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与愿违,那马蹄声就在附近停下来。
不能转头,只是听到有人跳下马,走到面前来。
努力地转着眼球看着来人。
两个年轻人,皆生得俊朗模样,特别是其中一个贵公子打扮,眉清目秀,好似画中之人。
正费力看着,却见那画中人蹲下身来,小心看了看自己,出声相问:“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发生过打斗?与你们交手的是什么人?可是两辆车马,一行六人,其中有两名少女?”
倒在地上的蒙面人也是奇怪,那公子为什么偏偏走到自己面前来问。
听他所问,看来是要寻昨晚自己偷袭的那一众。
可是,在不了解对方是什么身份的时候,哪敢乱言,只是闭紧嘴巴,一声不吭。
“二哥,你看那是不是血?”一公子指着一处高喊。
蹲在蒙面人面前的那公子忙起身来看向所指之处。
一圈白粉所围之处,的确有一摊血迹,正在一堆篝火旁边。
一惊,忙要举步近处去看。
却被另一人一把抓住。“二哥,莫急,这一圈粉末有异香,怕是不好靠近。”
“你说,这是不是柯大哥所洒?”
“也许是吧!”
那公子又蹲下身来,没了好脾气,面上一肃,一把抓起那蒙面人的衣领将他从地上硬拉起来。
沉声问:“快告诉我,昨晚被你们袭击的人可有死伤?那两个少女安否?”
蒙面人被他这肃杀的眼神一盯,心下就是一阵猛跳。
作为杀手,他更清楚,这贵公子分明已起了杀心。
哪敢再不出声,急急道:“昨晚好似有一家丁中箭身死,其他人皆是安全,反倒是我们皆被一种毒粉所制,不得动弹。”
那贵公子一听方才收了杀人眼神,再问:“你说你是杀手,受何人雇?”
蒙面人此时却道:“公子若饶过我等性命,小人便愿意告之。”
那公子又看了看他,应声道:“我应下了,说吧!”
“小人们是受京城最大杀手组织——毒蝎子指派。”
“击杀何人?”公子再问。
蒙面人又只好回答。“只说是驾两辆马车的鲁地一行六人,四男两女。”
此话一出,那公子又是怒气上涌,左手抬起一拳头击在那蒙面人的下巴处。
蒙面人只感觉面前一黑,人事不省。
“走,我们去追。”那公子起身,翻身上马。
另一位公子也忙追过去,身后问:“二哥,他们就不管了吗?”
“不必管他们,追大哥要紧。”
两声马嘶,二人打马扬鞭,不一会儿功夫便消失不见。
躺在地上的一众蒙面人个个心儿依旧在猛跳,这一次出任务虽是不致命,却是险险生死间里走了两遭。
心中也在奇怪,这两拨人显然是认识的。看打扮,听谈吐,显然是富贵家人物,而且个个功夫在身。
不免得心中生疑。‘这次任务是不是故意催了我们前来送死的?’
可身为杀手,皆要听从组织指派,由不得自己挑选。
自从踏上杀手这条路,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幸是遇到的这两帮人皆不想着取他们一众性命,若不然这一时间生死里已是两个来回。
不说杀手们躺在地上虽不能动弹,心里却一个劲地打鼓。
只说后来的这两位公子,正是金文峰与李蓬克。
那一天,眼见着京家兄妹从自己面前经过,这一走便是难得再见。
金文峰忍不住悲伤,冲上前喊一声。“云儿,是我对不起你。”
还未等京云有所应答,便被母亲喝令,被一群家丁护院的冲上前,拉胳膊的拉胳膊,搬腿的搬腿,最后干脆架起来高举过头,将他一直送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房门外落锁,金夫人严令。“那丫头已经离了京,你便收了心,老实在屋里悔过,若再生他想,莫怪做母亲的狠心待你。”
金文峰狠捶房门怒道:“母亲这般,还不算对儿狠心吗?”
金夫人怒其不争,却也不想着再与他有所争辩,只吩咐了两人守在门外,若这二儿子思想不通,便将其终身困在屋里不得出。
金文峰耳听着母亲脚步声远,心下急躁不得抒发半分。屋内急渡,烦闷依旧。
万没想到此事上母亲如此强势,不由再想:‘母亲如此反对,只是因为云儿不讨她喜欢,还是母亲一心念着让我娶了这周丽表妹进府,以得她整日陪伴在侧照顾的愿望?母亲啊!究竟儿娶妻是要您喜欢,还是要我喜欢?您这是害儿啊!’
可这一闹,母子关系僵持,母亲一天未见,只是派人两餐开门来送。
金文峰胸口闷得厉害,不想吃东西,可又念着晚上行事,不得不吃,只得勉强自己硬吃下去。
金夫人这一日其实半点不比儿子少烦心,却也不想再去劝导,只是询问送餐的丫头。“二公子如何?”
“公子一直沉着脸,我们也不敢上前说话。”丫头战战兢兢回话,不敢抬头。
“没用的!”金夫人一挥手,让丫头下去,不想看她如此模样。
身边周丽也是有些害怕,一直微垂着头,不怎么说话。
此时却勉强抬起头来,小心开了口。“表姨娘,有些话不知丽儿该讲不该讲?”
金夫人一见,软了口气道:“丽儿有话便说。”
“表姨娘,我虽对那位京家小姐不多了解,今日却也是有幸得见芳容,的确秀丽端正,绝美的人才。二哥哥心向往之,也不为怪。”
听周丽夸奖京云,金夫人却是不喜,面色明显阴沉下来。
周丽却是眼角一瞄,又转了口气说话。“只是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二哥哥要想成事,终还是要征得表姨娘的同意方可。”
金夫人听此言,嘴角处却又显出一抹笑意来道:“难得丽儿小小年纪却能说出这般话来,我见比你那个糊涂的二哥哥要强之百倍。”
“可表姨娘知道,有些事情,越是反对,反抗越是厉害。丽儿大胆,望表姨娘莫要与二哥哥闹得过僵,伤了母子感情,为了个外人不值得。表姨娘虽是好意,却要给二哥哥多些时日了解明白您的苦心一片。再者,所念之人不在身侧,慢慢终是会淡忘。”
金夫人嘴角扬起,点头道:“还是我的丽儿明白懂事,表姨娘也望着峰儿如你一般早些懂我心意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