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看,全好了!”
老郁半蹲下,忽喇跳起老高,还一伸手,摸到高高的地下室顶。落下来,意犹未尽,又跳上去。
“好好好,”老师笑道,“老郁同志,不错,你现在是洎江地下手枪队的正式政委了。”
老郁立正,刚抬起手来,想想,把手放下。
“老师,我一定不辜负组织上的信任!”
七号老师看看老郁的眼睛。
“老郁同志啊,你想回队伍吧?”
老郁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老师,我在苏区惯了。”
原本老郁想好,找机会向上级说说,早点调回苏区红军去。
他没想到,七号老师亲自来给自己下达任命。
对七号老师,老郁闻名已久。
在苏区的上级领导,有不少和七号老师熟识。
有一次,一位老上级跟老郁说到七号老师,想起来道:“哦,我这有一份东西,你看看。”
他从军用皮挎包里掏出一份油印小报,点点。
“喏,老郁呀,这头篇文章,就是七号老师写的,我常看,你也看看。看完了,记得还给我啊!”
老郁一看,是份苏区出版的红军小报。
这报纸他常看,也拿它用作教材,教队伍里的没文化同志们,精神文化双进步。
老郁一看,这份报纸,还是在他从赤卫队转入红军之前印的。
到夜里,老郁有了时间,点上油灯,在灯下读。
读着读着,老郁叫了一声。
“好,就是这么回事!”
把正在小油灯那边的申强吓一跳。
“老郁,你犯什么毛病?”
“看看,不,你听听!”
老郁唧唧咕咕地念起文章来。念完一段,“老申,你听明白了?”
“当然明白,”申强边装刚刚擦好的驳壳枪,边说,“这文章我看过,是七号老师写的。”
“你见过写这文章的人?”老郁瞪着眼睛问。
申强笑了。
“老郁,你把眼睛瞪得牛卵似的做什么?
我就是这写文章的人介绍入党的。”
那一夜,申强让团政委老郁缠住,比平时晚睡了三个小时,就讲七号老师的事。
年轻的工农红军团政委经常苦于理论水平不足。当年在工人夜校俱乐部讲的那些革命道理,早已经远远不能满足大批年轻甚至年幼的红军战士追求真理的渴望。
老郁甚至向上级提出,自己当团长或者营长,让申强当政委。“老申的理论比我强。”
骠悍的师长和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师政委都不同意。
师长说:“老郁,你的嘴,还是有相当的鼓动性。
谁说政委就不管打仗了?
上一仗,老子闹肚子,爬不起来,就是匡政委指挥的,不就打胜了?
这样吧,我也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你练练枪,不用太高,打到申团长的准头,你就不当政委了,到二团当团长。”
老郁知无机会,嘀咕道:“那没指望了,下辈子也难!”
他还想到,真要和申强分开,也不是自己高兴的事。
当时师长笑道:“老郁你老小子,你要不当一团政委,减弱了一团的战斗力,老子调你给老子喂马!”
师长经常拿喂马开玩笑吓唬部下,实际是一种最亲近信任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