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两人带到客厅,张玉璧让座。
李元却言。“小的不敢!”
张玉璧笑笑道:“这里不是京府,你在我府上也是客人。你腿上有伤,更是站不住吧!还是坐下来,我有许多话要与你说。”
李元也是无奈,谢过了才下垂手处坐下来。
欧阳芙蓉看了看两人道:“你们要谈的事,要不要我回避?”
张玉璧对欧阳芙蓉只有一面之缘,不知身份,只好看了看李元。
李元想了想道:“今日与公子所谈之事,也是有关我们府上大公子,大小姐的,倒是不回避欧阳小姐。”
既然李元如此说,张玉璧也没有反对。
点了点头应下,立即话入正题。“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是从表弟京俊那里知道他是一进京就在寻你与另一位护卫的。只是一直未有你们的下落。”
“贾英也不见了吗?”李元吃一惊。
“是的!”张玉璧应声。“因为云儿并不知你们两人的存在,所以没注意。日后那贾英也未出现过,直到表弟来京寻找,表妹云儿才知晓此事,却也是无从寻找。只是委托了我许多事情替他多上些心,其中就有你与贾英的继续寻找。”
李元叹一声。“是小的办事不力,不但未对我们家小姐起到保护,反累公子小姐为我的下落操心。”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这一个月你在哪里?”张玉璧问。
李元没有隐瞒,便将自己怎么去追那偷包的贼,怎么被府尹王达福所捉,怎么投进大牢,怎么被欧阳芙蓉所救,在她的照料下慢慢康复的事皆说了一遍。
张玉璧听说面前的欧阳芙蓉是王达福的小姨子,心下也多些提防。
欧阳芙蓉索性也将自己的事与两人言明。
“两位,不必担心于我,其实我只是这两个月来才与姐姐重逢,才知道姐姐这两年所受的苦,让我提起宁杰,提起王达福便心生恨意,恨不得杀之后快。”欧阳芙蓉说到恨处,面上甚至现出狰狞来。
原来欧阳玉兰自小被卖于歌舞坊,虽是学习时难免受些苦楚,却比在家中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强了许多。
歌舞坊的坊主也曾经是个有名的舞娘,上了年纪,年老色衰只得退下来,自己带徒弟,开歌舞坊,一点点地从小做到大。
等欧阳玉兰长大后,便成了歌舞坊台柱子,既有模样,又有身段,歌舞皆佳。得了个名号叫小阳春,说她似春日里盛开的玉兰花,高洁雅致。
可是歌舞坊里哪里容得下高洁,保得住高洁。
终一日,歌舞坊来到京城时,小阳春被城中的恶霸宁杰看上。
宁杰一个秃头,又色又狠,想强霸了小阳春归自己所有。
可小阳春誓死不从,宁杰一时半会的也没有办法。
后来,听说王达福一眼见了小阳春也是垂涎三尺。
宁杰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以全坊姐妹的性命为要挟,强迫小阳春就犯。
“不然就选给我当媳妇,不然就给我做妹子,嫁给王达福。再不然,我一刀一个,结果了你们歌舞坊里的每一个。你怎么选?”宁杰恶狠狠将刀架在坊主的脖子上,逼迫小阳春就犯。
小阳春无奈,流着泪答应了宁杰的要求,先成了他的妹妹,又嫁给了王达福做了小妾。委屈了自己,却也保下了全坊姐妹的命。
可是宁杰虽放过了她们的性命,却强行将歌舞坊也归属到他的名下,不但需要每月交份子钱,还有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银两克扣。
幸也是小阳春嫁于了王达福为妾,多少也有了些身份地位,力保歌舞坊。宁杰才对歌舞坊的姐妹还不至于太过分。
可王达福是个专会折磨女人的怪物,欧阳玉兰却只能默默忍受,无处声张,也不敢声张。
幸是这王达福的妻妾成群,也不单单只折磨欧阳玉兰,大家这才都相安无事地活着。
可当欧阳芙蓉听说了此事后,将这两个男人恨得个牙根发痒,若不是姐姐一直拦着,早教训了这两个恶徒。或者干脆带着姐姐远遁他乡。
“姐姐,以前你没有妹妹在身边,无依无靠,只能任人欺负。如今,妹妹来了,我绝不能见姐姐被他们一再地欺压。
可欧阳玉兰看着妹妹只是流泪。“芙蓉,知道你心疼姐姐,可是他们两个皆是有权有势之人,我们普通百姓哪里斗得过他们。你是身上有功夫,打他们一顿也不为难。可是,即使打了又有什么用?只是会招了他们疯狂的报复。你知道他们皆是没有人性的,不但会报复了我们姐妹,怕还会连累了歌舞坊的姐妹们。”
擦了擦眼泪,又道:“至于逃,天下之大,我们又能逃到何处去?姐姐已是败柳之身,此生已无他想。”
看了看妹妹,劝道:“芙蓉,虽是与你多年后能够重逢,姐姐甚是欢喜,也念着能与别家姐妹一般时常地在一处里相互照顾。可你也见了,姐姐身边全是一群十恶不赦之辈。姐姐不想你在此处多些凶险,玩些日子还是离开这里吧!”
想了想又道:“或者,姐姐给你介绍京城中一个好人家,至少要王达福不敢招惹的人家嫁了,这样我们姐妹就可有个日后的相伴。”
欧阳芙蓉却是摇头。“姐姐好意我是知道,可是姐姐若是心疼妹妹便不能只想着寻个比王达福家势显赫的人家让妹妹嫁。别说妹妹不一定相喜,就是那显赫人家怎么会喜欢妹妹这出身贫穷人家的姑娘。”
欧阳玉兰沉默了,她也知道,凭自家家境,妹妹若要嫁入豪门,只能似自己一般委屈做个小妾。
至于做小妾的苦,她最清楚。不但要受丈夫玩弄戏耍,还要受其他妻妾的欺负打压。得宠时还好说些,不得宠时,连个丫头也不如。
妹妹这样脾气性格的,怕是难受这般的委屈,此事也只能作罢。
可是,还未等她们姐妹想出个出路来时,便遇到了李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