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镇洛为南野隐在他现在所居的院子中移栽了一颗同样高大的银杏树,树下放了小案,两人夏日在此乘凉,秋日一同捡拾金黄的银杏叶,南野隐玩心上来,会捧起大堆的树叶扔向对方嬉笑打闹,任谁都无法想到,百官前一身威势的太子殿下会有这样的一面,时光飞快,一晃三年,南野隐十五岁了,退去稚嫩,愈发动人。
时空夹层中的南野隐知道,自己的经历中,这一年父母会遇害,如果能看到凶手是谁就好了,可惜他的神识可活动范围只是比之前远,但是依然远远不能达到那样的距离,后来想想,看了也没用,两个时空中发生的事有相同之处,却也有完全不同的地方,比如,他明显感觉到这个时空的自己是喜欢轩辕镇洛的,应了当初在遗迹中看到的那句话:世界相通而不通,世界相同又不同。
该来的总会来,南野隐的父母接到了前往魔教的任务,临行前通过太子来到南野隐这里,依然同样的一番叮嘱,但是母亲鹰媚儿并没有提起异空间手镯和她身世的事情,几番嘱咐后就离开了。
十几日后,南野隐收到来自母亲的飞鸽传书,说找到了自己的亲哥哥,言明了自己哥哥叫熹无夜以及他的身份。
时空夹层中的南野隐为这里的母亲高兴,在这里她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家人,虽未亲眼见证,想必一定是很幸福的场面,转念又想如果当初母亲没有把镯子留给自己,他们兄妹是不是同样可以相认?同时又想着,那样是不是在这里自己的父母有可能全身而退。
然而事情并未向着南野隐期待的那样发展,父母的死讯还是在一段时间后传来。
太子轩辕镇洛奔入院中,把南野隐拉近怀里紧紧的抱着,南野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能让太子殿下这般的事一定不小。轩辕镇洛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告诉自己的小阿隐这件事,他太心疼了,小阿隐才十五岁,几度张嘴都没能说出口,南野隐似有所猜测,试探的问:“镇洛哥哥,是我的父母出事了吗?”
“小阿隐,对不起,镇洛哥哥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你不要太难过,好不好。”南野隐的猜测被证实,哭起来,一直哭了好久,最后在轩辕镇洛怀里抽泣着睡着了。
轩辕镇洛满眼疼惜和愧疚之色,为南野隐擦干泪痕,把人抱上床,亲手用温热的巾帕给他擦洗了手脚,盖好被子,自己侧躺在南野隐身边,轻轻拍着,让他睡的稍微安稳些。
轩辕镇洛并未睡着,他心中猜测着,小阿隐的父母是不是被父皇所害,他亲眼见过自己的父皇对南野明诚爱而不得的样子,还有就是发现自己同南野隐关系不浅时愤怒嫉妒的眼神,他要查明真相。
轩辕镇洛暗地里派人前往魔教,传回消息,魔教教主熹无夜闭关,下令传教主之位于南野隐。六扇门的人把南野明诚和鹰媚儿的遗体带回后,将遗物交与了南野隐,南野隐带上母亲的镯子,哭得泣不成声。
轩辕镇洛放下所有政务,一直陪在小阿隐身边,找时机喂一些汤水,晚间也留宿在南野隐的院中。得知丰庆帝轩辕执下诏,他百年后要与南野明诚同穴,南野隐没有说什么。
轩辕镇洛问道:“小阿隐,可知我父皇为何如此?”南野隐面朝床内,回道:“知道的。”轩辕镇洛虽然知道这时候不应该问这种事情,可是他等了太多年,十指紧攥,问道:“那若是我说……我……我曾经说的很喜欢的人就是小阿隐,小阿隐怎么看。”
二十四岁的轩辕镇洛,一直都是珺璟如晔,不可一世的代名词,从未有过此刻这般紧张。南野隐转过身,盯着轩辕镇洛看了一会,向他挪动身体,把头埋进了轩辕镇洛的肩窝,同时一只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襟。
这动作让轩辕镇洛脑中轰鸣,身体僵直,喉头发紧的吞咽,低头反复确认南野隐的这个姿势,小心的试着把手伸向南野隐的后背彻底抱了人,才敢确认就是自己认为的那种意思,南野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这种亲密的动作让轩辕镇洛瞬间沦陷。
在轩辕镇洛悉心照料下,南野隐终于走出了失去双亲的阴霾,他在长大,念叨着想要看看外边的世界,轩辕镇洛也觉得不应该把小阿隐困在这一院一房之中,因此让南野隐自己选一个喜欢的职位,并答应带他去明日的夜宴,去看看宏伟的殿堂,当然轩辕镇洛也有自己的另一层想法,他想带着南野隐一步步走向那个为他预留了多年的位置。
轩辕镇洛虽然没有对任何人介绍身边的南野隐,但是所有人第一反应,认定这人定是太子的男宠。皇长子轩辕霁林百无聊赖的独自喝酒,看出了自己父皇和太子眼神中互相之间的敌视,心想着这老八是真够胆,对这个弟弟好感多了几分,就是不知道这两人会不会为了那个孩子起冲突。
南野隐选择了去六扇门,这样他就可以借着出任务的理由外出,因为在夜宴上的出现,他同太子殿下的关系早就在背地里传开了,谁也不敢得罪这眼下的红人,所以南野隐在六扇门的日子很轻松,逐渐适应了外界之后,南野隐同轩辕镇洛提议,要去一趟魔教,想要见一见自己的舅舅和表妹,也想调查一下自己父母遇害的始末。
轩辕镇洛根本不放心南野隐自己一个人去,因此上奏丰庆帝,想要亲身去体察民情,轩辕执眯眼看了他半晌,最后还是答应这个自己最看重的儿子的请求。
因为第二天的出行,南野隐兴奋的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轩辕镇洛被逗笑,伸手把人揽在怀里,轻身说道:“小阿隐,再不睡天就要亮了,到时候路上就会没有精神同我一起看风景。”南野隐听了使劲往轩辕镇洛怀里钻了钻,果真没一会在怀里传出匀称的呼吸声,睡着啦。
看着怀中乖巧的小阿隐,轩辕镇洛每晚都忍得很辛苦,经常夜半起身用凉水洗脸,甚至来个冷水澡,轩辕镇洛觉得阿隐太小了,怕吓到他也怕伤到他,这都是自己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只是这种折磨可以说算得上残忍,尤其是每当南野隐睡的迷迷糊糊钻过来搂着他的脖子,和清晨撒娇贴贴的时候,简直让他抓狂。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这是南野隐第一次离开蓟都,看什么都是新鲜的,觉得世界好大,因此但凡他感兴趣的,轩辕镇洛都会命人停车,让他看够玩够再继续前行,这种速度加上途中轩辕镇洛还有正事要办,到熹光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后。
南野隐凭着手镯为信物,见到了自己的表妹熹帔霞和她的大师兄方天,得知舅父在父母遇害时同样惨遭毒手,她们师兄妹一直在等着表哥来继承教主之位。南野隐看向轩辕镇洛征求意见,轩辕镇洛觉得没什么不好,这样阿隐身后还多了一层依仗,因此点头同意,就这样,南野隐正式成为了熹光城新一任教主。
时空夹层中的南野隐,看见了继任仪式上这里的南野隐所穿的衣服,是那副画中的纱衣。
纱衣是轩辕镇洛亲自画的图样并选的布料,命人裁制的,南野隐很喜欢,仪式结束后,穿着这件纱衣和轩辕镇洛去了城外的沙漠散步,沙海金黄无边,空旷而自由,南野隐肆意奔跑,纱衣在身后随风飘摇,他边跑边回头看身后一脸宠溺的轩辕镇洛。
南野隐跑一阵会慢下来等轩辕镇洛,然后围着他在他面前倒着行走,眼中是带着幸福满溢的深情,看得轩辕镇洛心脏乱跳,尤其是当他跑远了又向自己奔跑过来时,猛地一跳窜进自己的怀里盘腿挂在身上,又捧着他的脸顶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那双含情眼里布满水汽,勾得他差点没把持住。
但是南野隐不是小孩子了,感受到轩辕镇洛的身体变化,自己的脸也开始发烫,虽然看不见想来也一定是红红的,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轩辕镇洛的额头,挣脱开来跑了。
了解到自己父母在熹光城发生的一切,南野隐直接命表妹熹帔霞为副教主,掌管一切教务,自己随着轩辕镇洛继续微服私访。
在雍凉的晚上,屋外突然打斗声起,刺客有三十几人之多,且身手不凡,好在小百子武艺超群,硬是在其他护卫都倒下之后,凭一己之力阻挡住了这些人,然而毕竟对方人多,最后还是有人伺机冲进来房内,好在此时的南野隐已经进入到换骨境,亦可抵挡。
意外发声的太快,让百花杀的心脏几乎停跳,院中的人突然打出暗器,他旋身闪躲后,一部分暗器射向了屋内,南野隐与人缠斗来不及击落所有暗器,拼命扑向轩辕镇洛,想要用身体挡住暗器,轩辕镇洛见状却翻身把南野隐护在了身下,南野隐惊恐的听到暗器钉入皮肉的声音,看着眼前的轩辕镇洛嘴角溢血,顿时杀心大起。
长剑在杀意的笼罩下,黑气环绕,南野隐的脸上再不见平日的明媚,红着眼带起一片血腥,最终同小百子合力击杀了所有人,并在最后亲手虐 杀了那个使用暗器的人。
南野隐和小百子带着轩辕镇洛离开,找到城中的大夫,好在暗器上并未萃毒,且因为距离较远,并未伤及脏腑。轩辕镇洛看着床边愁眉苦脸的两人,说道:“好了,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这副表情。”
第二日晚间,南野隐为轩辕镇洛换药,换着换着,轩辕镇洛感觉到气氛不对,回头看南野隐,神情逐渐变化,再现了昨日虐 杀那人时的眼神。轩辕镇洛赶紧拉着南野隐的手把人带到前面,轻声安抚,说道:“小阿隐,不要这样,镇洛哥哥只想你快乐,这些事我会派人去查,查到了我自会处置,小阿隐心里除了装着我之外什么都不要想,好不好~”
南野隐被轩辕镇洛温声细语的哄了,消了刚才看见伤口时的暴虐之意,继续上药。“镇洛哥哥,疼吗?”“镇洛哥哥不觉得疼,要是打在小阿隐身上,那我才是真的疼,快睡吧。”
就这样,一路体察民情,遇见的各项问题传回蓟都,或者当下解决,一晃过去了两年多,期间虽然遇见了四五波刺杀,好在都有惊无险,轩辕镇洛也调查清楚了背后指使的人。现在没动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大江南北走了一圈,回途中再次特意路过熹光城,满十八岁的南野隐,美的让人移不开眼,轩辕镇洛终于等到他长大,亲 吻已经满足不了他的占有欲,他要娶他的小阿隐为妻。
熹光城,久违的喜庆,城主大婚,虽然听说城主不是娶妻而是嫁人,但是一想到嫁的是当朝太子,也不觉多亏。锣鼓鞭炮的喧闹声中,南野隐凤冠霞帔手握牵红,被轩辕镇洛拉着进入堂中,在司仪高声祝词和引领下,拜了天地、拜了高堂灵位、夫夫对拜,喜入洞房。
到这里,时空夹层中的南野隐才想起,那日表妹熹帔霞大婚时,自己恍惚间看到的情景,竟同现在的景象重合了,原来不同时空中的人偶尔也会互有感应。
红烛摇曳,南野隐端坐在铺着大红喜被的床边,从盖头下方看轩辕镇洛向自己走来,盖头掀起,轩辕镇洛看着含羞带怯的南野隐,一时间说不出话,幸福和哽咽都堵在喉咙处,不知该说什么。
南野隐也是紧张的,小声地问道:“镇洛哥哥,好看吗?”轩辕镇洛眼中带泪,反复点头,最终哑着嗓子说道:“好看,小阿隐最好看了。”说完坐下来环着南野隐的肩膀抱进怀里,缓了好一阵,才压下激动的心情,端来了合卺酒。
红纱摇曳出盎然春 色,泉水声潺潺,粘腻婉转,多年隐忍的野兽怒吼撞击,赤裸的说着心中不可告人的夙愿,征服出一片娇喘连连,泛滥之中,所有的呢喃都不觉得荒诞,只觉直达身体最深处与心间,契合着,索要与交付不断……
翌日清晨,南野隐藏着脸不敢出来,看得轩辕镇洛又一阵悸动,拽开了被子再次好一阵唇舌 纠 缠,身体无间。事后,轩辕镇洛拨开南野隐鬓边被薄汗濡湿的发,说道:“小阿隐,我定要让你光明正大的做我的太子妃,我不会再娶任何人,假的也不要,不会做让你吃醋、难过、猜疑的事,给我点时间,去说服父皇和朝堂,镇洛哥哥要在蓟都为你举办更盛大的正式的册封仪式。”
南野隐从未想过轩辕镇洛会做到如此,不敢置信的看着轩辕镇洛,他以为太子殿下在熹光城举行婚礼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仪式,他已经很满足,哪敢奢望太子妃之位或者是正式的婚礼,他知道这些无异于登天,平常百姓家都不易实现,更何况帝王家,对方还尊为太子。
“镇洛哥哥,即使不那样也没关系,我怕给你带来麻烦。”轩辕镇洛瞳仁如墨,回道:“小阿隐,你不用管,跟着我就好。”
南野隐和轩辕镇洛在熹光城举行婚礼的五日后,启程回了蓟都,离都三年,重回朝堂,轩辕镇洛看到了民间疾苦,也看到了贪 官遍地,尸位素餐,所以上奏整顿朝纲,他想要多做出些成绩,得到更多认可,让政绩可以万民归心,来搏得立南野隐为太子妃和未来皇后的机会。
太子轩辕镇洛带着男宠南野隐四处游历,且在魔教熹光城举行婚仪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轩辕镇洛浑不在意,他也就是那么打算的,否则这些人整日逼着他纳妃,这样就可以阻止很多想要嫁入东宫的人,让他们断了这个心思,毕竟就算再为了权势,也要想想自家的女儿嫁进来能不能得到想要的荣宠,是给他们带来权势,还是反而遭到厌恶和打压。
轩辕镇洛充耳不闻那些聒噪,依旧每日同南野隐生活在银杏树繁茂生长的院落中,他从不会和南野隐提起朝中发生的一切,南野隐只需做自己喜欢的事,然后等着他的镇洛哥哥处理完前边的事情,两人就一起在书房静静的互相陪伴。
轩辕镇洛为南野隐画了很多穿着那件纱衣的画像,怕白天他一个人无聊,还让人买来一只小猫陪着他。
南野隐很喜欢这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只要无事就抱在怀里,因此有的画像中小白猫也跟着入了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