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两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居然被秒杀了！废物！废物！”
……
黑暗中不满的咒骂声久久不停。
“丰恺，你还是那么急躁，要淡定。”有人出言制止了那不满的叫嚷，随后才恢复了一些安静。
“你说的轻巧，要不是敖凡那蠢货自大能给那女子反击的机会吗？白瞎了我借给他的那些宝贝，都没派上用场就没了！”对于敖凡的表现，那个叫丰恺依然颇为不满，不过更多的却是对自己借出去的宝物感到惋惜。
“焦虑什么？等把他们都灭了还怕讨不回你的宝贝？”那声音又出言安抚，不过语气比刚才重了些，可能是对丰恺的叫嚷有些不快，又出言道：“别扰了殿下推演！”说着还瞥眼看了看一旁挺拔如松，紧闭双目的白衣男子。
这一幕发生在合欢派外围的一处山头上，整座山都被黑暗笼罩着，若不是有不满的声音传出，根本就不会有人察觉到那里还有人。此时随着丰恺的叫嚷，这处隐秘之地还是暴露了些踪迹，只是倒也无伤大雅。应该没有修士能够刺探到他们，这里早就进行了层层防护，纵使是合欢派的大长老素瑄也没能察觉出来，因为这里就是此次缥缈宗进攻合欢派的指挥所在，一处战场之外的隐蔽之所。
“话虽如此，不过我还是不能接受，要是敖凡早点使用我的宝贝怎可能被人秒杀？而且之前还那么多废话，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恶！”看着山下白热化的战斗，丰恺握紧双拳，愤愤不平。
“你也别太自信了，敖凡祭出的玄甲盾虽说不是一流的防护灵器，但也是中上层的水平，比起你借给他的灵器也是不遑多让，而且那盾牌他经常使用，早已得心应手，在那种情况下肯定会优先选择它。尽管如此还是被那女子一拳打碎了，你觉得换成你的灵器就能承受住那一拳之威？”
惊叹霏烟力量之余，这声音无疑是给丰恺的自信泼了盆冷水。
果然，被这般敲打之后丰恺沉默了下来，好像在琢磨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轻声嘀咕道：“一拳打碎玄甲盾，又直接用灵力轰碎敖凡，并且碾压了敖平，那女子是怎么做到的？我实在想不出缘由来。她除了那四次灵力波动异常激烈外并无太大的不同啊，难道她是炼体修士？而且修为比敖凡敖平二人还要高出不少？”
“应该不是。”那声音并没有赞同丰恺的想法，而是提出了不同的推测：“虽然现在战场的灵力波动异常混乱，但那女子的四次爆发所散出的灵力波动确实是元婴期修士的底蕴，也就是说她的修为可能比敖凡二人高一些，但不可能高出太多。”
“你是说秒杀同级修士？而且是碾压式的轰杀，这简直难以想象。”对于那声音的推测，丰恺并没有反驳什么，虽说没有做到平心静气，不过他多少也能察觉出来，只是仍然难以接受。
“不过她瞬间爆发出的灵力的确非常强，在我遇到过的对手中鲜有能达到那种程度的，恐怕与剑宗惊雷堂的洪烈宸相比也是丝毫不逊。”霏烟的表现让丰恺有所联想与比较，又做出了这番夸赞式的评价。
“洪烈宸吗？”那声音轻轻呢喃：“作为惊雷堂的首席弟子，洪烈宸对惊雷剑诀的领悟的确超过一般人。而惊雷剑诀又以超高的爆发力著称，在修道界诸多的功法中一直无出其右者。此女的爆发力居然能与洪烈宸相比，看来惊雷剑诀要遇到挑战了。”
“我就是觉得很奇怪，她的功法怎么会有如此高的爆发力呢？而且我隐隐约约发觉她的灵力波动不像是噬魂功。”丰恺回过头看向黑暗中的身影。
“你才发觉？你若一直这般心性刚才换做你恐怕也逃不了被秒杀的结局。”那声音毫不留情地挖苦着丰恺。
果然，听到这种挖苦丰恺顿时拉下了脸色，回呛道：“好了，别仗着比我先出来一步就真把自己当老大了，若再喋喋不休地说教我就再也不回来了。”说完丰恺便转过身去完全不在意被怼之人的脸色。
“你——”见丰恺这般反应，那人也是无言以对，还颇为无奈，最后只能轻叹一声。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丰恺，再怎么说丰乐也是你的兄长，基本的尊重是必须的，哪怕他只比你先出娘胎一步。再说，还敢以不回来做为威胁，若不是你哥护着，你这次岂能逃得了你父亲的责罚？”
听到这样的话语丰恺立刻转过身朝着仍旧闭着双眼的白衣男子恭恭敬敬地行礼道：“殿下，弟子知错了！”
“知错了就要改，否则不如不知！”白衣男子淡淡地回呛了一句。
听到白衣男子意有所指，丰恺这才又朝着站在一旁的丰乐端起手作揖道：“是我鲁莽了，还请兄长莫怪！”
见丰恺服软丰乐笑了笑，摆了摆手。似乎全然不在意丰恺是否出自真心。走出黑暗的笼罩，丰乐轻轻地拍了拍弟弟的肩头。微弱的光线照亮了二人一模一样的脸庞。
“好了，丰恺你也别不服气，虽说你兄长不以战斗见长，但他的心性确实值得你学习，而且你也必须要懂得冷静，遇到事情别心浮气躁，否则会吃大亏的，以后我们遇到的敌人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强。”
不待二人回答，白衣又继续说道：“你们的感觉没错，那个叫霏烟的女子的确有点诡异，她的灵力波动与噬魂功不一样，这一点我想丰乐应该感受得更加明显。”
“的确如此。”丰乐接过话来：“在她第一次爆发时我就察觉到了那种异常的波动，不过并不敢确认，后来才敢断定，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难道说合欢派还有其他的功法？”
丰乐疑惑得看着男子，等着他的回答。对于自己的怀疑丰乐并不敢妄下定论，毕竟对于合欢派他并不是知根知底的，尽管他自己修炼的也是噬魂功。
“根据我们已经掌握的情况来看并没有。”
听到白衣男子这般回答，丰恺没有异色，倒是丰乐闪过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失望。
“能创造一部噬魂功便已是不易，还想再创一部？”丰恺正了正神色，戏谑地调侃了一句。
“不过，也说不好，对方岂是一般人？”白衣男子陡然转变的话锋不禁又让丰乐二人面露好奇，此次或许真的会有不一样的发现呢。这也是丰乐的一种期待，对于合欢派，他一直有种试图了解的意向。
“合欢老魔？”丰乐轻声嘀咕，双目微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白衣男子又开口道：“合欢老魔？世人如今也只记得这么个污名了，看来我宗的计划还真是很成功呢。成功到连自己人都忘记了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了。”
男子言语平缓，赞赏间还夹杂着几分自嘲与无奈，紧接着又补充道：“你们要知道，合欢老魔还有一个外号——道痴！那才是对他更准确地描述。”
“道痴？”丰恺疑惑地看向丰乐，似乎在问他是否知道这种说法，起码这样的称呼对他自己来说很是陌生。
“道痴？”丰乐斟酌着这个外号，也显得不太明了，不过与丰恺不同，丰乐并没过分深究“道痴”这个称呼，而是琢磨着白衣男子此言的用意，便朝他恭声道：“莫非殿下怀疑那女子的功法是合欢派新创的？”
“嗯——”男子应允一声，又继续说：“事实摆在眼前，那女子所散发出来的灵力波动与噬魂功并不完全相同，不管愿不愿意相信，都极有可能是种不同于噬魂功的功法。而且，那种波动中我感觉到了一些很特别的东西。”
“嗯？难不成还有其他的古怪？”丰恺疑惑地问道。听到男子这般猜测本就让他颇为惊讶了，自然在他又说有特别之处时就立刻问了出来。同时，丰乐也目不转睛地看着男子，显然也是十分好奇。
在二人好奇的目光中，男子轻轻地吐声道：“那种波动中有种不同于现行功法的特征。”
“不同于现行功法？”丰恺皱了皱眉头，男子的表述让他不太理解，同时也有些难以置信，便道：“也就是说那女子修炼的可能是一种新的功法，而且那种功法还有不同于现行功法体系共性的特点，那岂不是说……”
“也就是说不同于现行的纲领体系！”丰乐接过了丰恺的话茬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刚才的不解，也变成了现在的震惊。
“我也不相信，但是我推演的几次都是这样的结果，或许，道痴又给了修道界一个新的惊喜呢。”说罢，男子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就在男子双目睁开的时候，周围的气氛骤然平添了几分森冷与诡谲，让人不自觉地打起寒颤。丰乐丰恺二人也是立刻躬身行礼，避开了他的眸光，甚至根本不敢正视他。
事实也是如此，男子的双眸的确非常诡异。与寻常人的眼睛不同，男子的眼睛并没有眼球与瞳孔，而是被眼白充斥了全部。其实，说是眼白并不准确，因为有一只眼睛是漆黑的一片。是的，男子的眼睛一只漆黑如墨，一只纯白似雪，诡异而慑人。
眸光流转，男子扫过丰乐二人。二人立时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好似魂魄受到了惊吓似的。男子并没有在意二人的反应，又望向了山下的战场。
此时的战场已经被一片氤氲笼罩，各种灵器飞舞不断，灵力幻化的匹练早已将整片宫殿摧毁殆尽，剩下的不过是断壁残垣和厮杀者们的哀嚎。
透过眼花缭乱的光幕，男子看向了空中。诺大的天空此时也是灵力激荡，灵力对轰不止。有二人在凌空对垒，上演着远超寻常弟子的厮杀。
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对其中一个尤为关注，因为那就是他此时兴趣盎然的源头——霏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