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峰自知此事很难一锤定音,既然大哥说要做些考量,便与他些时日,趁机也将丞相府的意思稍做了点拨。
金文垚点头。“我知道了,此事需要我再作调查,有必要时我会再联系二弟。”
金文峰忙起身行礼。“多谢大哥了。”
金文垚也起身来,含笑拍了拍二弟的肩头。“二弟何必与大哥如此客套,这件事多少都牵扯了我们金家在内,怕大哥也不能作壁上观。”
往金文峰身边走了两步,轻声问:“哎,大哥以后怎么联系你?你如今住在何处啊?”
“丞相府。”金文峰回答,这件事无法隐瞒大哥。
“那母亲那边,大哥怎么办?”金文垚又问。
“大哥能隐瞒多久就隐瞒多久吧!希望在此事办妥之前,不要让二弟我再纠缠在其他的麻烦中。”金文峰恳求道。
金文垚看了看二弟,点头应下。“二弟喜欢,大哥也是望你能得偿心愿。”
正说着话,有人账外报说纪将军有事相商,正等在账外。
金文垚看了看账中的金文峰和京云,只好起身,小心掀开大账往外看。
却见纪云起正勾着嘴角,忍住笑,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金文垚也只是勉力一笑。
“走开吧!我都听到了,你家二弟来此,有什么好隐瞒的。”纪云起将金文垚往里一推,自己也紧随着进了大账。
见纪云起大摇大摆进门,金文峰上前行礼。
纪云起欢喜应着。“擂台魁首到此为何?莫不是带心上人重游此地?”
被纪云起打趣,金文峰有些磨不开,脸上一红,忙道:“纪将军说笑了。”
纪云起却收起笑容,口气也变得严肃道:“不知道二位来此何事,我倒是听说了些风声,言说丞相府正秘密调查王达福。王达福寻求右丞相保护,此事已惊动了皇后。”
金家兄弟一听,皆是心中一沉。
京云倒是早有预料,不相信各府里没有细作之类的人存在,丞相府能查到王达福与右丞相的事,那右丞相便能知晓左丞相在查他,他怎么可能不作防备。
事已至此,只能看各方的势力,本事与手段了。
没想到自己进京,竟然引起了几方势力的动荡,这也是一场造化。
其实不关心朝政,不关心几方势力的纷争,只知道自己一再的忍让,却被人处处针对,几次痛下杀手,一路追杀,自己无法躲避,那就无须躲避。
虽然又知道朝廷中事,动辄就是株连颇多,可是自从自己带千两银进京被盗那日起,就不是自己想平息就可以平息的事了。
自己这颗小石子无意投入湖中,却引起湖下波涛暗涌,这也是真给自己脸。
事到此时,怕自己能真正参与的不会有多少,只是看朝廷势力如何各施手段,最终鹿死谁手而已。
金文垚还是经过大事的人,既然纪云起已经将此事挑破,便直问一句。“纪将军既然知道了此事,莫不是也想参与其中?”
纪云起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金将军,怕此事早已牵扯了你我。更何况,此事还有一班人也与我家夫人有关,怕我也无法坐视不理。”
“噢?哪班人?”金文垚问。
“歌舞坊。”纪云起道出三个字。
“莫非你说的夫人是边关处的那一位吗?”金文垚问。
纪云起点头。“那歌舞坊的坊主刘婴当初是我夫人的一坊姐妹。”
“噢,还有这层关系?”
“这些日子我也曾派人去查过,她们还活着,只是不知道被王达福藏匿于何处了。我依旧在派人查找,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纪云起道。
金文垚嘴角处微微现出丝笑意来。
入夜,几道身影从三辆大马车上下来,如疾风般飞掠向前,朝着一个方向急行。
来到府衙大牢处皆停下来,相互看了看。
此行五人皆是一身夜行衣,黑布蒙面,可是从身形上看是三男两女。
大家互相递一个眼色后,一人起身,快速地向着狱门口的守门处飞驰过去。
站在门口的两名守卫忽觉头一昏,便躺倒在地。
那人向身后隐在暗处的几人一挥手。
几人立即飞掠而过,隐了身形贴在大门处。
门被轻轻推开,几个人皆又是一闪身冲进门中,躲在门后处稍等。
一边观察院中情况,一边寻找四周的守卫。
也巧,一名守卫正提着灯笼从一小门处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眼睛,大概是出来入厕的。
躲在门后的一人又快速出击,还未等那守卫有所反应,先是一伸手捂住了那人的嘴。
那人本能地想喊,却发现已经无法出声,心中大骇。
却听身后一个男人压低了声音说话。“带我去你们的小屋,我不会伤害你。”
那守卫虽不信所谓的“不伤害”,可此时也别无它法,只得被那人一手掐了脖子,小心地往前走。
带了那人走回小屋。
屋中还有七八个守卫,正在睡梦中。
只感觉那背后只是手往上一挪,又捂住了守卫的嘴巴,然后又是一扬手,只看到一片白色的粉末飞扬。
然后就被放开嘴巴,只是一捏下巴,一物投入口中,大米一般大小,入口即化。
守卫心中“突突”猛跳,却发现自己依旧发不出声音。
回头看,躺在床上的众兄弟们依旧鼾声如雷。
心中清楚,他们多半也是如自己一般,中了身后此人的招,一时半会的不会醒来。
自己想求救,怕是不能,至少屋里的这几位兄弟是帮不上忙的。
可是,也多少明白,身后人并不想害他们性命,只是想迷倒众人,怕是来劫狱的。
只是奇怪这些日子,狱中也没有什么重要人犯,值得有人敢大着胆子趁夜来劫。
“说,歌舞坊的那帮姑娘被关在哪里?快带我去!”身后那男人又出声了。
守卫干吞口口水,万没有想到一帮歌舞坊的娇俏姑娘这是怎么得罪了人,先是被人趁夜丢进牢房,后又有人趁夜来劫狱,看来不一般啊!
可此时哪里顾得想那么多,不停点头,一切听从安排,只想求得活命。
那守卫门口处拿上牢房钥匙,被身后的黑衣人押着又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