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如亭看着何启廷,微微点头。
何启廷道:“啊,骆公您可以来?”
“不不,”骆如亭忙摆手道,“谢谢何市长好意,我是说,咳,你也不容易。”
骆公想到:“何启廷能做到这样,也就很不错了。”
“何市长,不是老夫驳你的面子,我那结义大哥,嗨,我还得赶去东安。何市长,失陪了啊!”
何启廷说:“啊?好!吕秘书,传我的命令,调一个班的卫兵,护送骆老先生去东安!”
吕秘书电话到了东安警备司令部,警备司令部立即与东安侦辑队联系。
这时候,东安侦辑队长刚刚挨了卢明刚一记耳光,气得发昏,吼了一声。
“把老东西吊起来!”
侦辑队副队长大声叫着冲进牢房过道。
“队长队长,使不得使不得!”
东安侦辑队长怒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老子也要出这口气!
老东西,你仗着当年在革命队伍里混了几年,敢打老子?
老子本来是来跟你客气一下,你他妈的狗坐轿子不识抬举!吊起来!”
两个架着卢明刚的侦辑队员站在牢房里面,问道:“队长,拉到那边?”
队长一看,这里没法吊人,闪开身子。
副队长再也顾不得许多,大声叫喊。
“队长,丘司令电话,卢公是革命元老!要善待,善待啊!”
侦辑队长一愣。两个侦辑队员一下松了手。
卢明刚怒火烧心,人已经半迷糊,眼看就要往下倒。
两个队员赶紧使劲扶住,
一个说:“老人家,不要生气。”
另一个在卢明刚背上轻轻拍。
侦辑队长疑道:“是丘司令?真的?”
“真的真的!千真万确!我接的电话。”
侦辑队长又问:“那,这,是误会?”
“误会误会,百分之百的误会!
卢老先生是我们党的老人,怎么会拆我们党自己的台?”
卢明刚这会儿略微清醒了些,骂了起来。
“什么你们党,好好一个总理建立的国民党,被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糟蹋成什么样子?
你个狗日的兔崽子,居然敢抓我?
老子卖药,给国民革命军,你说老子是卖给了赤党!
真是他妈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你们两个,给老子松开,老子再揍这个狗日的!”
侦辑队长脸发白。
在东安,除了警备司令,没有任何人敢这样骂他。
连警备司令,也只骂过他一次。那次骂得他无话说。
由于他的大意,那次跑了一窝赤党,足有五六个人。
他看看卢明刚,想回骂又有些不敢。
“老,老——”
卢明刚左右看看:“你们松是不松?”
两个侦辑队员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也不敢接卢明刚的话。
侦辑队副队长拉住队长。
“队长,队部还有急事,你快去!”
一把把他的上司推出牢门去。
卢明刚回到家,市政府和警备司令部都派人来慰问,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是洎江那边的混蛋侦辑科办的臭事,是给我们革命老人抹黑,这边准备派人去洎江问罪。
卢明刚对来人不理不睬,将送的物品一律扔到大门外面。
市长和丘司令悄悄商议,决定先给卢明刚能够运动的老人或权贵多说些好话,并提及:“那些药品最终还是到了赤党手中。”
这一招果然灵验。
得到招呼的人都表示,“东安当局并无大错”,答应帮忙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