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到了梁楚的地盘,一切开销自然有人给他们报销。
一应用度皆以最好的标准来,对于他的热情,莫离自然是却之不恭。
多年交情,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若刻意生疏,倒显得自己不懂事。
眼见周围已经没有多少人,莫离拉着梁楚,偷偷同他咬着耳朵。
“看来你同这梁大公子可不对付,怎么,你们两现在就迫不及待地要撕破脸了?”
梁家现在的情形已经这样麻烦了?
梁楚也不瞒他,伸手指了指准备离开的李妁,偷偷同他解释起了现在梁家的局势。
梁家那老头儿其实十分精明,自然不可能让自己一个外人来抢梁家族长的位置,之所以肯让自己冒充梁家二公子的位置,一则是看中了梁楚的生财之能,二来,这个梁楚身份上在很大的瑕疵,按正常情况来说,没什么可能染指族长的位置。
梁楚其实也没有想着能拿下整个梁家,本想能从中获取一半的好处就十分知足的,但可惜的是,老头儿聪明了一辈子,却偏偏养出了一个不太聪明,又见识浅薄的儿子来。
“其实我身份这事,只要我这位大哥稍稍留意一二,就能看出些端倪来,但这人偏偏笨得很,总以为我一心一意要与他抢那个不太好坐的位置,处处于我作对,于是我就暗中回敬了他几回,给他挖了些坑让他跳跳,老爷子自然也知道他是什么德性,暗中警告了他好几回,现在他以为老爷子对人十分看重,当真将我当成一枚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莫离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人最忌讳的就是明明不太聪明,还非要自做聪明。
“那豆蔻的事,也是你动的手脚?”
“梁实和李妁又是什么关系,看起来有点暧昧啊?”
莫离难得起了八卦之心,忍不住刨根问底。
楚梁也不瞒他,尽量客观地述说这事。
豆蔻与梁实确有一纸婚约,只不过豆蔻家中没落,梁家当时为了自保,不仅没有伸手帮对方一把,还故意落井下石,那姑娘没了亲人,只能想法子活下去,也算是她命不该绝,被一个老人收留,教了她一身本事,只可惜,老人干的不是什么正经勾当,据说是个盗墓的。
原本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但梁大公子却生怕她出现给自己带来麻烦,知道她的存在之后,让人企图给人制造麻烦,那姑娘一气之下,就给了他些教训,还故意将婚约拿出来恶心了他一把,现在大家都知道他这样一桩糟心的婚事,对他名声十分不利。
至于李妁,纯粹就是梁实雇佣来帮自己办事的人,但显然些,现在梁实起了别的心思,开始打李妁的主意。
只可惜李妁这姑娘脑子又没有坏掉,眼睛也没瞎,梁实这样的,她还真看不上。
“这事,你没暗中动什么手脚?”
莫离太了解他了,身份可以变,但性子却不会轻易变,睚眦必报,无论是燕都还是梁楚,可不是什么圣人。
梁楚也不否认,只是微微一笑:“我只是心疼李妁赚钱辛苦,帮她介绍了一单生意而已。”
“那单生意就是将已经逃掉的豆蔻给梁大公子送回去吧。”
莫离想起豆蔻那一听要送她回去,就想自尽的模样,忍不住有些担心:“这样做不会出事吗,到时候可不要弄出什么人命来。”
梁楚笑笑,不再说话,过了一会,突然又想起什么,忍不住提醒:“我接到消息,说过几天梁家大约有两位贵客要来,你可得小心些,其中一位,似乎就是你家那位殿下的小竹马。”
“你说的是灰瞳幽?”
莫离倒也不太意外,灰瞳幽会出席梁家的典礼,恐怕是为了那个鳞香部,要小心的可不是自己。
这下,换梁楚有些意外了。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除了灰瞳幽,你家殿下也来了,而且,据接待的人说,她是和灰瞳幽一起过来的,听说两人举止亲密,同进同出,这个灰瞳幽可不简单,你可得小心些。”
“这不可能吧,是不是你的人看错了。”
莫离有些不信,克瑞娜明明表示过自己不会参与进来,怎么可能一转头就同灰瞳幽在一起,难道是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等过几天你见到他们就知道了。”
梁楚看了看时辰,觉得也差不多到了该散场的时候。
两人互相道别之后,莫离回了房间,将春秋叫来,仔细问起这事。
春秋显然并不知道克瑞娜的行踪,一听这话,忍不住摇头,见他那问不出什么,莫离也只能静观其变。
但心里头却惦记着梁楚说的那句话,忍不住对这位灰瞳幽上了心。
难不成,这灰瞳幽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但这话,却没有人能够给他答案,只能等着到时候见了本人才能下定论。
他们的行程与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到了第三天,梁家的管事就派人来请。
对方虽只是一个小小的管事,但却尽显大族之仆的气度,待人接物皆有大家风范,说话也十分重礼客气,莫离也不拒绝,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带着人上了梁家的马车。
说来也巧,莫离他们前脚刚下马车,后脚就看到一个男子从马车上下来,那男子实在太过出色,哪怕在人群之中也是耀眼的存在。
紧接着,他伸手掀起帘子,想伸手将里头的佳人给扶下马车,待那女子下了车,莫离不禁有些生气。
“你又骗我,明明说好有要事要办,这就是你说的要事?”
背着自己跑去同灰瞳幽搞到一块,实在是不将自己这个大房放在眼里。
克瑞娜倒是面色如常,丝毫没有一点点的愧疚心虚。
灰瞳幽看了两人一眼,生怕两人当着众人的面给吵起来,急忙向莫离行了一礼。
“这位,想必就是表姐夫了,在下灰瞳幽,以后还请表姐夫多多关照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