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一章.光亮之谜
民国初年,洛阳孟津县刘家村的地主刘财种了一片苹果,苹果挂果的时候,因为怕被人偷,刘财就让自己的佃户光棍汉王独臂去看果子,果园中有房子,有锅有灶,而且还有人管饭,王独臂当然高兴,就牵着自家的大黄狗去了。
这一天,刘财准备给王独臂送一些粮菜,可到了苹果园,刘财却感到了死寂一片,房门也是紧关着的,刘财骂了一声:“懒鬼,太阳晒着屁股了,还不起床。”然后就用力地捶门,里边却没有任何反应,刘财这时才觉得有些奇怪,因为王独臂带来的那只黄狗性子很烈,平时一听见风吹草动就会狂吠不已,可今天怎么没有半点动静,刘财回过头一看,眼前的情景吓得他目瞪口呆,原来那只黄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具骨头,而且骨色黝黑,好像是被烧灼一般,刘财再回头看看紧闭的房门,就觉得一股寒气从后脚跟涌起,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接着就派人去报了官。
二十分钟后,孟津警察局命案组李毅科长带着几个手下就来到了现场,他们推开围观的群众,听完刘财的叙述,又看了看黄狗的尸骨,然后将房门打开了,在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股血腥之气迎面扑来。
几个人探头向屋里看去,尽管早有心里准备,眼前的情景还是让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西墙边,一具人的骨头靠在那里,上面已经没有半点皮肉附着,骨头也和黄狗的一样,颜色黝黑,从骨头扭曲的样子来看,他临死之前是多么的痛苦。
因为王独臂的右臂二十几岁时因事故缺失,所以刘财辨认出,死者就是王独臂。
李毅进屋后仔细地观察着屋内的情况,发现整座屋内除了王独臂还有刘财的脚印、指纹外,并没有别人留下的痕迹,而且没有人为打扫的痕迹,况且法医检查死者的骨殖后也没有发现有刀割之类的痕迹,死者骨殖黝黑,看样子应该是中剧毒而死,法医取下一点骨骼附着物,经过化验,死者生前确实中过毒,但是这种毒却和任何一种化学毒剂都不符合,也不是蛇毒或者蝎毒等动物毒素。
李毅又仔细搜查了王独臂的这间房子,终于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出一个自己订制的本子,打开一看,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图画,身边的刘财无意间看了一眼,叫道:“这上面画的不是阎王堆吗?”李毅就问起他是怎么知道的,刘财回答,他是看见那张图上的圆拱形土堆有一个月牙状的缺陷猜出的,李毅就问起阎王堆的位置,刘财说:“咱们就在阎王堆上呀。”
李毅带着队员去了离这个果园几里路的地方,这才看到,那个果园确实就在一个巨大的土堆上,那个土堆的西北角也确实缺了一块,据刘财说,那是早些年村里人盖房打墙时,从那里取土才变成那样的。
李毅仔细地看着这个土堆,又翻了翻王独臂的那个图纸,忽然一拍脑袋,好像明白了什么事情。
李毅回到了警局,接着就去了局长刘谦的办公室,报告了今天的案件,然后对刘谦说:“我怀疑那个阎王堆就是一个古墓,而王独臂的死与这个古墓一定有关。”刘谦一听来了兴趣,忙叫李毅坐,让他说一下理由。
李毅说:“我们县属于北邙之地,历来王侯贵族都愿意在这里建墓,而那座巨大的阎王堆形状就酷似一座大墓,此是其一,第二点。”李毅摊开王独臂的图纸,指着上面一些类似于石门、甬道还有画像之类的东西说,“这些东西正是古墓中典型的物品,也有力地佐证了那个阎王堆正是一座古墓。”李毅接着说,如果他的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就是说王独臂无意间发现了这是一座古墓,并找到了古墓的入口,潜了进去,探得了这座古墓的一些秘密,李毅还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王独臂的这份图纸前半部分纸张发黄,最起码有三十年的历史了,但是后面的纸张却很新鲜,这也就说明,其实30年前王独臂就发现了古墓,并对它进行了窥探,但是不知是什么原因,中间停了很长时间,至于他那离奇的惨死,也说不定与这座古墓有关。
“下一步该怎么做?局长。”李毅请示道,刘谦思量片刻,说:“看来只有进入那座古墓才能揭开这个谜底了。”李毅说:“那是不是要请示上级或者文物部门?”刘谦脱口而出:“傻瓜,那个古墓中一定藏着为数不少的陪葬品,要是通知了他们,我们是捞不到一点好处的。”李毅一听,说:“捞好处?那不就是盗墓吗?”刘谦哈哈一笑说:“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我们说不定今天还活着,明天就见了阎王,我们总要为妻儿留下点财富不是?”李毅一听,原来这个家伙是抱着这样一个心态呀,他既没有反驳,也没有应允,敬了一个礼后就出来了。
进入古墓探险的人员确定了,分别是李毅、警局后勤科的科长刘奋还有一个警员,其中那个刘奋是刘谦的亲侄子,是刘谦亲自指定的,李毅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怕自己独吞了墓中的宝贝,所以派个心腹监视他。
,根据王独臂的那份图纸,李毅三个人经过几天寻找,终于在阎王堆的东南角找到了古墓的入口所在,李毅第一个顺着那个只能穿过一人的洞口进入古墓中,其他两个人也鱼贯而入。
人员聚齐,李毅让手下点燃了手中的火把,刘奋不解地说:“咱们手中都有强光矿灯,还点那个火把干什么?”李毅说:“古墓内常年与世隔绝,空气稀薄,如果火把熄灭了,就说明墓中氧气不够用,我们就不能往前走了。”刘奋才恍然大悟。
这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圆拱形,高约五六米,有无数块青砖垒砌而成,三个人小心翼翼地约莫走了几十分钟,前边一道石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道石门约有几千斤重,三个人上前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
李毅取出王独臂的图纸,发现其中的一幅图画的正是这扇石门,不过旁边还画着一个怪兽图案,像是麒麟,又像是贝质,李毅就打开矿灯在旁边的墙壁上寻找起来。就在离石门一米开外的地方,还真的发现了有这样一个图案的青石,李毅用力一按那块石头,就听见轰隆隆一声巨响,那扇石门就向两边开启了。
那个警员见石门已经开启,就一脚踏了进去,李毅此时正低头端详那份图纸,忽然觉得不妙,他大叫一声:“小心……”话音未落,从墙的两边忽然射出无数只短箭,那个警员躲闪不及,就被那些暗器射成了蜂窝煤。两个人目瞪口呆了好长时间,刘奋一伸舌头说:“真的是机关重重,防不胜防呀。”
两个人参考着王独臂的图纸,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索,躲避着墓里存在的流沙、翻板、吊石等机关,花了好几个小时,两个人终于到达了一个比较大的墓室,而王独臂的图纸到此也已经是最后一张,可见他经过几十年的摸索,也只是到达了这个地方。
我的老家在依龙镇,位于中国北部。
我在一首歌里唱到:那疙瘩冰雪寂寞、天蓝地白……
我服兵役的时候,有一年探家,正赶上我姑奶死了。她住在一个叫巨龙的屯子,离依龙镇三十里路。我赶去了。
我很不喜欢中国式的葬礼,把悲痛都冲淡了,只剩下怪诞和恐怖。我早就叮嘱过亲友:我死去的时候,绝不要给我送花圈,更不要举行任何传统葬礼的仪式。请在我的身旁摆上鲜花。只要你们不笑就行了。
接着说姑奶家住在屯子的最东头,高高的院墙上伸出一根长长的竹竿,上面挂着白花花的纸,被风吹得“啪啦啦”响,告诉外人,这家有人去世了。那应该是74张纸,象征死者的年岁。
陆续有人出出进进,都是亲朋近邻。
我进了院子,看见灵棚已经搭起来了。空荡荡的大院中央,端端正正放着一口大花头棺材,上面画着《二十四孝图》。表叔、表姑等都披麻戴孝,全身白素,个个脸色阴沉。
堂屋很深,有点暗,我看见姑奶躺在地上。她的身上穿着咖啡色丝绸寿衣,脸上盖着黄裱纸。脚上拴着绊腿绳,苍白的手上拿着打狗棍子和打狗干粮。
我一进这个院子就有一种压抑感。我对丧事一点都不懂,帮不上任何忙,就一个人站在了院门外,想清净一下心神。顺着土道朝屯子里望去,我想起了田改改,她家住在屯子最西头,她说话小声小气,总是很怯懦的样子……
小时候,我来姑奶家,她母亲很喜欢我,甚至当着田改改的面说过:“我家改改长大后,要是能找到你这样的小伙子,那就算是福气了。”
后来,我还经常梦到她。
几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表婶的胆子大,天黑之后,她守灵。
我想体验一下,就来到院子里陪她。
守灵只是一种形式,惟一要做的实际事情,就是防止小猫小狗之类的活物从棺材附近走过,怕死人“借气”诈尸。
大家累了一天,都睡了。谁家的狗在闷闷地叫。有风,那74张白纸在黑暗的半空中抖得更厉害了:“啪啦啦,啪啦啦……”
棺材前摆着供品,点着长明灯。那是一个小小的盘子,盛着油,一根棉花捻儿伸出来,火如豆,在风中闪闪跳跳,忽明忽暗。
表婶在棺材前一张张烧着纸。
只剩下我和表婶两个人了。棺材已经钉上,现在我不知道姑奶的表情。
我有点害怕,就和表婶唠嗑:“那个田改改还在这个屯子吗?”
表婶愣了一下,说:“她都死半年了。”
我震惊了:“怎么就死了?”
表婶叹口气,对我讲起来——
田改改高中毕业之后,在村里的学校当民办教师。
一次, 她被派到县城去学习,认识了一个外乡的男教师,那人姓姜。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她就深深爱上了他。
学习结束之后,各回各乡,音信渺茫。
那时候没有手机,只有村部才有手摇式电话机,田改改要给那个男教师打个电话,首先要接通依龙镇总机,再转县城总机。从县城总机,转那个镇的总机,再转那个屯子的电话,请求电话机旁边的闲人到学校找到他……费的周折,甚至不如步行去见面。
其实,她和他处于一种朦朦胧胧的关系,并没有公开表白。田改改根本不可能去找他。 那时候的男女隔着山。
田改改是一个柔弱、敏感、寡言的人。有一次,她壮着胆向父母吐露了感情深处的秘密。 她父母听说那个男的家里很穷,立即拉下脸,警告她:这种关系不现实,你死了这个心。
田改改不敢反抗,从此陷入了单相思。
她家三间房,她父母跟她弟弟田泉睡东屋,她一个人睡西屋。
一天晚上停电了,田泉跟父亲在地里干活还没回来,田改改的母亲在东屋点着油灯纳鞋底。田改改在西屋看书。这时候学校正在放寒假。
突然,母亲感觉西屋好像有人在说话。她放下手里的活,下了地,轻手轻脚走过去,果然听见了田改改嘀嘀咕咕的声音,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母亲走到门口,看见田改改一个人坐在炕上,好像在跟对面的一个人唠嗑,而她对面空无一人!只有墙上贴着一张旧年画,一个胖娃娃在画上傻呵呵地乐着。
“改改!”母亲喊了一声。
田改改小声对那个看不见的人说:“我妈来了。”然后,她一抬腿下了地,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低声低气地问母亲:“妈,你有事?”
“你在跟谁说话?”母亲严厉地问。
“……大周。”
哪里来了个大周?母亲连听都没听说过!她惊怵地问:“大周是谁?”
“我丈夫啊。”
“你结婚了?”
“你不知道?他不是你们给我找的吗?”田改改皱着眉,不解地看着母亲。
母亲惊慌地把她拽进东屋,低声问:“他长得什么样?”她怀疑是屯子里哪个死男人附了女儿的身。
田改改回头看了西屋一眼,说:“瘦瘦的,眉毛很重,耷拉眼角,高鼻梁,嘴唇挺厚的……妈,其实……”她好像怕母亲生气,不敢说下去了。
“其实什么?”
“……我对他的长相一点都不满意,太瘦了。他根本比不上那个人。”她说的“那个人”就是指那个姓姜的男教师。
她接着说:“妈,我不是抱怨你啊。他对我也挺好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木头抱着走呗!”
母亲傻住了,女儿描述的这个人,她从来没见过。但是,从女儿的神态看,这个人确实存在,就坐在西屋的炕上。他是女儿的丈夫!
“妈,没什么事,我就回我的屋啦?”田改改试探着说。
“你,你回吧……”
田改改转过身,轻飘飘地走回了她的西屋。
母亲朝西屋看去,油灯还在闪闪跳跳。
干活的父子终于回来了。吃完饭,田泉睡着之后,母亲小声对田改改的父亲说了这件事。
丈夫趴在炕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烟,一言不发。
第二天,田改改没来东屋吃早饭。
母亲走进西屋,见她打扮得漂漂亮亮,正坐在西屋的炕上照镜子。
“改改,你怎么不吃饭?”
她不好意思地说:“妈呀,我都是嫁出门的人了,怎么能在娘家吃呢?晚上大周就回来,他给我带吃的。”
中午,田改改也没有吃饭。
到了晚上,她还是不吃饭。
父亲急了,走到西屋,大声呵斥她:“你想不想活了?赶快吃饭去!”
田改改怯怯地说:“他回来会生气的……”
父亲不再讲道理,抓住她的手腕,朝外拽。田改改害怕地看着父亲,死死地撑住门框不放手:“爸,求求你,你不能逼我呀,我不敢去吃啊!……”一边挣一边哭起来。
……这天的晚饭,田改改的父母和田泉都没有吃好。
天黑了,家家户户都睡了。
田改改的父母竖起耳朵听西屋的动静。田改改没有说话,好像在看书:“啪啦——啪啦——”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好像回来了什么人,她开始说话了,就像夫妻间的那种口气。东屋的三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直听。
那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听不见了。接着,他们听见田改改在被窝里吃着什么,“喀哧喀哧”,好像在啃胡萝卜。
又过了两天,田改改还是一口饭不吃,好像要断绝人间烟火。
她把平时舍不得穿的衣裳都拿了出来,一天换几套。她把自己打扮得鲜鲜亮亮,坐在炕上发呆。
一到了晚上,她就嘀嘀咕咕地和那个人说话,说什么听不清楚。
这天晚上,田改改的父亲和弟弟睡在了西屋,母亲把田改改拽进了东屋,让她睡在自己身边。
田改改惊惶地说:“他会生气的!”
母亲说:“有事我担着!”
夜里,母亲把田改改挤在她与墙之间,不留一点空隙。她要看看会怎么样。
第二天,湿漉漉的太阳刚刚升起来,田改改的母亲就醒了,她转头一看,吓了一跳———在她和改改中间,空出了一个人那么宽的地方!
连续几天不吃一粒米不喝一口水,田改改瘦得像纸似的。她脸上的脂粉越来越厚,眉眼越来越黑,嘴唇越来越红,显得极恐怖。
父母套上马车,把她拉到了依龙镇卫生院。一个大夫给她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实质病,就给她打了点葡萄糖,嘱咐她回家好好休息。
如果一个罪犯要求整容,就将他整成另一个罪犯。
辛迪走进华盛顿玫瑰咖啡厅时,下
意识地朝四处看了看。忽然,他发现有两个漂亮的金发女郎正在偷看他,并在议论着什么。他得意地笑了笑,这样的经历很多。的确,他身材标准,长着一张很招女人喜欢的脸,尤其是眉心那颗大黑痣,更加引人注目。
辛迪要了一杯咖啡,很有风度地对服务小姐说了声“谢谢”,便开始品尝杯中美味。然而,他隐约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好像所有的人都在拿异样的目光盯着他,所有的人都似乎在窃窃私语议论他。他不由得转过头环顾四周,那些人竟立即收回目光,不再吭声,大厅瞬间变得死一般寂静。
突然,那两个漂亮女人拎起包,“啊”地尖叫一声,便发疯似的逃出门去。大厅顿时一片骚动,其他人也都连哭带喊,遇见鬼似的逃了出去。
辛迪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本能地站起身来,也想离去。然而,就在转身的一刹那,他看到了吧台立柱上贴着一张A级通缉令:
犯罪嫌疑人霍德华,男,32岁,该犯9月2日在华盛顿持枪抢劫银行,抢走现金100万美元,并杀死两名营业员后逃离现场。体貌特征:方脸,眉心有一颗大黑痣,逃离时上身穿白色衬衫,下身穿黑色长裤,乔丹运动鞋……
通缉令上,印着霍德华的照片。天哪,辛迪一看就傻眼了,世上竟有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而且是个持枪抢劫杀人犯!
现在,辛迪清楚那些顾客为何要逃跑,在他们看来,自己分明就是霍德华,虽然衣着上不太相同。想到这里,他决定要尽快离开,这种误会一时半会儿是解释不清的。他顾不上喝完咖啡,拔腿就往外走,但是,已经迟了。门外、窗外早已布满了荷枪实弹的特警,几十个乌黑的枪口已从不同角度瞄准他。
警官在喇叭里大声喊:“不许动!举起双手,身体向后!”
辛迪显然被吓蒙了,拼命挥手大叫:“我不是杀人犯,我没有杀人!”
“霍德华,你已经被包围了,再动一下,就让你见上帝!”
辛迪浑身直冒冷汗,不敢再动,他记起不久前的一条新闻:有个和杀人犯名字相同的人,因抗拒追捕被警察错误地击毙。何况现在自己是长得像杀人犯,子弹可不长眼睛,他一动不动,束手就擒。
在警察局,警官在查证许多资料并验证了辛迪的身份证后,证实辛迪只是长得和霍德华一模一样。9月2日,辛迪出差去了,根本不在纽约市,没有作案时机。
辛迪走出警察局,回到住所,已是傍晚时分。他惊魂未定,决定龟缩在房间里,不再出房门半步。因为他从刑警那里得知,霍德华极有可能还藏身纽约,在霍德华被捕之前,他最好别四处乱走,免得再次发生误会。
辛迪打开电视,电视里正播放一条《酷似杀人犯,险些被击毙》的新闻,画面上是警察误抓他、新闻记者采访他的镜头。
与此同时,在华盛顿城郊某个偏僻的出租房里,一个男人也在看这条新闻,他一边把玩着手枪一边抽着烟,眉头紧锁。突然,他发出了沙哑的“嘿嘿”声,露出了一丝狞笑。他迅速将烟头一拧,起身铺好纸,写下两个字:遗书……然后,他将遗书塞进上衣口袋,戴上假发和手套,怀中揣着那把手枪,走了出去。
夜深人静,辛迪还是无法入睡,白天发生的一切实在太恐怖了,尽管刚才公司里好几位同事都来安慰过他。“笃、笃、笃”,有人在敲门,也许又是哪位同事光临。
辛迪问:“谁?”
“哦,辛迪,公司老总来看望你。”这事竟然惊动了老总,辛迪心里有点儿过意不去,赶紧打开门。
然而,没有什么老总,他看见一把乌黑的手枪正对着他的脑门。
来人迅速挤了进来,关上门,勒令辛迪坐下,自己则坐到了对面,枪口依旧对准他。
“别害怕,我想,我一定是你的孪生兄弟。”说罢,来人揭下发套,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昏暗的灯光下,辛迪看见那人眉心的一颗大黑痣,来人正是霍德华!
辛迪吓得语无伦次:“你……你怎么来的?要干什么?”
霍德华不紧不慢,嘻嘻一笑:“我怎么来的?这个问题真幼稚,是那群笨蛋记者泄露了你的住所。当然,对我这样一个高智商的罪犯来说,找个人简直是小菜一碟。你要知道,现在整个华盛顿甚至全美国的警察都在找我,可是没那么容易,因为上帝在帮助我,在这种危难时刻,竟然让我遇见你这样一个绝妙的替身。”
“替身?”辛迪疑惑地看着霍德华,“你想让我引开警察,不,这样太危险了。”
“少废话!”霍德华终于露出满脸杀气,手枪晃了晃,“立即照我说的去做,否则,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小命!”
辛迪痛苦地垂下头,按照霍德华的命令,辛迪首先关掉了手机,然后给公司写了一封辞职信,大意是由于受到极度恐吓,加上自己酷似杀人犯,已不适宜继续干下去。然后,他把辞职信装进一个信封,写上公司地址,贴上邮票连同自己的证件一起交给霍德华,霍德华则将它们塞进了自己的内衣口袋。霍德华脸色更加阴沉:“很好。现在,跟我走一趟吧!”
辛迪已然六神无主,被押着出了门。门外,停着一辆小面包车,这是霍德华在来辛迪家的路上顺手偷的。
霍德华一手开车,一手持枪,将车开到离自己的藏身之处还有一大段距离的大树下,然后押着辛迪走进那间小小的出租屋。
辛迪露出了绝望的目光,虽然他不清楚霍德华“替身”计划的全部内容,但感觉自己这回肯定是凶多吉少。这时,霍德华脱下自己的全部外衣和乔丹运动鞋,逼迫他脱了衣服和鞋子,并彼此交换着穿上。现在,从衣着到外形,辛迪已经变成通缉令上描述的霍德华了,而霍德华则变成了辛迪。
直到现在,辛迪才彻底明白霍德华所谓的“替身”计划了,他将代替霍德华死去,而真正的霍德华将以他的身份逃离华盛顿。“不!”辛迪的惊叫是那样脆弱无力,霍德华对准了他的右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辛迪的身子晃了晃,倒了下去。霍德华得意地吹了一下冒着硝烟的枪口,弯腰将枪在辛迪的右手手指上按了按,以便留下辛迪的指纹,然后在离辛迪右手不远处将枪放下,一个持枪自杀而死的人,枪是不可能还握在手上的。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霍德华背上一个大包,迅速带上门逃离现场,登上了那辆小面包车,不过,他没有开车灯,以免有人发现。远远地,他从车窗后面看见有几个人影正向他的小屋奔去。显然,枪声惊动了附近的居民,他一路吹着口哨,笑了。明天一早,警方就将会将霍德华畏罪自杀的消息公布于众:一个罪大恶极、走投无路的杀人犯在自己的藏身之处选择自杀,这很合乎情理,房间抽屉里有霍德华的证件,“霍德华”身上又有一封写给父母的遗书,这些足以证明霍德华已经离开了人世,通缉令也就成为一张废纸了。
1939年秋天,第二次国共合作时期,国民党某部队行军路过我的老家,在那里进行了短暂的休整,官兵们分散到老乡家里住宿。村里有个叫杨立秋的富裕户,家里住进了一湖南老兵。
这杨立秋家的房子分前后院,后院和前院连在一起,同走一个大门口。杨立秋和老伴住前院,儿子杨金友单身未婚独住后院,到后院去须从前院房子穿堂而过。
湖南兵被安排在后院与杨立秋的儿子杨金友住在一起。湖南兵住下后,好像对杨立秋家的房子很感兴趣,一有空就屋里屋外看个不停,有时跑到院子外边围着房子转悠。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趁杨金友睡着了,他顺着梯子爬到房顶上,一趴就是大半夜。有好几次见到杨立秋他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表情很是怪异。问他,他又支支吾吾地说没有什么事。直到部队临走的前夜,湖南兵才郑重其事地对杨立秋说,“大爷,你们这房子出过什么事没有?”
杨立秋联想起几天来湖南兵的种种神秘行为,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反问道:“怎么?莫非你看到了什么不成?”
湖南兵吞吞吐吐地说:“没……什么,既然没发生过什么就算了。”
杨立秋说:“老总,如果你看到了什么,请千万告诉我一声,我们一家人忘不了您!”
湖南兵这才说道:“不瞒大爷您说,我那天一进你家门就感到阴气很重,晚上在房顶上我看到房子后面的石碾上有个东西,有时就跳进你家后院里。根据我的经验,我敢断定你家三年内将会出现癫汉(癫魔病人),而且专门癫刚进门的新媳妇。”
杨立秋一听,不禁大惊失色,一下瘫坐在地上。原来一年前的一个晚上,村里有个姑娘私自与邻村青年幽会,怕被夜归的杨立秋撞见。多事的杨立秋把此事告诉了姑娘的父母,结果姑娘遭到了父母的暴打严责。姑娘是个烈性女子,一时想不开,便来到杨金友房后的石碾上上吊自尽了。此后,村里再也没有人用过这个碾。杨立秋觉得姑娘的死与自己有些干系,因此心里总是郁闷不安,想不到早晚还是要出事,这可如何是好?他急忙问道:“请问老总有没有破解的方法?”
湖南兵道:“有是有,只是我们部队有纪律,我不敢帮你破解,只能告诉你这些了。”
第二天,湖南兵就离开杨家随部队出发了。
自此之后,杨立秋整日忧心忡忡,先后请过几个巫师和阴阳先生。但看过之后都说没有什么大事,是湖南兵故意编出来吓唬他的,只要逢年过节到碾上多烧点纸钱就可平安无事。杨立秋听了之后略感欣慰,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就把这件事忘了。
一年之后,杨金友年满二十,经人介绍,与邻村一姓陈的女子喜结良缘,新房就安排在杨金友住的后院房里。新娘子进门后,孝敬公婆,体贴丈夫,一家人和和睦睦,全村人没有不夸的。
新婚蜜月刚过,这天晚上,杨金友到朋友家喝酒,酒后几个年轻人又玩了一会儿牌,不觉已是深夜。因时间太晚,杨金友怕从前门回家影响父母休息,又怕父母责骂,就想从房后让妻子打开后窗跳进新房。这样想着,就抄另一条路向房后走去。
这时已是深夜,村子里一片寂静,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一二声狗叫,杨金友快步走着,不一会儿就看到自家的房子了。
新房后面是一条死胡同,石碾就在死胡同里,离后窗只有几步远。自湖南兵走了之后,杨金友就对房后的石碾产生了一种恐惧感,此时夜深人静,更增加了恐怖气氛。离家越近,杨金友越感到紧张,心怦怦直跳,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近了,离新房越来越近了。透过后窗缝已依稀看到新房里的灯光了。杨金友知道妻子还没有睡,还在灯下等他,心里禁不住涌上一丝温暖,恐惧感也随之消失了。
拐过前边那堵矮墙,就到新房后窗了,杨金友心里一阵轻松,快步走向后窗,举起右手正要敲窗,同时,下意识地扭过头来向石碾上扫了一眼……
蓦地,像电影中的定格镜头一样,杨金友举在半空的手停住了,身体僵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因为他清晰地看到,在朦胧的月光下,一个衣着鲜艳的年轻女子正坐在碾台上冲他微笑……
月光很亮,杨金友甚至能看清她那张像抹着白粉一样惨白的脸和微笑时露出的雪白的牙齿。
一股冰凉的寒意从头顶迅速传到脚底,杨金友只感到头皮发紧,头发“嘎吧嘎吧”地竖了起来,脸上的冷汗不知不觉流了下来,狂跳的心脏仿佛一张嘴就能跳出来一样,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浑身绷紧得像石头一样。
来不及多想,杨金友一边失声叫着妻子的名字,高喊“快开门!”,一边握紧拳头,用尽平生的力气奋力向后窗砸去……
“哗啦啦!”随着一声巨响,后窗上手腕粗的窗框一下断为两截,窗门大开。
随后,杨金友像疯了似的一头钻了进来。
屋里,新娘子正坐在炕沿上做针线活。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她魂飞魄散,抬头见丈夫头发直竖,脸色惨白,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新娘子更加恐惧,竟一下仰倒在炕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惊魂未定的杨金友眼见妻子昏倒在炕上,赶忙扑上前去摇着妻子哭喊着“娘子,你快醒醒!”
片刻,新娘子悠悠醒来,睁开眼看看杨金友,再看看周围的一切,突然惊恐地喊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说罢,坐起来又哭又笑、又喊又叫。
新娘子疯了!
此后,虽经多方求仙拜佛、寻医问药,新娘子的疯癫症却一直未见好转。杨金友经此惊吓和打击,也变得忧郁寡欢,不思进取。面对这一切,杨立秋经常唉声叹气,间或狠擂自己的头。杨家从此一蹶不振,家境日渐衰落。
2001年春节我回老家过年,亲朋好友聚集一堂,喝酒聊天。二大伯讲此故事,吾记之。
阴历七月,天热得似乎把地皮都烤出烟来,就在这样的天气里,却有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在急匆匆地赶路。突然间,年轻人停下脚步,蹲下身体拨开路旁的草丛,露出一块被杂草遮掩住的界碑。界碑看样子有年头了,上面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不清,但还能勉强辨别出“谢家村”这三个字。
年轻人轻舒了一口气,风餐露宿地奔波数千里,今天终于赶到了。路旁有一户人家,年轻人上前轻轻地敲门。
门开了,一个老汉探出头来。年轻人微笑着问道:“老人家你好,请问这里是否有个叫谢芙蓉的人?她现在住在哪里?”
听到这个名字,老汉皱眉想了一会儿,猛然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是说惠贤师太呀,她几年前就出家了,就在北面十里外的清云庵里。”
看到年轻人露出惊疑的神色,老汉叹了一口气说:“听说当年谢姑娘的心上人出去闯荡江湖,至今未回。后来谢姑娘的父母几次三番地逼她嫁人,谢姑娘受不了逼迫,一气之下就出家了。”年轻人点点头,向老汉拱手道别。
清云庵建在小山顶上,由于平时香火不盛,所以显得有些陈旧。年轻人敲开大门,对庵里的人说要找惠贤师太。没过多久,一个神色冷漠的尼姑走到年轻人面前,打量了他两眼,然后说道:“这位施主,你找贫尼何事?”
年轻人赶紧躬身施礼说:“我叫耿长明,是雷克强雷副帮主的徒弟,今天奉师父之命来送一份礼物。”惠贤师太的眉毛一挑,沉声说道:“我的尘缘已了,与雷克强再无瓜葛。他的礼物恕我不能接受,施主请回吧。”
说完,惠贤师太转身就要往回走,耿长明吃了一惊,他赶紧又说:“师父不仅送了礼物,还有几句十分重要的话要我转告师太。”
惠贤师太对耿长明点了点头:“什么话,你说吧。”耿长明没说话,只是四下里看了看,惠贤师太想了想,然后示意耿长明跟她进去。
来到一间很雅致的小屋里,惠贤师太亲手为耿长明沏了一杯茶,耿长明也有些渴了,他拿起茶杯,一口气就喝光了。耿长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要说话,忽然一瞪眼睛站了起来,指着惠贤师太大声说:“你不是谢芙蓉!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她?”
听了耿长明的话,一直沉着脸的惠贤师太突然笑了,笑容妩媚动人:“我对自己的易容术很有信心,绝不应该有破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耿长明盯着假师太的眼睛说:“我没见过谢芙蓉,但听说她已出家多年,而你帽子外面的发茬很新,分明是这两天刚剃度的。”
假师太恍然大悟,媚笑着说:“观察得真细,不过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你现在已经中毒了。”
耿长明大笑一声道:“我既然看出你有鬼,又怎会不加防备。毒茶还你!”说完,耿长明张嘴吐出一道水箭,紧接着使出一招平时最拿手的大擒拿直奔假师太而去。眼看着就要把假师太抓住,就在这时,耿长明突然觉得腹中剧痛,全身的力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双腿一软,整个人倒在地上。
假师太瞥了耿长明一眼,悠闲地说道:“茶水里自然是有毒的,可是真正的杀招却是抹在茶杯外面,你到底还是上当了吧。对了,现在该我问你是谁了。我跟雷克强认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听说他收了个徒弟。”
耿长明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说实话:“我是京师里的捕头耿长明,来这里追查鲁王令的下落。”
听到这话,假师太明显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耿捕头呀,真是多有得罪。我叫胡桂霜,是长风帮的长老,这次来捉拿叛徒雷克强。捕头请放心,朝廷的东西我们不敢要,等抓到了雷克强,我们一定找到鲁王令原物奉还。”
就在这时,清云庵外响起一声尖啸。胡桂霜面露喜色,她掏出一粒药丸塞到耿长明嘴里:“捕头见谅,毒药太厉害,所以解药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起作用。雷克强马上就要来了,这段时间里,只好委屈耿捕头一下了。”胡桂霜四下里望望,却没找到能把他藏起来的地方,耳听着外面杂乱的声音越来越近,胡桂霜一咬牙,点了耿长明的哑穴,然后把他端正地扶在椅子上坐好。
耿长明苦笑一下,心想自己终日打雁,今天反被雁啄了眼,着了胡桂霜的道。至于胡桂霜为什么要抓雷克强,用脚指头都能猜得出来:她肯定是为了长风帮的巨额财富。长风帮在江湖中是个隐秘的帮派,它存在的目的是为黑道上的帮派或个人销赃。不久前鲁王府失窃,损失些金银财宝倒无所谓,可那枚可以调动天下军队的鲁王令也同时不见了。耿长明经过探访,查到鲁王令就在长风帮中。就在耿长明有所行动之前,副帮主雷克强突然刺杀帮主逃跑了,同时卷走了长风帮的珠宝银票,还有那枚鲁王令。
谁都不知道雷克强跑到哪去了,如今只剩下一条线索:雷克强出道之前就住在谢家村,他和谢芙蓉青梅竹马,很有可能会回来找谢芙蓉。想不到知道这条线索的人不止他一个,胡桂霜就抢先一步来这里布置了。不过她和自己要的东西不同,想必她也没私藏鲁王令的胆子。
正在耿长明胡思乱想中,一阵喊杀声离这屋子越来越近,只听“砰”的一声,房门一下子被踹碎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闯了进来,耿长明见过画像,知道他就是雷克强。
雷克强看见“谢芙蓉”房里居然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有些惊讶,随即便不再理会。他焦急地对胡桂霜说:“芙蓉,快跟我走。”说完猛地上前一步抓住胡桂霜的手腕。
耿长明看见胡桂霜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暗叹一声,心想雷克强要倒霉了。就在这个时候,雷克强的右手骤然发力,猛地扣住胡桂霜的脉门,左手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胡桂霜的脖子上说:“谢芙蓉被你们藏在哪儿了?”
面对这种情形,胡桂霜没露出半点害怕的意思,她娇笑着说:“看来我胡桂霜的易容术真是差劲,居然又被看穿了。”
雷克强冷冷地说:“你的易容术没有破绽,是你看我的眼神出卖了你,芙蓉绝对不会这样看我的。”这时候,一群人手提兵器冲了进来,围住了雷克强。雷克强左手轻轻用力,匕首在胡桂霜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赶快交出谢芙蓉,否则我就杀了胡长老。”雷克强恶狠狠地说。
胡桂霜又笑了:“雷克强,你加入长风帮时间太短,所以你不知道,我这个长老最擅长的就是在无声无息中下毒。你现在不但杀不了我,连自杀也办不到呢。”话音刚落,雷克强的左手便软软地垂了下来,整个人也瘫倒在地上。胡桂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手指上有一抹鲜血。她飞起一脚踢在雷克强的肚子上,雷克强大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