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一声，抬手捂上了自己的胸口，一抬掌将夜小四推开，身子却是被力道所震，后退了几步。
动作太急了，夜小四自己也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身子不稳，被那女刺客推倒在地。
女刺客喘息着靠在了墙边，而夜小四的伤口也晕开了血色。
洞府大厅里，两个女子，同样的伤口，彼此间都是红着眼睛，怒视着对方。
“你可真敢下手啊，你就不问问你的小师妹去哪了？”
女刺客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看着夜小四。
夜小四弯起唇角，笃定地一仰头：
“大不了，再重来一次！”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咳咳咳……”
女刺客突然仰头大笑，却在嘴里咳出了鲜血。
抬手抹了抹嘴角，看着夜小四，轻轻一笑：
“没机会了。”
“说的也是，杀了你，大概就不用重启了！”
夜小四抬起头，狠狠地瞪着女刺客的脸，冷笑道：
“你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小师妹，从来都不是。唢呐，是给后山黑衣刺客的信号。其实师父早就知道你。甚至很多次，师父已经明明杀了你。是我的一次又一次重启剧情，才让你一直苟活到现在，是不是！”
面前的女刺客看着夜小四，听着她说的话，脸上没有怒意，也没有笑容，只有木然的神情：
“你赢不了的。这场游戏，你注定是个败者。在这个梦里，你永远赢不了。”
说着女刺客突然身子一震，嘴角留下一道血痕。
虚弱地靠在墙壁上，滑落在地。
女刺客笑着，抬手在自己脸上撕下了一张面皮。而他漏出的那张脸，竟然是夜小四自己。
夜小四惊愕地看着面前的女刺客，惊恐地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
如果那女刺客是自己，自己又是谁呢？
抬手捂上胸口，夜小四挣扎着站起身，踉踉跄跄地站在洞府大厅之中。
大厅里此时已是火光一片。
那灿烂的火焰和冲天而起的热浪，让夜小四不禁迷起了双眼。
在这一刻，夜小四的记忆瞬间回归。
一切的记忆，慢慢浮现。
那一日，青衫师叔来找师父，告诉师父，师门已经不安全了，让师父离开。
师父并没有同意。
当天晚上，大批的黑衣刺客进入了山谷，一把大火烧了师门。
而夜小四，被师父在当天被师父安排去了山下的桃花村。
当她晚上回到桃花谷的时候，刚好遇上了，灭门之灾。
师父拼死护着谷中的木灵，与创世神晟兮周旋，最后，自己却丧生于决斗。
这是夜小四自己的执念。
这也是夜小四最固执的记忆。
明明是十一月的寒冬，却被记忆里的火光和灼热熏染成了六月初夏。
是啊，永远也赢不了。
谁也没有办法，改变过去曾经发生的事情。
夜小四迎着火光，一出了洞府大厅。
一瞬间，所有的火光消散。
这里是空荡荡的洞府之外，树木上挂着霜雪，院子里天寒地冻。
夜小四呆呆地站在那空阔的山谷之间，看着面前出现的人。
青衣少年眉目清秀，神色灵动，腰间的长剑熠熠生辉。
“梵酒忻。”
夜小四念出他的名字。
梵酒忻垂眸，脸上是凄楚的神色，来到夜小四身前，将夜小揽入怀中：
“我来迟了……”
夜小四伏在梵酒忻的胸口，突然嚎啕大哭。
无数次循环，无数次努力。
竟然，都是绝望，都是痴妄，都是徒劳。
“你去哪了？为什丢下我自己！为什么……”
梵酒忻眼眶通红，抬手抚着夜小四的后背，痛苦地闭上眼睛，伏在她的头顶，嘶哑地说：
“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此时，周围构架起来的梦境，开始崩塌。
一切归于沉沉的黑暗。
……
“哎，你等等我啊。”
霜寒地冻，夕阳之下，山风刮过秃枝的树木，呼啸声声。
蜿蜒的山路两侧，铺满了层层落叶，落叶之上又结了一层白霜。
素色的靴子跨过结了冰的水洼，一身青衣的少年抱着肩膀，叹了口气，快步追着身前已经走出十步远的夜小四。
“哎，不是我不想陪你去，还不是我师父他……”
梵酒忻一边大步追赶，一边唠唠叨叨地解释，看到面前的夜小四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瞪他一眼，识趣地闭了嘴。
“哼。”
粗布衣裳的夜小四，梳着两个包子头，瞪着一双如灵狐一般上翘的眼睛，冷哼一声，转身继续走。
“哎，俗话说得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也得体谅我不是嘛。我先替我师父办事，我保证，一完事立刻回来找你还不行吗？”
梵酒忻说着抬手指天起誓。
夜小四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翻了个白眼，摆了摆手：
“别唠叨了，赶紧走吧，烦死了。”
“哎，好。”
梵酒忻如蒙大赦，喜上眉梢，对着夜小四就是一礼：
“多谢姑娘高抬贵手，俗话说……”
“停停停停停！赶紧走，赶紧走！小心回去晚了你师父把你扭成麻花儿。”
夜小四挎紧了胳膊上的篮子，打断梵酒忻的唠叨，转身继续向着山里走。
梵酒忻搓了搓手，有些担心地扯着嗓子问道：
“哎，这天可就快黑了，我不在，你自己小心啊！”
已经走远了的夜小四抬起手臂摇了摇，清透的嗓音从远处传来：
“知道了，知道了！这条路走了八百遍了，你赶紧走吧。”
“好，那你给云谷主送完这几坛酒就下山，我还等你……”
梵酒忻不放心地喊了几声，向远处望了望，已然看不见了夜小四的身影，讪讪地停了嘴，叹了口气御起长剑，离开。
夜小四挎着篮子，撇了撇嘴。
灵巧的脚步沿着山路蜿蜒的方向前行，这是一条走熟了的路，平日里不知要往返多少次。
山下有座桃花村，山中有个桃花谷。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论春夏秋冬，无论严寒酷暑。
桃花谷的谷主和她的几位亲传弟子，以及众多徒众都与村民们十分交好，夜小四便成了链接村子和山谷之间的往来使者。
日子就是这么平常。
熟练地开启桃花谷山门禁制法阵，夜小四挎着篮子趁着天色，踏入山谷。
只是今日的山谷，在晚霞之下，显得有些过于安静了。
夜小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加快了脚步，向着山谷正殿的方向走去。
浓烟，火光。
此时的桃花谷正殿早以被火光笼罩，夜晚的天空映亮如同白昼。
大殿前的广场上，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数十具桃花谷弟子的尸体。
“啊——”
夜小四惊叫一声，提着裙摆，快步闪入身旁的密林。
这山上还有一条小路，穿林而过，可以直接到达后山。
后山便是桃花谷云谷主的居所，还有一条密道，可以快速下山。
夜小四不做犹豫，猫着腰便钻入了密林，三绕两绕，便来到了后山。
突然。
“诛，神，破——！”
清冽干脆的嗓音在后山山谷中回荡，伴随着地动山摇的震荡。
紧接着便是一道道冲天而起的火光，将山谷里的一切瞬间焚烧殆尽。
夜小四的眼中倒映出灿烂的火光，来不及一声惨叫，身体便被掀飞了出去。
陷入黑暗。
……
“哎，你听见我跟你说的了没啊？”
风声呼啸，秃树摇晃着枝丫，夕阳透过树枝，在地上面上打下斑驳的光影。
素色的靴子跨过结了冰的水洼，青衣的少年抱着肩膀，快步追着面前的夜小四。
“哎，你等等我啊。”
山路蜿蜒曲折而上，路两旁铺满了层层叠叠落叶，落叶之上又覆盖了一层白霜。
“哎，不是我不想陪你去，还不是我师父他……”
梵酒忻大步地追赶着，嘴上还不闲着，唠唠叨叨地解释。
已经拉了他十步远的夜小四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瞪他一眼。
梵酒忻立刻识趣地闭了嘴。
“哼。”
夜小四身着一身粗布衣裳，梳着两个包子头，正瞪着一双如灵狐一般上翘的眼睛，冷哼一声，转身继续走。
“哎，俗话说得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也得体谅我不是嘛。我先替我师父办事，我保证，一完事立刻回来找你还不行吗？”
梵酒忻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天起誓。
夜小四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对着她便翻了个白眼，摆了摆手不耐烦滴说道：
“别唠叨了，赶紧走吧，烦死了。”
“哎，好。”
这一句话，让梵酒忻如蒙大赦，瞬间喜上眉梢，对着夜小四就是恭恭敬敬的一礼：
“多谢姑娘高抬贵手，俗话说……”
“停停停停停！赶紧走，赶紧走！小心回去晚了你师父把你扭成麻花儿。”
夜小四挎紧了胳膊上的篮子，抬手打断了梵酒忻的唠叨，转身继续向着山里走去。
梵酒忻站在原地搓了搓手，有些担心地扯着脖子向着小女离开的方向望了望，扯着嗓子问道：
“哎，这天可就快黑了，我不在，你自己小心啊！”
已经走远了的夜小四抬起手臂，不耐烦地摇了摇，清透的嗓音从远处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