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了看自己被包扎的身体,不由再叹,看来手脚都皆是重伤,想要恢复可不是容易的事。
只是奇怪,自己怎么被这个美人儿从大牢里弄出来放在此处的?却怕这又是一个布局。
心中念着:‘小姐的钱袋里究竟放了什么,让这些小贼如此兴师动众地待我。一会儿大刑伺候,一会儿又弄出这么个美人儿来百般呵护?’
可是想了好久,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姐急急忙忙出门,老夫人和夫人能让小桃给她带些什么呢?除了银两,还有什么能让这些人如此震撼的东西吗?’
闭着眼睛将事情细细盘算,可是任他如何考量,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最后只能叹一句。‘也许就是夫人给女儿带的银票多了些,让京中的这些人也吃了一惊,才不断的盘问于我。怕无意中得罪了高官权贵,反而招来杀身之祸。’
正在苦思冥想中,又听到房门声响,有脚步声近。
“老大夫,又劳您跑这一趟。他刚刚醒了,只是我问他,他什么也不说,只好请您来给他再看看。”又是那个美人儿的声音。
接着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回。“芙蓉小姐不必客套,这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李元睁开眼睛,果见那个美人儿引了一位背了药箱的老者上前来。
见李元睁开眼睛,老者甚是欢喜。一边放下药箱,坐到床前来,一边低头仔细看了看他。
这才含笑说话。“年轻人恢复得就是快,再加上小伙子原本就是身强体壮,才能这么短的时间就醒过来。”
往前探了探身子,将李元的手臂轻拉过来道:“来,小伙子,让我给你诊诊脉。”
即使这位老大夫轻手轻脚,可是李元也痛得一个冷战。
“哟,小伙子多忍耐一下,就好,就好。”老大夫一边安抚着,一边双手托起李元受伤的手臂放在脉枕上。
细细地诊了诊后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再加上体内五脏也受了些伤害,小伙子,恐怕你要躺上些时日了。”
李元听着,也未应声。
身边的芙蓉美人儿却是着急。“需要这么久的时日恢复吗?”
老大夫站起身,看了看那美人儿道:“他这是险险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若不是他习武出身,身体比别人康健些,怕是难逃一死。”
美人儿不再出声,微微垂下头来。
老大夫也不再多言,又给开了药方,将药单子送到美人儿手上道:“想要他恢复快些,也需要食补,这是我写的一些食补单子。”
美人儿接了单子看了看,点头应下。“我知道了,多谢老大夫来回地奔忙。”
将老大夫送出门,又往他手上递了些碎银子。
老大夫背了药箱,又叮嘱了几句,笑呵呵离开。
转回身,美人儿又回到房间,看了看依旧闭目不语的李元,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道:“我叫欧阳芙蓉,有什么事你唤我一声便是。”
李元依旧不语。
欧阳芙蓉却恨声道:“没有出息的,我可再与你说一遍,我好不容易花了大价钱将你从牢里弄出来,你可别说你就想着不吃不喝等死啊!”
李元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美人儿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们又不认识。”
“为了我姐姐。”
“你姐姐又是哪个?”
“我姐姐是……”美人儿欲言又止,稍喘一口气又不耐烦道:“你不用打听,只要知道你如今在这里是安全的,我只是不想你枉死了而已。”
言罢转身离开。
李元依旧是丈二和尚一个,弄得更是糊涂。
不一会儿功夫,美女儿端了药进门,要喂李元喝。
李元摇头拒绝。“小姐,不便。”
美人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笑。“这里只有你我,怎么,还让我去为你寻个小厮来不成?”
李元只是闭着眼睛摇头。“不便就是不便,男女授受不亲,小姐自重。”
“哎,你这人。”美人儿有些怒意,却愤愤道“迂腐”二字后,转身离开了。
午后便带了个小男孩来,年纪只有十四五岁,送到李元面前来道:“依了你的意思,我带了个专门伺候你的小厮来,名叫盼儿。以后有事,你便唤他。”
言罢,也不等李元有什么回应,转身就走。
她如此痛快,留下李元与盼儿相互看着有些尴尬。
盼儿上前一步行礼道:“爷,小的名唤盼儿,以后就是伺候爷的,有什么事吩咐盼儿便是。”
李元看着面前的这个叫盼儿的小厮,面皮白净,模样清秀,带几分俊气。只是一直低着头,目光也是收敛,整个身子微微内收,说话小心,怎么看也是文文弱弱一个小书生。
可自己身处混沌里,也顾不得为他人多想些其它。
闭上眼睛,一边忍痛,一边尝试着调整内息,有助于伤势快速恢复。
见李元未应声,盼儿更有些局促,双手握着紧了紧,才张口道:“爷,小的去帮您将煎好的药端来服下如何?”
李元未应他,只是闭着眼睛运功。
盼儿等了一会儿,见李元不想搭理他,只好转身出门,不一会儿功夫又回来敲门。
李元依旧不应。
盼儿等了一会儿,才在门外道:“爷,盼儿进来了。”
门响,盼儿端了药进门,放在桌子上,又对李元道:“爷,盼儿伺候您用药。”
知道李元不会应答,只好上前去扶。
谁知一碰李元,李元疼得就是一声闷哼。
盼儿吓得忙放了手,不停地施礼道歉。“爷,是我碰疼了您吗?爷,原谅小的。”
听他这般说,李元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叹声道:“不必喊我爷,也不必道歉,我不怪你。”
“爷!”盼儿垂着头,神色依旧紧张。
李元看了看他问:“你是不是不会伺候人啊?”
盼儿听了一惊,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忙又恳求道:“爷,小的是做小厮不久,可盼儿愿意学,爷您原谅。”
“唉!”李元轻叹一声。
想起京府上下的奴仆小厮们也是分了三六九等,不过幸亏主子们皆是不会亏待下人的,所以能到京府里为奴为仆相对而言倒是一桩幸事。
特别是看到面前这个怯生生的盼儿时,不免得心生怜悯。
想来自己也是下人身份,便更对这个小孩子多了份痛惜之意,不想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