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已经商定了工运农运手枪队等等事项,轻松了这几分钟,市委会上最后通报近期来的最重大任务之进展。
这就是地下医院的建立。
巴秀江问:“老申大哥,大姐在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按照原定计划,地下医院就在这两天完成建立工作,卢秀儿立即离开!
这既是她的工作需要,要去完善秘密电台那一摊子。
也是组织规定之一种。为了安全。特别需要调动的人员,完成任务后,立即离开该地,并不再与该处所发生工作交集。
赤党地下组织在与国民政府的较量中,刚开始,因为经验不足,死了许多人。血与火中,逐渐摸索出一些门道,由此制定了一些严格的纪律,以尽量避免损失。
申强报告说:“她已经离开了。”
“好好,这就好,”巴秀江放下心来,又说,“我真想去医院,看看伤员同志们。他们在第一线冲杀,不容易啊!”
他不能去,因为建立医院之前,就定下了规矩。
“前线转来同志的手术,要尽快做。”巴秀江说。
“是,医生一到,马上就开始。”老代表应道。
“现在,有几位同志在等?”巴秀江问。
老代表看看申强。这事儿,申强比他清楚,因为申强的职责,还有卢秀儿的原因。
“医院里共有十一位伤员同志,其中七位在等手术。
老佘佘老板也在那里,他的伤口有些感染,用了进口西药,已经消炎。医院里有些电工木工活,我和老郁商量过,让老佘在那里帮两天,同志们手术完了,他就回木器店。”
“好。”
巴秀江静了一会儿。
突然,他冒出一句。
“应该通知他。”
三个人都看他,也不问,三个人都明白,巴秀江说的是谁!
不管那位神秘的市委委员和神秘内线是不是一个人。
巴秀江说的,是那最秘密的内线同志!
因为只有那位内线同志,才最需要大体了解洎江地下党的情况,一旦敌人有动静,他能最敏锐地察觉,发出情报,或者直接发出警报!
这位内线,被赋予了极高的信任。
老代表和申强先后离开。费烈最后离开。
这也是规矩。
三个不同身份人一起从一个地方出来,外人一看,很容易联想到“这是在开会”。
费烈临走前,说:“秀江同志,你刚才说,伤员同志从第一线来。我想,我们这里,不也是第一线么?”
巴秀江一想,笑了:“老费你说得对,我们是在另一个第一线。虽有不同,也是时时刻刻有着生命危险的。”
费烈若有所思地点头道:“红军在前线和敌人面对面,有生有死,我们这里和敌人碰了面,九死一生。要是被敌人抓住,又暴露了身份——”他停住了。
巴秀江接道:“嗯,那就唯有一死而已!怎么老费,我说得不错吧?”
巴秀江眼睛中射出热烈的光芒。
“我们常常说,为主义献身,虽死无憾。真要有那么一天,我还是有憾的。”
“怎么?”费烈有些吃惊。
“我会有憾,因为我没能看到我的祖国大地插满红旗的壮丽景色,没能看到广大工农大众扬眉吐气的欢腾气象!”巴秀江神往地说。
费烈看着巴秀江,心有感触:“---地下党现在的生活,就是提着脑袋,在敌人堆里钻来钻去,不知什么时候,敌人一拍你的肩膀,你就算把脑袋给扔了!
特派员同志出身于富豪大家,年纪轻轻,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看他脸上的神色,可说是信仰的光彩!”
三个小时之后,老代表通过手枪队安排的暗中保卫人员,通知巴秀江,有重要同志正在寻找组织,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