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郁做手术的时候,佘老板就守在简易手术室的外面。
他一会儿蹲下,一会儿站起来。像只停不住的猴子。
老郁手术成功。老佘大喜。
他费了好大劲,才把老郁要给手枪队当政委的话憋在了肚子里,连他刚交上的最好朋友,泥瓦匠出身的红军副师长都没告诉。
这天,老佘又和老郁聊了一小会儿。
见老郁疲倦地闭上眼睛,老佘想到,“老郁刚刚做完手术不久,需要多休息,。”
他眼珠转转。
“老郁,我只想多听我们红军故事,让你休息不好,从现在起,到明天早上,我不跟你说话了啊。你好好睡觉啊!”
老郁睁眼笑了。
“好啊,老佘,只要你忍得住。”
佘老板也笑。
“老郁政委,你倒是把我摸透了。申队长说了,你老郁休息不好,伤好得慢,唯我是问!
我是忍不住,还不知道躲出去么?
哈,好了,老郁,我出去了。
二手术室,就是你做手术那间,天花板上的通风口,还敞着呢!”
老郁想想。
“是,前天我做手术的时候,看左边顶上,那口子,好像我挖煤时候的顶巷口,黑忽忽的。”
“我已经改好了气窗框子,我去把它装上。这样,老郁,你再做手术的时候,就见不着那口子了。哎呀!
老郁,你瞧我这嘴,不吉利,呸呸!”
老郁笑了,知道佘老板是怕自己谈到红军故事,心情激动休息不好,有意说笑轻松一下。便也玩笑道:“行,老佘你回来的时候,可不许吵醒我,不然,我出院后,咱喝一顿,先罚你三杯。”
老佘乐呵呵地答应,出去爬天花板去了。
没等到老佘回来,卢秀儿冲进了老郁老佘的病房!
老郁吃惊睁眼。
“刘大夫,嫂子,你怎么来了,出事了么?”
卢秀儿急道:“出事了!老郁,现在来不及解释,你能走么?”
老郁挣扎起身,歪在床边上,哪里能走?
他苦笑摇头。
“嫂子。”
卢秀儿惊悟。
“咳!老郁,我都急糊涂了!你这刚刚做完手术呢!千万别使劲!”
她急急到门口,探头招呼一声。
有人应声,拖了一带轮车进来。
“朱垣,这是老郁!”
朱垣道:“是,队长说过。老郁,我叫朱垣,是手枪队的。”
他和老郁握握手。
卢秀儿道:“老郁,上车!”
她和朱垣将老郁搬上带轮担架车,推了出门。
走道里有抬的有背的有车推的,都向后门走,稍有拥挤。
老郁一眼看见,申强沉了脸,从充作手术室的房里出来。老郁叫一声。
“老申!”
“老郁,感觉怎么样?”
“还行,这怎么回事?”
“回头再说,马上转移!”
老郁看看手术室门口,立刻猜到申强沉脸原因!
“老申,有同志在手术么?”
“是,”申强急急道,“动了刀的,麻醉了的,走不了!估计敌人马上就要到!”
老郁看申强脸色,知已不可存任何侥幸心理!
“即使自己多话,也必是打岔影响老申决断!”
他看看手术室门,心中如同刀绞!
这时有人叫。
“同志,给我一杆枪!”
一看,一位伤员伏在一手枪队员背上,向申强喊。
他看出申强是在场指挥员。
申强一看,走道里已快走空。
他回喊一声:“伤养好了,给你两杆!家同,你们快走!
朱垣,快推老郁走!秀儿,快!”
随即,他如旋风般冲进一手术室去,卢秀儿也随之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