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年少身轻,当小盲流时练就攀墙爬树等本领,后来又与“二月”“二蝶”相处,漓豆自然学到些许躲闪技能,只见她身形一低,像泥鳅一样向斜右方闪出,躲过陆晴茵的掌风。
陆晴茵扑了个空,要不是大丫鬟秀梅眼快手捷拉住,就要来个狗啃屎了。
她恼羞成怒,对另外三个丫鬟说:“给我打!”
二丫鬟秀菊和小三、小四得令,挽手捋臂围过来。
她们也会些拳脚,收拾小小盲流不在话下。
谁知还没靠近漓豆,耳边两道风声,三人莫名其妙跌倒在地,捂着膝盖呻吟。
陆晴茵大惊失色,看出是跟在后面的两个女子所为,就大声喝道:“你们两个什么人?多管闲事!”
秀梅狐假虎威地说:“知道我们小姐什么身份吗?她是湖北王府的大小姐!”
蝶羽、蝶风不应,站到漓豆身边。
陆晴茵斜眼看着,轻蔑地说:“原来和丑盲流一伙的,难怪又丑又脏!”
漓豆懒得和这弱智女人对话,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陆晴茵看一眼地上哭爹叫娘三个丫鬟,怒气冲冲追上来,伸手就打:“丑盲流,打伤我的人,还想走!”
蝶羽板着脸,橫出剑柄拦住她。
陆晴茵绕过剑柄:“丑盲流,害人害物,你就该死在匡溪渡!”
这一句激怒了漓豆,她站定了:“蝶羽、蝶风,让她闭嘴!”
话音未落,蝶风在陆晴茵身上点了两处,陆晴茵转眼软倒,嘴巴一开一合,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怪叫。
“小姐!”秀梅扶住主子,转头怒视漓豆,“等着,湖北王府会找你算账的!”
“呵!狗仗狗势!”漓豆冷笑一声,手形在她身上掠过,秀梅顿时瘫倒,双手在身上乱抓,嘴里惨叫着:“痒!痒!”
“聒噪!”漓豆冷哼一声。
蝶风点了秀梅哑穴,将她踢到旁边。
漓豆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陆晴茵:“姓陆的,本豆为了大局,孤身离开匡溪渡,并不意味着我过后不找你算账!”
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把短匕,在陆晴茵脸上比划:“说,先划花左脸还是右脸?”
“啊!”陆晴茵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蝶风一掐人中,把她弄醒。
陆晴茵从来没经历过这样恐怖的时刻,只见匕首的利刃放大在眼前,闪着刺眼寒光。
她想说“饶、饶命!”,却只能咿呀作声。
“陆晴茵,你张扬跋扈,仗势傲物,视底层人如草芥,一言不合就害人性命。你这样的人,活着浪费吃食,死了浪费土地,活该一辈子钉在耻辱柱上!”
陆晴茵哪里受过这样的辱骂,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蝶风又将她掐醒。
漓豆站起,将匕首收回袖袋,拍拍手:“出门没翻黄历,碰到这‘晴阴雨’,真晦气!好了,丢在这里喂野狗,我们继续去看象石山!”
一行四人旁若无人,走远了。
蝶风问:“就这样算了?”
“自有人收拾她,何必脏了我的手!”
陆晴茵咬着牙,一节节支撑起身体。
“小姐!”秀梅最先恢复,连忙扶起主子,“我们赶快回去告诉夫人,派人把那丑盲流抓起来!”
“啪!”陆晴茵满肚子怒气无处发泄,就拿身边的丫鬟出气,“傻巴里,不嫌事大?我们这时候本应在佛堂敲木鱼抄经书,现今却在这里与人纠纷,若是大姨母知道了告诉母亲,我有好果子吃?”
忽然身形一滞。
秀,梅顺着主子的目光,看见楚小将军缓步走来,不由心中一喜。
有救了!
楚亭君见陆晴茵和几个丫鬟挡住去路,个个披头散发,站也站不稳,皱皱俊眉,就要闪身过去。
秀梅走前一步,俯身行礼说:“小将军,小姐被人骂了,还被打了......”
楚亭君背手站住,也不看过来,淡淡地说:“不是又在表演小盲流么?很开心吧?”
陆晴茵抽抽搭搭哭起来:“表哥......”
“小将军,是真的,小姐被人欺负了,”秀梅上前两步,跪下,“求您为小姐做主!”
“那也是她自找的!”楚亭君连看也不看一眼,抬脚闪了过去。
太冷酷无情了,亏还是亲戚、亲表哥!秀梅脸上现出气恨,抬头看主子。
只见主子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秀梅,起来,咱们不跪小人!”
秀梅支着膝盖站起:“小姐,那我们怎么办?”
“先回佛堂去,等何公子到了再说。”
“好,还是小姐想得周到,等何公子来了,有他们好看!”
谁知,刚从侧门溜进佛堂后院,迎头撞上两个人。
陆晴茵心虚地笑一声,连忙行礼:“嫂子万福!”
湖北王妃淡淡说:“免礼。”
陆晴茵又转向旁边的人行礼:“大、大姨母万福!”
“晴茵,你、你真让人失望!”大姨母云桂夫人咬牙说,“无可救药,亏我对你还抱有幻想!”
说着一拂依袖,转身往回走。
“姨母,您听我解释!”陆晴茵追上去。
云桂夫人脚步不停:“不要再叫我姨母,就当我没有抚养过你!”
湖北王妃拉住小姑的袖子:“晴茵,母亲在正厅,有话问你。”
“啊?”陆晴茵疑惑地看向嫂子,见嫂子脸色沉沉,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转头看向大姨母的方向,却已经不见人影。
对这个一向凉薄的小姑,湖北王妃没有什么感觉,催促说:“晴茵,快走吧,母亲等好一会了!”
“哈,刚才我们欺负了你的宝贝表妹!”
“原来是你们仨。”楚亭君捡起一块石子,向象石投去,“让蝶羽、蝶风跟着你,就是为了方便你欺负人。”
石子落到象石头部,击出一个小坑,堪堪像大象的眼睛。
漓豆拍手称好:“嗨,这样更像了!”
原来这是涤园镇园之宝,一座绝类大象的大石壁。
两人又欣赏了一会,楚亭君说:“怎样,去看看吧?”
“好。”漓豆丢出一块石片。
石片在水面一路跳跃,最后沉入水中,溅起一朵小浪花。
他俩说的是去湖北王府,看审问陆晴茵的情况。
楚亭君不想介入二姨母家这件事,听说漓豆去了涤园,也跟来了。
不过,毕竟大表哥亲自请来王府,还是去旁听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