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日，星期三。
昨天得到林如戟的消息，说今儿篮球队教练有事，旻寻阳约自己和她晚上打球。
夜晚，夏家。
“嘟一一嘟一一嘟一一……”
这林如戟怎么不接电话呀？
“喂，夏黎明。”
“你怎么了？说好今天晚上和旻寻阳一起打球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夏黎明担忧又气愤。
“没什么，”对面的男声顿了顿：“……夏黎明，你最近怎么和他走这么近了？”
“这……说来话长。”
不知该如何开口，双方的对话陷入僵局。
“……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嘶……”对面似乎传来女人的抱怨声，林如戟像是被扯到肉似的倒吸一口凉气。
“你怎么了？受伤了？”依稀听出对面好像是叫他别乱动，她追问道。
“没什么，今天骑自行车，摔了一跤。”
似乎是痛到吸气：“……反正我话说到这了，就这样吧，挂了啊。”
“唉你说清楚啊！”
嘟嘟嘟嘟嘟……
“到底怎么了？”面对着通话记录，夏黎明眉头微锁。
6月4日，星期四。
夜晚，九点五十。
一排排路灯，像揉面团一样将两人的影子拉长缩短。
今儿正好是写作社的活动，夏黎明才得和训练完的旻寻阳同路。
“怎么了？”见旻寻阳向后瞟了几次了，夏黎明忍不住问。
他犹豫片刻：“这几天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
夏黎明向后一望，只有空旷的街道和稀疏车辆经过。
“没有人呐……”有些嘲笑似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旻寻阳点点头，又望了一眼。
夏黎明想起了昨天那通奇怪的电话：“林如戟今天和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旻寻阳微微皱着眉，摇摇头：“篮球队训练他也没来。”
“奇了怪了……”她摸着下巴：“明天要抓住他问个清楚。”
“嗯。”
站定在岔道口，她笑着摆摆手：“那行，就这样，拜拜啦！”
他只是招手，没有应声，微笑着目送她的身影渐渐隐匿在明亮与黑暗交织的夜色之中。
旻寻阳走进那条巷子，望见自家那栋的楼道口灯光有些怪异。
暗了许多……应该是坏了一盏。
通过在本该充满光明的楼道入口，玻璃被踩碎的声响从脚下传来。
他一愣，借着一楼拐角处的灯光，看见薄片圆弧的玻璃碎了一地，向正上方望去，原本与墙面贴合的灯底座已经剥落，埋在墙里的电线也露出一截，与底座缠绵。
除非用重物去击打，仅靠灯泡爆裂瞬间的冲击力应该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谁这么……’
突然，巨大的冲击力从背后将他推倒在地，额头磕在第一节楼梯上，两眼一黑，脑中嗡嗡作响。
“行啊你，小娘炮。”这声音有些熟悉，在记忆中摸索，又久远难辨：“一天泡妞打球好自在啊！”
脑袋生疼，旻寻阳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有些艰难地挪动身子，看向背后。
楼道昏暗，他看不清那人的脸。
那人手里拿着棍子，后面还跟着两个人，见旻寻阳有动静，走近，一脚踢向他的腹部。
“啊…！”旻寻阳如胃痉挛般抽搐起来，整个人缩成一团，背脊大幅度地起伏。
对方见他瘫在地上久久未回应，示意后面两个人，三人合力将他拖出来。
“你不是当时硬气得很吗？”这声音居高临下：“怎么现在连话都说不出了？”
巷子的灯光要明亮些了，旻寻阳虚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认出这是一个月前霸占篮球场的那群人。
’不要说话，不要激怒他们……’躺在地上，旻寻阳的双拳握紧。
“嗯？”对方蹲下，粗鲁地抬起他的脸：“哑巴了？”
“来了，李哥。”巷道入口方向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
“呀…夏黎明来了。”李儒风眼神示意声音来源方向，拍拍旻寻阳的脸，得意地欣赏着旻寻阳惊恐的表情。
他站起来，扒开后面的两个人。
“我以为夏姐不会赏脸呢……”
“你们拿旻寻阳当靶子，我能不来吗？”夏黎明的声音从巷口传来：“他人呢？”
李儒风给她的视线让开一条道，一歪头：“在里面咯。”
那人躺在地上，蜷曲着身体，颤抖着，脸埋进手里，空气中还散落着些血腥的味道。
“旻寻阳！”她想立刻冲过去，却被带她来的那个人立马控制住。
她怒视着他，猛地一拽，没有挣脱开：“放开！”
“别急呀，夏姐，”李儒风阴险一笑：“待会儿你俩就可以在一起了。”
“去，”他招呼身后的两人去到旻寻阳旁边：“把他衣服脱了。”
夏黎明依旧被禁锢着，瞪大眼睛望着李儒风：“……你们要干什么？”
李儒风一把捏住她的脸，将她的视线对上旻寻阳：“让你看看人妖。”
震惊不已，夏黎明猛地甩掉他的手，猛地向前冲去却又被拉回来。
她怒斥着，眼里噙着泪花：“疯了吧你们！”
旻寻阳在地上抽搐挣扎着，哗的一声，白衬衫被撕烂。
“不要！”夏黎明简直要急得跳起来，带着哭腔：“你们有什么仇？干嘛要这么对他？！”
“他喜欢男人，喜欢男人就是有病，”李儒风表情狠戾：“我们要替天行道！”
夏黎明一愣，一颗泪珠从眼眶里滚出：“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他冷笑一声，没有理会夏黎明的歇斯底里，走上前去蹲下，此时的旻寻阳身上除了一条裤衩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儒风一把抓起旻寻阳的头发，让他看向夏黎明，在耳旁说道：“看看，夏黎明在看着你，人家都叫你那么久了，不回个注目不礼貌吧？”
“唔……”吃痛而挣扎着，旻寻阳紧闭着双眼，始终不敢看她。
李儒风咬牙切齿：“我叫你睁开眼睛！”
狠狠地咬了一口挟持自己的那只手，夏黎明挣脱开来，扑倒在旻寻阳旁边，想检查他的伤口。
李儒风眼神慎人，他站起，又将夏黎明一把拉起。
“来，”他一把揽过夏黎明：“我们来给他拍个照。”
他从背后环住夏黎明，用她的手指点开自己手机的相机。
一阵恶心直抵喉咙：“你们要怎样才能放他走？”
“来，你帮他拍个照，”李儒风握住她的手：“拍了就放你们走。”
压抑着怒火，夏黎明眉头紧皱：“……你们太过分了。”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这只是小儿科呢，”李儒风在她的耳边吹气：“如果不是有女士在，会更有意思的。”
背脊一阵发凉，她克制住想要骂娘的冲动，只是像玩偶一样被身后的李儒风操控着拍照。
“来，把脸露出来。”李儒风踢了踢躺在地上像死尸般一动不动的人。
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李儒风拉着夏黎明蹲下，一手将旻寻阳埋着的脸抠出，另外一只搭在夏黎明的锁骨上。
“呜……”泪痕和血迹爬满旻寻阳的脸，他咬着牙，眉毛和眼睛皱在一起，晶莹的泪不停淌。
他的脸被锁定在手机屏幕里，这一惨状狠狠地刺痛了夏黎明。
“快怕！”
肩膀被李儒风的手捏得生疼，夏黎明手指颤抖着，摁下快门的瞬间眼泪滴落下来，打在屏幕里旻寻阳扭曲肮脏的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