呼吸。只是我们站着的位置,刚好被门挡住了视线,看不到里面有什么,而那缕头发又慢慢地缩了回去。
史进愣了半晌才壮起胆子走过去,我跟在他身后,悄悄向柜子里探望。然而里面除了有几件衣服和杂物,根本没有什么头发。
史进“砰”的一下关起门说:“你别问我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天下了班,我去了本市的师范大学。被我撞死的女孩,就在这所学校里读大三。她叫杨冰。我找到她宿舍的时候,里面的室友都搬空了,只剩下一个长发的女孩。
女孩见到我,皱了皱眉说:“你是那个撞死杨冰的司机吧。”
我讶然地点了点头,说:“你认识我?”
“我叫蒋妍,我们见过。”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更惊讶了。
蒋妍是杨冰最好的朋友。宿舍里死了室友,其他人都怕得搬走了,只有她不在乎。我疑惑地问:“那天我在地铁隧道里看见的,不会是你吧?”
蒋妍点了点头说:“我可不是有意去吓你的。我记的特别清楚,那天杨冰离开宿舍的时候,背了一只很大的黑色旅行包。可是出事之后,根本没有。我觉得她的死说不定就和那个背包有关,所以我才自己去找找。”
离开蒋妍的宿舍,我心情稍稍有点平复,至少那天我看到的不是鬼。只是史进到底在隐瞒什么呢?而从他更衣柜里垂下的头发又是什么?
第二天,我轮休。我躲在家里上网查找CB站的资料。没想到就在我上岗的前一年,CB站也出过乘客跳轨自杀的事。看来史进提醒我去CB站祭拜,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一定知道什么隐情,只是没有告诉我。
这种事还是宁可信其有吧。我买了香烛纸钱放在包里,去了CB站。因为它属于一号线,所以显得有点陈旧了。只是在人来人往的站台上祭拜,肯定行不通。
我想起了史进说的女厕所,找了过去。那个厕所感觉格外阴冷,暗绿色的瓷砖,沁着一层细密的水珠。我看没有人,便钻进了中间的隔间,在香炉里倒上小米,放在坐便的水箱上,然后掏出打火机,准备点香。可是就在这时,厕所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女人哼着歌走了进来,我只好停下等她。地铁站的厕所不大,只有三个隔间,她进了靠墙的那一间。我听见细微的脱衣服声,方便声,冲水声,哼歌的声音停了。接着一切都安静了。
我静静地等了很久,都没听到有人出来。我有点害怕了,拿出手机,悄悄地从隔板下面伸过去,咔的拍了一张。可是没想到,那边的隔间里,竟是空的。根本没有人!
怎么会这样?那刚才进去的是什么?
我恐惧极了,飞快地删除了那张照片,疯了一样逃出了洗手间。
我暗想,这几天还是躲着点史进比较好,千万别惹祸上身。可事实上不用我躲,史进竟然两天没来上班。车队组长找去他家,也被告知没回来。正在他家里人要报警的时候,传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
史进死在了市医院太平间。而离奇的是,医院的监控录像竟然没有拍到史进是怎么进入医院的。他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冰冷的尸柜里。
同事告诉我的时候,给我看他偷偷拍回来的照片,我整个人都吓呆了。史进躺在太平间的大抽屉里,全身结着白霜。而就在太平间的角落里,放着一只黑色的旅行包。
这个该不是蒋妍说的那只吧?
我让同事把那张照片传给了我,然后请假,直奔师范大学的女生宿舍楼。
时值中午,气温燥热难当。我站在宿舍门前,早已汗流浃背了。
我用力地敲门,可里面无人回应,对面宿舍的门却开了。一个女生从门里探出头说:“别敲了,还让不让人午休了。她们宿舍早搬空了。”
兄弟离奇死亡
格拉维林先生是丹麦哥本哈根市的一个商业巨头,身价过亿。2003年,格拉维林先生患癌症去世了。他的妻子早在5年前就病逝了,他的巨额财产全部由大儿子劳德鲁和小儿子彼德森继承,29岁的劳德鲁因先天性双腿瘫痪,只能依靠轮椅活动,所以性格怪异,经常闭门不出,整日沉迷在故事片和电脑游戏中,而且一直没结婚。27岁的彼德森是位律师,结婚不满两年,妻子叫托蒂,是著名的模特。劳德鲁住在父亲生前拥有的那幢19世纪晚期建造的古堡里,弟弟彼德森以前也住在古堡里,但成家后,他就和妻子搬到外面去住了,古堡就只剩下劳德鲁和3个仆人了。
每过半个多月,彼德森都会驱车回去看哥哥劳德鲁。但让彼德森疑惑的是,从2004年夏天开始,他发现哥哥劳德鲁变得越来越怪异,经常坐在漆黑一团的房间里玩一个叫《杀人方程式》的电脑游戏,还不时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有一次,他刚走上楼,就听见哥哥劳德鲁在空荡的走廊里叫起来:“鬼,鬼来了!”可是彼德森却什么也没看到,他觉得这是哥哥因为过于沉迷电脑游戏产生了幻觉。
终于,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2004年9月4日,是父亲的忌日,彼德森想和哥哥劳德鲁一起去墓园给父亲敬献花圈。但就在他和妻子准备前往古堡时,他接到劳德鲁的一个仆人打来的电话,说劳德鲁自杀了。彼德森慌忙赶过去,发现劳德鲁喉咙上的伤口呈十字形,一把沾满鲜血的银质刀柄的小刀扔在身边。他看到桌上的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杀人方程式》电脑游戏的页面。
据赶来的警方推测,劳德鲁是因为这个恐怖的网络游戏而引起了精神混乱的。他模仿游戏里的情节,用小刀割断了自已的喉管。然而,彼德森内心并不信服警方的说法。劳德鲁的死让彼德森十分悲伤,他痛恨《杀人方程式》的研发者以及运营商,决定把他们告上法庭。他和托蒂暂时住到了古堡里,为了获取证据,彼德森成了一名标准的网络游戏玩家。
进入杀人游戏取证
这天晚上,彼德森打开这款电脑游戏界面。在阴森的音乐背景下,他看见一段文字:此游戏画面采用3D实时成像技术,营造出目前国际网络游戏领域中超高水平的游戏画面,让玩家体验到有临场感的冒险世界。
彼德森用鼠标点击“进入”,然后根据屏幕提示点击“继续”,界面上出现了一组提示:“阴森的地狱之行,首先选择进入:1.万圣节骷髅之夜;2.德古拉伯爵城堡;3.巴黎僵尸医院;4.俄罗斯乡村红磨坊。”德古拉伯爵是欧洲历史上最著名的吸血鬼,彼德森于是选择了“德古拉伯爵城堡”。
点击之后,隔了几秒钟,游戏画面上出现了一个奇异的情景。彼德森来到了14世纪的伦敦之夜,穿过一条荒草没膝的小径,走到了一座宛若怪兽般的巨大古堡前,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个披着黑斗篷的仆人垂手恭立在门口。大厅里蛛网密布,显得尘封已久,一群硕大的蝙蝠来回飞舞,扇起阵阵阴风。彼德森玩游戏的时候,头上戴着耳机。因此,游戏里的声音直接钻进耳朵里,显得更加刺激。
这时,彼德森看见走廊上有一个妖艳的半裸女子一闪而过,于是快步跟上前去,跟踪到一座钟楼里,女子背对着彼德森开始脱衣服,就在他热血沸腾时,那个女子幽幽地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极其苍白艳丽的脸庞。很快,那个女子诡异的笑容消失了,嘴里露出一排滴着血的尖锐的牙齿朝他扑来,彼德森正要逃跑,那个女子又突然转过身去,迅速变成一只蝙蝠从窗口飞了出去……
彼德森靠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在玩一个恐怖的网络游戏。彼德森起身从书房出来,穿过走廊准备到卧室里去睡觉,突然,耳边有什么东西飞速掠过,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蝙蝠。
以前这座古堡里从来没有蝙蝠,怎么今天晚上突然有蝙蝠飞进来?彼德森正感到诧异时,古堡的钟楼响起了12下报时声,他条件反射地看了看钟楼,却突然看见一向寂静黑暗的钟楼里竟亮着昏黄的灯光,一个头发披散的女人幽灵似的站在窗口朝这边张望。彼德森一下子就想到了刚才《杀人方程式》里的情节,全身不由起了鸡皮疙瘩。他赶紧和两个仆人前去钟楼察看,却什么也没发现,连灯都是熄的。也许刚才只是游戏过后的幻觉,彼德森自嘲地笑了笑。
惊现离奇游戏情节
过了两天,彼德森又进入了游戏。这一次,根据提示,他进入了“万圣节骷髅之夜”这一项,游戏里又出现了另一种感觉的情景:彼德森驾车经过海滩边一条寂静的公路。他要去参加一个狂欢舞会,他开着车,随着鼠标在公路上越过一个个障碍。一路往前走,路边的树林里挂满了面目可憎的南瓜灯笼,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向他挥手,示意停车。
彼德森点击了“继续”。黑衣人在彼德森的车撞到他的一瞬间闪到一边,彼德森继续往前开,突然从后视镜里发现后排坐着一个人,正是那个黑衣人。看见彼德森发现了他,黑衣人慢慢地摘下面具,模糊的脸越来越清晰,竟然是劳德鲁的脸。啊!彼德森吓得惊叫起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碰翻了一边的茶杯。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玩游戏而已。他的身上顿时冒出了冷汗。彼德森赶紧退出游戏。这时托蒂打来了电话,说自己在参加一个生日宴会,要彼德森开车去接她回家。彼德森将车开上公路,他又想起了游戏里的海边公路,竟发现树林里也挂着几个龇牙咧嘴的南瓜灯笼。
更让他恐惧的是,开着开着,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站在路中间朝他挥手。彼德森加大油门冲了过去,黑衣人一闪就不见了。彼德森想起了游戏里的情节,下意识地去看后视镜,这一看差点把他吓死。
那黑衣人竟然真的坐在后排,慢慢地摘下面具,露出劳德鲁的脸。彼德森一慌张,车撞到了路边的树上,等他慢慢醒过来时,发现黑衣人不见了,四周悄无人影。接到托蒂时,彼德森把自己的遭遇跟她说了,托蒂却说,一定是他受游戏的影响,产生了幻觉。彼德森在驾车回家的路上,果然没有在路边的树林里再看见什么南瓜灯笼和黑衣人,他悬着的心才又放了下来。接下来的几天,彼德森在《杀人方程式》中分别选择进入了“巴黎僵尸医院”和“俄罗斯乡村红磨坊”,每次都有离奇的情节。
而更可怕的事情接着出现了。在游戏中有一个情节是要求“杀死”僵尸。
然而,每一次他杀死一个僵尸的时候,就发现僵尸在死掉之后面容会变成他父亲和劳德鲁的容貌,以及他死去的同事和朋友:在红磨坊里,他战胜了一个藏在麦垛里的妖怪后,蓦然回头发现一个老太太坐在水车上哭泣。而她竟然是他死去多年的母亲!每当彼德森战胜了一些妖魔鬼怪,成功地闯到下一个关口时,界面上总是会出现一个提示:“选择‘继续’,你将会看见更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彼德森也因此陷入一个恐怖的游戏情节中不能自拔,经常是在神经质的尖叫和颤抖中才回过神来。
更离奇的是,彼德森经常会在现实中遇到和游戏中相似的事情。比如,他去医院看病,总觉得在医院碰到的医生和“巴黎僵尸医院”里的一个护士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德古拉伯爵城堡”里的那只缺了半截耳朵的黑猫藏在他的被窝里;“万圣节骷髅之夜”里,他驾驶的那辆汽车后窗上有个血手印,而2004年10月31日万圣节前夜,他真的在自己的汽车后窗上发现了一个恐怖的血手印……越到后来,彼德森越是搞不明白这些离奇的事情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发生了。
在游戏中,每次和妖魔鬼怪搏斗的次序和胜负不同,所看见的东西也都不同。为了看见更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彼德森每天晚上都进入游戏中酣战不休,早就忘记自己当初接触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为了取证。
解码杀人方程式
2004年12月中旬的一天,彼德森去医院看望一个生病的同事,他好像又进入了“巴黎僵尸医院”。当时正值中午,医院十分静谧,彼德森走过无人的走廊,进入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