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陈贵嫔没想到的是傍晚的时候,芊雪竟然来了瑶华宫。
芊雪进了瑶华宫后便被外间宫女带到了陈贵嫔的面前。
“奴婢拜见贵嫔,贵嫔万福金安。”
陈贵嫔瞥了芊雪一眼,见她低眉顺眼,十分恭顺的样子,内心不禁冷笑了一声,当真是个能屈能伸有城府的人。
“你倒本宫这里做什么?”陈贵嫔沉声问道。
“奴婢想为贵嫔所用!”芊雪俯首说道。
“云庶人与本宫有杀子之仇,你是云庶人宫里的大宫女,难不成你觉得本宫能用你不成?”陈贵嫔冷笑道。
芊雪眼中并没有出现异色,显然她已料到了陈贵嫔会说出这番话。芊雪仍旧低眉顺眼继续说道:“奴婢知道贵嫔会不信任奴婢,可奴婢当初是云庶人跟前的人,奴婢只能听从主子的。贵嫔应该知晓,奴婢实属无奈。奴婢现在愿为贵嫔所用,为当年之事做出弥补。”
陈贵嫔暗自冷笑了句,随口问道:“你能为本宫做些什么?”
“只要贵嫔吩咐的,奴婢都可以做。”
“可本宫却没什么好做的,本宫如今坐于贵嫔之位,膝下又养育着长公主和福慧公主,本宫还有什么可争可抢的!”陈贵嫔安然地说道。
陈贵嫔若真的没什么想法,怎会三翻两次前往棠梨宫?似胡明曦那般心入宫廷,毫无城府的人会信,可似芊雪这样的人怎能看不出陈贵嫔的盘算。
但陈贵嫔自己不承认,芊雪也不便把话说得太明。她今日来就是想表明个态度,她相信即便陈贵嫔今日不用自己,她日用人之际也会想到自己。
于是便以退为进地说道:“既如此,那奴婢便不打扰贵嫔了。”说着便福了福身,打算退出去。
“慢着!”陈贵嫔拉长了声音道。
芊雪驻足,回转了身。
陈贵嫔也知晓芊雪今日来意,芊雪既然已表明了态度,自己也不必再绷着,于是便说道:“你既然一心想为本宫效劳,去赎三皇子之死的罪过,那本宫便给你个机会。”
“多谢贵嫔。”
陈贵嫔继续说道:“你今日那番言语说得不错,看来胡承华很信任你,既如此,你便好好照顾好胡承华,早日助胡承华在这宫中站稳一席之地吧!”
“贵嫔放心!奴婢一定尽力。”
如此一来,陈贵嫔便算在胡明曦身边安插了一个最得力的人。
芊雪为了利益,陈贵嫔为了帮助胡明曦上位,分胡元熙的宠。两人互惠互利,狼狈为奸。
皇上三十岁生辰将至,今年的寿辰打算大办特办。
清暑殿乃夏季最凉爽之所,因为胡元熙打算在此处举办皇上寿宴。
尚衣局给皇上做了件烟笼纱材质的寿服,绿底暗纹袍上绣了九条飞龙,个个活灵活现。
每每到宫宴寿宴最是考验尚食局的时候,宫里平常的饭菜妃嫔皇上早已吃腻,这种大宴必定得推出几道新菜。今年是皇帝三十岁生辰,这样的整数生辰一生也过不上几个,便显得尤为重要。因此尚食局上下卯足劲足足研制了十八道新菜。
而尚工局和司乐所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清暑殿毕竟空间有限,里面只能进行小的曲悦表演。那种几十人的歌舞还得另寻场地表演。因此寿宴结束后,胡昭仪安排众人去明月湖前的亭子里观歌舞。这个亭子是上次端午观龙舟比赛时修建的,但由于龙舟比赛时间短,皇上和妃嫔只不过在亭子稍稍驻足,因此亭子并不大。
而如今要在这里观歌舞,原来的亭子便显得有些局促,尚宫局在明月湖前原有亭子的基础上进行了扩建。两边各延伸了一个宽约两米长约三十米的长廊,长廊的两侧又个建了两个亭子,形成了三个亭子环抱明月湖之势。
在三个亭子的前面,平地而起了一个长约百米,宽约五十的长方形平台,平台一半在河岸,一半在水里,因此尚工局工程不小,这段十日也忙碌得很。
而司乐所也没闲着,每每宫宴毒是歌舞先行。除了考验舞姬和歌姬的舞艺和嗓子外,还在于节目的推陈出新,这也是对司乐所的极大考验。
各处所都紧张有序地忙碌着众人都想在这样的大日子在皇上面前显显眼。
皇帝寿辰准备之事暂且告一段落,继续来说正和殿这边。
那日魏夫人得了魏如贻的令,便马不停蹄地出了宫,去寻那个平日里给魏如贻配药的人,可是十分不巧,医馆却关了门。魏夫人一打听才知晓,郎中被人接到临县看诊。魏夫人问几日会归,医馆小厮说三日可回。
可三日后,魏夫人再去寻,郎中仍旧未归,这可急坏了魏夫人。魏如贻那便等着拿催产药,可魏夫人这便却寻不到郎中,京中郎中虽不少,懂得催产之术得倒也不见得只有郎中一人,可别人的医术未见得这般可信。
左右还有十日光景才到皇上生辰,魏夫人决定再等等,若真得等不到,再去别的郎中那里开些催产的汤剂。
魏夫人不想让魏如贻忧虑,便没将寻不到郎中之事告诉魏如贻,但魏如贻在宫中等不信,其实甚为心急。
好再又过了三日,郎中终于出现,魏夫人从哪里讨来了催产的药丸和贴在肚脐上的膏剂然后才匆匆忙忙的进了宫。
“娘,你怎么才来?”魏夫人一进正和殿,魏如贻便急匆匆地迎了出去。
“贵姬如今有着身孕,不宜着急。”魏夫人劝解道。
“眼见还有七日便是皇上生辰了,女儿如何能不心急!”魏如贻一边抱怨一便将魏夫人拉进了屋里。
“郎中说,这保胎药有存放时间,娘亲才没有过早送进来。”魏夫人故意扯谎道。
“哦!”魏如贻应了一句。
见魏如贻已相信,魏夫人又嘱咐道:“此药要在临产前三日将此药膏贴于肚脐之上,每日贴六个时辰,连贴三日,第三日揭下药膏之时,便喝下催产的汤剂,倒时就该生了!”
“怎么这么麻烦?”魏如贻有些不解,因为几年前被云庶人下药时,明明喝了一碗药就开始肚子疼。
“这时最柔和的催产方法,若开一剂猛药,岂不伤了身体?郎中说了,如此催产之后,不影响以后生育。”魏夫人说道。
“当真是一代神医!”魏如贻赞叹道,赞叹完又嘀咕了句:“有此等医术为何不入宫为太医?”
魏夫人笑了笑,没有言语。宫里虽好,也不见得每个女子都想入宫为妃;仕途虽好,也不见得每个人都想入朝为官。
魏如贻虽比以往多些城府和心机,但终究是太年轻,诸多事情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