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秀江定神细看,眼睛渐渐湿润。
他伸手,抚摸照片上的妻子脸庞。
黎之虎轻咳一声。
巴秀江抬头,轻轻问道:“这么说,你们找到她了?”
“是的,”黎之虎说,“也算巧合,有贵党中人,刚刚归顺政府,夫人落入网中。”
巴秀江不说话,看着黎之虎。
黎之虎悠悠道:“我知道,巴先生现在最着急的,还是夫人情况如何。
我可以如实相告,褚芳女士不愿说任何话。
目前,她吃了些苦头,不算太大,这以后,就难说了。”
巴秀江突地仰天大笑。
黎之虎被吓了一跳。
“褚芳,褚芳,你,不愧我最爱的妻!”
巴秀江呼毕,说:“请拿纸笔来!"
黎之虎下意识地喝一声.
"来人,纸笔伺候!"
他口不择言,竟然用上了戏中语言。
姜贵应声而入,放上早已经准备好的纸笔。
巴秀江看看黎姜二人。
黎之虎道:"巴先生,您请。”
他转身和姜贵退出房间。
姜贵悄声问:“科长,怎么样?”
黎之虎摇摇头。
“不好说。看样子,这回我们的运气再好,恐怕就到这里了。”
正说间,忽见吕秘书过来。
“司令有请黎科长。”
黎之虎对姜贵道:“你守在这里。”
他转身同吕秘书一起走,问道:“吕秘书,司令那边有事?”
“是,好像是南京有电报来。”
黎之虎“哦”了一声,道:“应该是催问情况了。”眉头一皱,“吕秘书,警备司令部这里,把守应该没有问题吧?”
吕秘书笑道:“那还用说!要不是自己人,进得来,出去那就只能是尸体。”
黎之虎道:“好好好!这我就放心了。”
吕秘书笑道:“赤党还敢来抢人?
这不是要在老虎头上拍苍蝇么?”
黎之虎道:“这不好说,这洎江的赤党,实在难弄得很。”
吕秘书道:“哎呀黎科长,您不应该这样说吧?
您要是这样说,我们可就心里发毛啦!”
黎之虎道:“老弟,我这,肺腑之言,肺腑之言。
也就是碰上你老弟,悄悄这么冒一句半句。”
吕秘书说:“哎呀,黎科长这话,难得听到。”
他微微靠近黎之虎:“黎科长,这赤党的头儿,什么也没说?”
黎之虎看看吕秘书。
“吕秘书,到底是司令看得上的人,脑子好使。你看出来啦?”
吕秘书笑了。
“科长夸奖了。以后,还希望科长能多提点着些。”
黎之虎说:“互相扶持,齐心努力吧。”
何启廷正在屋里踱步。
“黎先生,怎么样?”
黎之虎摇头。
“看样子,茅坑里的石头。司令,您找我来,是不是南京的电报到了?”
何启廷连连点头。
“还是黎先生料事如神。
这里,一共两封。一封从南京来,另一封,从上海来。”
何启廷将两张电报纸递了过来。
黎之虎接过一看,将上海的电报放进衣兜,拿着南京军委会的电报,念出声来。
“该匪罪大恶极,力劝归顺不成,当即时处决。”
吕秘书精神大振:“好好好,省了好些麻烦。明天执行吧?”
何启廷摇头。
“不,就在今夜,省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