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出手术室门,听到诊所后门外有枪声。
一侦辑队员跑过来。
“科长,大队长追过去了!”
黎之虎和阚中尉都精神一振。
中尉立即请战。
“科长,我去?”
“不用,”黎之虎道,“我想,王参谋长应该到了。”
他看看窗户,外面已经很暗。
“---地下党动作这么快?”黎之虎心中想到,“地下党消息灵通,到了如此地步,居然在政府闪电般的行动之前,抢先一步,唔,半步。”
他心中一算,“不计医生护士,终有几个赤色党人落到手里!”
黎之虎马上又想到,“切不可高兴过早!这些人身上,能挤出多少洎江地下党的油水,还难说。
而最令人头痛的,还是通风报信的人!此人对政府剿共大计危害之大,无法计量!”
黎之虎面色沉稳,心里盘算,脚下不停,和阚中尉一起走进另一间手术室去。
这屋里,手术早已经中止。
医生和护士几个,被国民革命军士兵用枪逼到墙角,都吓得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弹。
一士兵这时恰好看见手术台上有血滴下来,已在地下聚成一摊。他抬头看见黎之虎和中尉。
“长官,”士兵一指地上那摊血,又指指手术台上的病人,“已经死了。”
话一出口,他觉得有些不对,赶紧加上一句:“这台子上的人,已经死了。”
大夫和黎阚二人都走到手术台前。一看,病人早已断气。
中尉看着科长。
科长冷冷说:“阚参谋,你处理吧。”
黎之虎离开手术室,向后门走,他想:“---还是指望姜大队长的枪法,能够留下一两个抢运伤员走的地下党!
那应该是现在最有希望的机会!
这些红军伤员,不可能知道多少洎江地下党情况---”
阚参谋在屋里下令。
“这赤党,死了,也就算了,反正早晚都得挨枪子儿!
老子看,这里的什么病人,十个要枪毙十个!
你们把这几个,”他指指大夫护士,“都给老子捆回司令部去查!”
众士兵齐声答应。
隔壁手术室有人大叫。
刚才,七奎看着大夫给工农红军伤员止了血,开始缝合伤口。
红军副师长也不出声,目光盯着天花板。
七奎顺着他的眼光,抬头看看,发现红军伤兵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一只苍蝇。
七奎不知道,红军副师长的眼睛余光瞄着佘老板藏身的通风口里面。
泥瓦匠出身的副师长看不见木匠兄弟,可他知道,木匠兄弟就在上面里面!
七奎见大夫动作麻利,红军伤兵不动,心下稍安。
七奎见这红军脸上有道伤疤,想到他死了的翟风来大哥脸上也有这么一道伤。他想起,“--翟大哥说过,红军赤党中了邪气,他们原本也是普通老百姓---不知这红军伤兵,原来是种田的呢?还是做工的?”
七奎虽然结巴,一时觉着发闷,也想找句话说。
侦辑队的人,习惯审人,七奎也改不了习惯。
“你,你怎么当,当了,红,红红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