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〇 空旷野兄舒弟怀 私宅院弟忍兄肆
书名:仙途漫漫梦一场 作者:玉灵官 本章字数:4874字 发布时间:2023-09-03

凝寒又住几日,终安下心神,与众人做辞,贾千碌亲送凝寒出藏剑阁。

凝寒行出老远,转过身,远远望着藏剑阁,不免擦了下眼角。


望了半日,凝寒转身西行,尚未行出多远,只闻得一人道:“冷师弟,不曾想这般凑巧。”

凝寒四下打量,见青迷自旁行来。


青迷道:“可巧,可巧。”


凝寒行至跟前,施了一礼。


凝寒道:“师兄怎行至这地方。”


青迷道:“闲来无事,四下闲逛,正欲千字城一行,可巧半途遇着冷师弟了。”


凝寒无力应了一声。


青迷又道:“师弟面色不好,可是遇着烦心事。”


凝寒道:“算是吧。”


青迷道:“愚兄千字城中正有一所宅院,那千字城又是极具享乐之地,师弟随我松泛些时日可好。”


凝寒道:“谢师兄好意,还是不了。”


青迷道:“师弟这般样子,我如何放心的下,定要你心情舒缓,我才放你去的。”


凝寒正在犹豫,青迷一把拉住凝寒,径直前行。凝寒费劲力气,方将青迷那手挣开。


青迷道:“你我兄弟好歹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师弟这是怎的了,心里有了人,便将兄弟忘了不成。”


凝寒怒道:“师兄讲甚浑话。”


青迷道:“本想逗师弟笑一笑,不巧惹急了师弟了。好了,就这般一道走吧,初春之景难得,边走边赏,赏个几日,便可入千字城了。”


凝寒只得应了。


二人一道同行,行出一程,凝寒道:“师兄,我有一事问你。”


青迷道:“师弟讲我一听。”


凝寒道:“你可知创世之祖。”


青迷道:“略有耳闻。”


凝寒道:“创世之祖,与先生,是何等关系。”


青迷道:“师弟怎问起这来了。”


凝寒道:“听得些传闻,莫不成……”


青迷道:“师弟糊涂了,这么些年来,景虚师兄可有讲过,反正我是未有听过。”


凝寒道:“那也……”


青迷道:“师弟莫要胡思乱想,同拜于先生门下,景虚师兄何须诓骗你我。我是极信任景虚师兄的,他若不曾提,定是莫有之事,既是莫有之事,又何必多费心神,有此心神,倒不如逍遥自在的好。”


凝寒只得诺诺应了一声。


数日前行,一路赏玩,青迷虽有心嬉笑,凝寒却总提不起兴致。


青迷见凝寒连日这般形貌,道:“师弟可是有心事。”


凝寒先是呆了片刻,略点了下头。


青迷道:“我劝师弟看开些。”


凝寒道:“我只放心不下。”


青迷道:“我知师弟心内有人,有所记挂,只现如今,师弟也当全数放下才是。你既记挂于他,定担心他现今如何,来日又如何。你既记挂于他,他又如何不记挂你,他定担心你今日如何,往后如何。你游历世间,明日不知,后日不晓,你既不能舒心畅怀,又如何对得起他这番挂念。倘来日再见,你仍这般形状,他心内又将如何做想。依愚兄之见,师弟还是放开些的好。”


凝寒只垂了头,并不言语。


青迷道:“他不似你,他身侧有智者辅佐,医者请脉,遇忧有解,遇患有医,虽来日你并不知,终有佐有辅,自不必多虑。倒是你,终日这般,面色悲苦,神情恍惚,正像是已将来日断送一般。莫说是他,纵使我见了,都放心不下。”


凝寒道:“师兄,我……”


凝寒不知如何开口,说话间,已转过身去。


青迷道:“师弟这是怎的了,若有心事,莫憋在心里,不如讲于为兄一听。毕竟你我打小的情分,我可见不得师弟心内郁结,自乱心神。”


凝寒只呆呆立在那,也不开口。


青迷拉了凝寒,寻了个大石,一道坐了。


青迷也不开口,只正眼看着凝寒。


凝寒呆坐半日,解下葫芦,轻恰了一口。


凝寒道:“他若是寻常样子,我也不必挂心。只师兄未曾见他如今那般样子,不死不活,没半分人样,你叫我如何放心得下。虽离了这些日子,心内难免不替他忧心。”


青迷轻轻笑了笑。


凝寒道:“有甚可笑的。”


青迷道:“我当是何事,原是这般,竟是愚兄会错了意。若是这般,师弟倒可放宽心些,他自有他的命数,自有他的结果,师弟倒也不必因此挂心。”


凝寒急道:“什么命数,什么结果,我不信这个。”


青迷道:“好好好,不谈这个。我且问你,你多念他一分,可能多助他一分。倘果有这般效验,我倒愿师弟多念几分。”


凝寒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半日,凝寒急道:“这话,我似是听过。”


青迷道:“师弟莫不是醉了。”


凝寒道:“不过饮了两口,怎就这容易醉的。”


青迷道:“既是听过,怎未曾记于心上。愚兄今又提起,怎只入得耳内。”


凝寒道:“这……我……”


青迷道:“你还是放心不下?”


凝寒轻点下头。青迷道:“也罢,既劝不得你,我也不再逼你。师弟有情有义,反正这两日闲着,权且陪我两日,可好。这么些年岁未见了,你我小聚两日。”


凝寒只得点了下头。


又行两日,青迷买了辆马车,雇一车夫驾车,且行且玩。


及入四月,见一城坐南朝北,矗不远处。


青迷道:“千字城已到,师弟随我进城,宽泛几日。”


车夫驾车,自北门入城,未有盘查,直入城中。


青迷轻掀窗幔,略瞧街景,见凝寒无半分好奇之心,便道:“这千字城内风光与旁处大是不同,师弟也不略瞧一瞧。”


凝寒道:“有甚可瞧的,不过一座城罢了。”


青迷笑道:“师弟瞧上一眼便知晓了。”


凝寒道:“若要瞧这城内风光,何须坐车进城,步行也便是了。”


青迷轻轻一笑,道:“倘步行行于街上,你我恐成旁人谈资,我这做兄长的可见不得师弟受此侮辱。”


言罢,使了个眼色,邀凝寒窗外瞧看。


凝寒顺势瞥了一眼,但见城内,民宅皆是坐南朝北,沿街酒楼客店赌坊娼馆妓坊并排林立,街上来往皆是男子,未有见任一女子,男子装扮,皆是高冠簪花,脂面粉妆,长裾华服,高屐缓步,纸扇轻摇。


凝寒见得此般景况,不禁愣住。


青迷轻唤了两声,方将凝寒唤回。


青迷笑道:“师弟是怎的了,方才一个劲的嚷着不瞧,这瞧了这一两眼,双眼都直了。”


凝寒下意识白了青迷一眼,坐正身子,道:“没甚好瞧的,直觉怪的很。”


青迷道:“哪里怪,讲来听听。”


凝寒道:“瞧着哪哪都是怪怪的。”


凝寒略缓,道:“这城便怪得很,寻常所见,大城也好,小城也罢,皆是坐北朝南,这城却是反的,偏是坐南朝北的,城内建筑也一概如此。还有人也怪得很,一个个瞧着,都好似家境富足,整日寻欢取乐的一般,身形绵软,没半分男子气。”


青迷轻笑道:“师弟不知其内缘由,方觉如此。”


凝寒道:“何等缘由,也不致如此吧。”


青迷道:“我讲于师弟一听,师弟便懂了。”


青迷略一缓,道:“立国之初,国君未定,内有两族,炎氏兴武,诀氏善文,文武争国君之位,终炎氏取胜,登君主之位。本诀氏一族当有灭族之祸,幸四方城布诏,责令善待,方存生机。后,炎氏一族逐诀氏一族南迁于此,划一郡之地予诀氏,另,命诀氏子孙后代,永不可入国都。为安置诀氏一族,始君以坐南朝北之势建此城,更有赐名,此城数千年修葺扩建,方有如此之势,其内布局,已与龙曲无二,只此名未做更改。为安抚诀氏一族,国库每年划拨不知多少银钱供养此城,从未断绝,得以此惠,城内臣民养尊处优已成习惯,虽有文墨在怀,也难免妄纵享乐,身弱行娇。”


凝寒闻此,愣了片刻,方应了一声。


凝寒道:“此城之主是何人。”


青迷道:“城主诀明谭。”


凝寒道:“其人如何。”


青迷道:“虽非国君,寻常做派倒也无二。来日师弟见了,便知详细。”


凝寒道:“如何能见得到他呢。”


青迷笑道:“昔日我有惠于他,自是可随意见的。”


凝寒不禁愣了一下。


青迷又道:“愚兄昔日助他登城主之位,此等恩惠,可不是随时可见的。”


凝寒惊了一下,不再言语。


马车于一大宅前停了,青迷,凝寒先后下了车。


青迷将两锭银子予那车夫,并那车一并送了,那车夫施礼道谢,驾车去了。


凝寒见那大门,不觉发愣。


青迷一手拉了凝寒,直入大门,一众小厮两侧跪拜问安。

有小厮抬来三顶轿子,青迷请凝寒独乘一顶,自个乘一顶,绝尘乘一顶。

半刻过后,落轿于内门,入内门又换轿子,落于内厅之外。


凝寒出了轿子,环视四周,更是发愣。


众小厮去了,青迷行至凝寒身侧,道:“师弟是怎的了,可是被这宅子惊到了。”


凝寒回过神来,道:“如此奢费,不怕僭越吗。”


青迷笑道:“这本是诀明谭以内宫规制专为愚兄所建,自不需遵寻常礼法。”

言罢,拉凝寒入厅内坐了。


有丫鬟献上茶来,又内院管家进内问安。


凝寒见那管家,却是内侍打扮,不禁又是一愣。


管家施礼道:“奴才给主子请安,给两位公子请安。主子一路劳顿,辛苦了。”


青迷吃了口茶,道:“算不得辛苦,权做顽耍罢了。”


管家道:“主子此次回来,可要多住些时日。”


青迷道:“自是要住上几个月的。”


管家道:“小人立刻着人安排。”


青迷道:“是要好生安排置办。”


管家称是。


青迷又道:“此为我同门师弟,姓冷。你命人将我隔壁院子,好生布置一番,供我冷师弟居住。陈设皆要与我院内一般,一概采买不必再来问我,再安排些妥当人院内伺候着。你上些心,我是要亲自验看的。在此之前,冷师弟暂与我同住一屋。”


管家称是,又向凝寒恭敬施礼。


青迷吃了口茶,道:“我去了这些年,城主可还好。”


管家道:“都好。”


青迷道:“还是往常样子?”


管家道:“城主身份尊贵,小人也不敢乱打听。时有宫内人来,外院依主子之命请城主安,皆言大安。”


青迷略点了下头,道:“城主派人寻我,寻得可是勤呐。”


管家道:“倒是还好,一月派人来个两三回,城主可是记挂着主子呢。来了人,外院皆是按主子吩咐,照实回的。”


青迷道:“那便好。”


青迷又道:“传闻城主已有嫡长子,可是当真。”


管家道:“是,现年三岁。”


青迷道:“再替我备一份礼,这些年不在,也该亲自补上。”


管家道:“贺礼已替主子送上了。”


青迷道:“本是我一份私礼,理应奉上。况城主待我恩厚,我自不能情薄。”


管家称是。


凝寒道:“我怎听着,城主年岁不大。”


管家道:“回冷公子,城主年岁确实不大,也就比公子略长两岁,现不过二十出头。”


青迷轻轻一笑,道:“若无旁事,你先下去吧。”


管家称是,施礼退出。


凝寒道:“方才这管家,可是内侍。”


青迷点了下头,凝寒不免又惊了一下。


青迷笑道:“这内院的内侍,丫鬟皆是诀明谭自宫内指派来的,外院的男子也是他亲自挑选的。”


凝寒端起茶杯,吃了口茶。


青迷道:“师弟可是又惊到了。”


凝寒道:“没事,惯了。”


青迷起身,邀凝寒起身,同入自个院内。

方入院门,一众内侍丫鬟纷纷行礼。

入至房内,只见陈设多以金银做饰。


二人同坐,歇至天黑,用罢晚饭,二人一道坐了吃茶。


青迷道:“游玩这些时日,身上难免乱糟糟的,不如趁此好生洗洗。”


凝寒应了,青迷忙派人打水。


约两刻工夫,一内侍上前回话,水已备好,青迷应了一声,拉凝寒起身。


二人入至房内,青迷道:“你们外头候着,不必在内伺候。”


众人领命退去,掩了门。


青迷解了衣服,又伸手替凝寒解衣。


凝寒轻将青迷双手推开,道:“师兄先洗吧,我略等会无妨。”


青迷不答言,复又伸手,凝寒复将青迷手推开。


青迷道:“师弟怎的了,怎似生分了。”


凝寒道:“这屋里,一个人倒也足够,两个人只怕不方便。”


青迷笑道:“有甚不方便的。你我兄弟打小一起读书,一起习武,一起胡闹,一起洗澡,这身子也是一起看着长大的。我如今光着身子站在师弟面前,都不觉什么,师弟怎生害羞了。”


凝寒道:“毕竟那时还小,这都多大了,还提小时。”


青迷道:“别说这岁数,纵使再过十年百年,你我依旧是兄弟,小时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莫不成师弟是把我当外人了。”


凝寒道:“不是,这年岁大了,也该有大了的样子。”


青迷道:“那你说,既是大了,该有个什么样。”


凝寒一时语塞,正寻思如何编织语言。


青迷道:“小时也好,大了也罢,你我情分终是难变。小时无忧,大了多思,你我相待终是如一。虽如今各有琐事在身,难有一见,如今见了,暂不管眼下忧恼,只如同昔日无虑。故人再见,本是难得,旧日不复,徒留追忆。现四下无人,你我仍如小时一般,可好。”


凝寒垂着头,并不言语。


青迷抓起凝寒两手,道:“师弟虽是不愿,可愿为了我,重忆山中时光。就当师弟疼我了。好吗。”


凝寒只得轻点下头。


青迷替凝寒解下灵蛇剑,取下白骨扇,解了衣服,牵着凝寒,一并泡入水中。


二人闲话两句,青迷便将凝寒拉至怀内,双臂环抱,舌尖不听在凝寒耳项处游走。


凝寒急道:“师兄快停了,怪痒的。”

话间,用力挣脱,却是挣脱不开。


青迷仍未有停,道:“分开这些年,我日日想着你,夜夜念着你,时常想着,若是你我未曾下山,仍是那般日日嬉闹,夜夜欢愉,该有多好。如今见了,往日情肠如何掩得住,师弟就当疼我一疼,许我放肆一番,可好。”


凝寒挣脱不开,也便不再挣扎,默声权当回应。


沐浴毕,二人皆穿一件生丝宽袍,一道入至卧房。


青迷将众人撵出,脱了袍子,又替凝寒脱了袍子,一并躺于床上。青迷下了床帐,搂凝寒入怀内,一夜自是欢语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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