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
扬州有个姓何的员外,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名唤珍娘。
珍娘模样生的灵秀可人,聪慧且善良,何老爷十分疼爱她,想把她许给官宦人家,可官宦人家不屑与他们这样的人士交往,便拒绝。
虽说珍娘已成年,仍待字闺中,愁的何老爷和夫人不知如何是好。
东桥南边住着江家,家中夫人禾氏,名为容月,生来就是个爱管闲事,也爱与人说笑,也乐意给人拉红线牵媒,街头巷尾恩爱夫妻成她媒的不在少数。
珍娘与她即是朋友也是闺密。
这一天,容月来府中把闷在闺房的珍娘拉去街上散步,一少年路过二人身边,珍娘无意抬眼看去,竟然还一见钟情了,
清清雅目望着少年离去,久久不能回神。
容月看出珍娘心意,说笑道:“珍娘如此貌美如花,能与那俊郎相配一处,也是一番好姻缘。”
珍娘被她说的面上绯红一片,含羞道:“容月姐姐惯会笑我,他家中若有妻室,我怎能与他相配一处。这不是叫我去破坏他夫妻二人和睦么!”
容月笑道:“其实那公子我认得,与我家是邻居,从未听说他娶妻室,珍娘心可放宽,如若珍娘当真爱慕他,我立即请媒人与你俩说和,珍娘看可行!”
珍娘害羞,背过身不在言语,就同她告辞:“姐姐,不跟你说了,我回去了。”
“喂,喂……”容月以为俩人都只是玩笑闲聊,轻轻笑着看珍娘走远的背,并未当真。
此后珍娘在自己屋里等消息,待到第三天她实在是坐不住了,又不好放开面子去门前看消息来没,于是喊来丫头:“玉儿你去外头看看江夫人来了没?”
玉儿跑去府门前瞧了一眼,回来道:“小姐,江夫人没有来呀。”
“嗯,”珍娘在屋里盘算着:“容月姐姐是不是有事忘记了!”
“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你先下去。”
就这样又等了两天,珍娘喊丫头再去门前看情况:“玉儿你在去府门口看看容月姐姐来了没有?”丫头点头去了,回来还是那句话,“没人来。”
一听这话珍娘心里着急,毕竟是女儿家的,不好去江府说明意思,就这样等了个把月,还是没等来容月姐姐的消息,便为此终日闷闷不乐,心里积下相思不能对旁人说,也就病倒了。
何员外得知女儿卧床不起,十分着急,差人请来大夫给女儿瞧病,最后也没个结果。
初六的这天,容月赶了集,回来时顺道去了趟何府,问下人道:“珍娘呢?”
下人说:“小姐已经病了半个多月未出屋了。”
容月一听急了,赶紧踱去珍娘闺房,还真就看见踏上那一抹让人怜惜的身影。将菜篮子随手放下,逐去榻边望着奄奄一气的珍娘,不住地叹息道:“姐姐不过没来探望半个月,妹妹怎么就成这副模样了呢?”
珍娘听榻边有人说话,是容月姐姐,缓缓睁眼道:“容月姐姐你可来了!”
容月听她语气像是半死不活,问她道:“妹妹为何这一副病躯?”
珍娘却并未实话告知容月,只道:“前些日子因误食了一种果子,继而成了这副病秧子身躯。”
容月不信,坐床榻边道:“妹妹身子向来活泼好动,怎会因一种果子就成这副模样?”她再三追问道:“可能是为了前些日子在街上见的那少年郎?”听此言珍娘将脸一撇,无奈点头。
容月明白了,她这是相思了,笑道:“莫非妹妹的身子不适,原因就是那一见倾心的少年郎?”被说中心事,珍娘的脸一下红了,容月又故作玩笑道:“若珍娘真因此事。这件事十分棘手呀……。”她摇头又叹息。
珍娘一听无望,头依着床柱。容月望着她那抹伤情的神色,心中十分不忍:“回头我想想办法。”
说来,珍娘与容月分开后,容月也猜中了珍娘的意思,有意将珍娘与顾生拉一处做媒的,回府便着手打听了顾生为人处世,可她却犯了难,只因顾生兄弟已有未拜堂的夫人。据说那姑娘也是扬州人,同顾生打小就定下的娃娃亲,容月觉着这事不好办,也就搁置了。
现在想来自己非得帮珍娘一把不可了。容月走后珍娘已是无力起榻下地。她觉着自己这副身躯不日就会死去,被丫鬟搀扶在廊下晒太阳。
珍娘坐在那儿无心看花丛中蝴蝶飞舞,池塘中锦鲤双双对对,呆呆傻傻的模样叫旁侧的丫头看了也是一番叹气。
老爷同夫人见女儿这副病病怏怏地容颜都愁坏了,总是半夜不睡,发愁叹息。珍娘听了也伤心,她知道自己这副不争气的身子是不会好起来了。
话说容月知道夫君江郎与顾生兄弟是好友,回去就让江郎宴请顾生,“你就去请一请顾生兄弟吧!”
江郎很是好奇道:“你说你总窜着我请顾生兄弟来家里做什么?”
“其实也只是为了一个人,你就去吧。
江郎又道:“莫不是……”
“去,你想哪儿去了。”容月又道:“等事成了我在告诉你为何。”见他不放心,她又给了他一颗定心丸道:“别多想,我不会打顾生兄弟的主意,不过是为了别人而已。”她知道以江郎与顾生的关系顾生必定会来家里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