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下来,李蓬克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好似散了架一般。
听着他忍不住地哼哼唧唧,金文峰也是颇有愧疚。
“若不然,你便在此处休息,不要随我前行了。”
李蓬克一听忙抬起头来道:“你这是嫌弃我拖累了你不成?”
金文峰忙摆手。“我万没有嫌弃之意,只是见你与我这般吃苦,于心不忍。”
“二哥莫说这般客套话,既然当初选择随你出门,就顾不得许多,只一心念着与大哥他们相见之日,见他们安好,方可放下这颗心。”
“可是你?”
“二哥不必担心,想来我们比大哥他们晚出门一日,他们是两驾马车行不快,我们二人一路快马加鞭,明日便可以追上他们。早些安睡了,明日一早,我们继续追赶便是。”李蓬克趴在床上,因为腰疼得很。
见他坚持,金文峰只好点头应下,又叮嘱。“你莫要强求,若坚持不住立即停下来,莫要因为追赶大哥,反伤了你。”
“知道了,我心中有数。”李蓬克抬起一手挥了挥。
金文峰见他模样,去店里要了毛巾加了热水给他腰上做了个热敷。
自己也着实疲惫,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色已大亮,唤醒李蓬克询问他的身体如何。
李蓬克揉了揉眼睛,动了动腰,回答。“休息一晚,好了许多。”
“那你今日能行吗?”金文峰再问。
“没事,我行。”李蓬克一副不在乎模样。
金文峰起身去要了些小菜馒头,与李蓬克一起用了早饭,又带了些馒头打马再上路去追。
可是一日时间,在下一处客栈里相问,没有一人言说有见到过他们所寻之人的。
金文峰皱起眉头,心中盘算。‘怎么回事,我与蓬克二人快马加鞭,追了两日,应该追到云儿他们才对,怎么回事?怎么一直未有他们行踪?莫不是我们追过了头?’
李蓬克见他站在那里发呆,忙问原因。
得知金文峰所想时,也是有所怀疑。“若不然,我们回头寻一寻?”
金文峰看了看他道:“这样,你在此处休息,我回去寻上一寻,明日无论寻不寻到,我再回到此处来寻你如何?”
“何必如此麻烦,我与二哥一起便是。”李蓬克知道金文峰寻人心切,不想他为自己多些考量。
金文峰看着他的目光变得明亮。
李蓬克忍不住笑。“我们兄弟已是多年,你的所思便是我的所念。”
什么叫做兄弟,这才是兄弟。也许没有惊心动魄,却有多年的默契,互为照料上心。
“等我寻到大哥和云儿,定要为你记上一功。”
见金文峰言之动情,李蓬克却是微微一笑。“我们兄弟何必言说这些,走吧!寻到大哥他们你才安了心。”
两兄弟不辞劳苦换马往回一路追,经了一夜,走了多处,终是在黎明时分寻到了京家兄妹的踪迹。
还未及高兴,却更有惊心,原来真有人雇用了杀手对他们下手。
一击不成,难保他人不存行恶念头。
随着车辙到大路,又是一路急追。
京家兄妹遇袭之后,也没了一路采风的兴头,只是快马加鞭往回赶。
午时,来到一家小店坐下来。
平常乡镇,小店不大,店里只有两桌客人。
马车停下,受伤的家丁坐在车上休息。
京家兄妹带了小桃与柯震山一起进店。
因为夜间被袭的事情发生,走到每一处里都多了份小心。
四人进门,左右看了看,选了个离门口近的靠墙处坐下。这样既可以不引别人注目,又可以关注到自己停在门外的车辆。
只可惜他们身份特殊,尽管事事处处低调小心,却有暗处里的一双双眼睛紧盯着他们,哪肯放过。
四个人坐定,刚刚点了几样小菜,水杯端起来还未喝上一口,便觉得四周里杀气腾腾。
小桃心惊,京云心烦,京俊握起宝剑,柯震山轻叹一口气。
“这是得罪了哪个,整天还没完没了了!”
“哈哈,看来你们得罪的人是不少啊!”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众人随声望去,后厨里走出二十几个人来,穿着五色彩衣,簇拥着一个五十几岁,打扮得艳丽的老男人出来。
这个男人也是身着五色彩衣,头上戴一顶羽毛围成的五彩帽,脸上也有五色的颜料勾画,大概看不出个具体模样。只知道此人瘦削,个子挺高,走起路来一步四晃,颇有些气势。
京云心中念:‘这是哪里跑出来的五彩鸡?’
柯震山一见却起了身笑道:“哟,这不是天琴派的那个老怪物——刘震海嘛!”
“哈哈,难得毒王还记得我。”那“五彩鸡”向后微微倾着身子,用下巴与人说话。
“怎么,今日你在这里出现,莫不是被那万风娘所请,来寻我们的不是?”柯震山上下打量了一眼刘震海道。
“听说毒王多年不曾出世,怎么今日里却与这京家两个小娃娃混到了一处?”刘震海眯着眼睛,向下撇着嘴巴。
柯震山不以为然。“京家这个小丫头是我的义妹。”
“噢?这是从何论起?”刘震海话里带了太多的讥笑之意。
“喂,老刘头,别在这里说话阴阳怪气的,我与你不熟悉,没什么家常话可拉。”
“哎,你这人,脾气坏得很。”刘震海摇头道。
柯震山不愿理他,只是袖子往上拉了拉,又看了看跟在刘震海身边的二十几个人道:“老刘头,今日是冲着我们来的?别告诉我,我们只是巧遇啊!”
刘震海轻勾嘴角,阴恻恻一笑道:“哪里有那么多的巧遇,老夫是专程在此等了你们的。”
“唉!想吃个饭都不得消停。”柯震山叹声。“说吧!你要怎么玩?”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震山厉害,还是我震海厉害?”刘震海咧着嘴,侧着头,一副不屑模样。
“哎,倒不如这样。”柯震山突发奇想道:“今日我们各凭本事赌输赢,输的把这个名字改一改,不许用这个‘震’字如何?”
“怎么说?”刘震海问。
“我输了叫柯山,你输了叫刘海,就这么简单。”柯震山道。
“不如再加一条如何?”刘震海道。
“说说看。”
刘震海微一笑。“不如输的将命皆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