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人面.桃花.女鬼
这是解放前在冀东一带盛传的一个真实的鬼故事。
河东下庄村的王大给河西的一个财主家做长工。王大每天去给东家干活都要过这条河,那时,这道河水流湍急,河面宽广,河面有摆渡的船,每天两岸的人就是靠这类渡船往来穿梭。
那时候,穷人给富人做长工有点不成文的规矩:工钱一年结一次,结账的日子一般都是在年底腊月。转眼又到了腊月,这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王大就穿着一件四处漏风的破棉袄,带着一顶狗皮帽子出门去跟东家讨工钱。
王大知道,到东家那里的路程可不近,光靠着两条腿来回得走上一整天呢!不早点可不成。王大媳妇要他带上俩窝头,王大摆摆手,头都没回就缓缓消失在蒙蒙晨雾中。他知道,主人平时对他不错,到了财主家,财主东家自然会留他吃饭。
酒足饭饱之后,结清了工钱,已经是快日落西山了。王大知道冬天日短,天黑的早,自然没敢再耽搁下去。把几吊工钱往破棉袄里一塞,跟东家道个别,就急急的往家赶。
冬天冷风呼呼的吹着,王大低着头紧缩脖子,闷声不响地朝前赶路。天早已黑了下来,王大加快了脚步,渐渐的听到了水流声,心知是河岸的渡口快到了,奇怪的是,往常这里都是人声鼎沸的,今天却听不到一点动静。
王大有些担心,一路小跑赶到了渡口,果不其然,别说渡船,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王大一想,这准是到了年根儿,天寒地冻的,没事谁也不愿再出门,都在家猫儿冬呢,渡船生意少准是早早收船回家了!
眼睁睁地看着这河没法过,王大唉声叹气,急得直搓手。有心回雇主家住上一晚,可盘算了一下路程,怕是即使回去,人家也都睡下了。想来想去,只有绕到上游,从那里的水面浮桥过河了。他想,只要加大脚劲,超近路,估计后半夜也就能赶到家了!
拿定了主意,王大继续闷着头儿又上了路。一路伴着风吹枯草的呼呼声,终于到了浮桥,此时月亮已挂在树梢儿,借着黯淡的月光,隐约看见桥头边有一个白花花的东西在那一动一动的。
王大心头一紧,四下打量着,见周围空荡荡的,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老年间的神鬼传说很多,人们都迷信,这王大也不例外,他在琢磨着,别是碰见了不该看见的啥脏东西吧? 他越是这样想就越胆寒,有心调头往回走,可眼看过了河走不多久就能到家了,在耽搁怕就到后半夜了,回去天也亮了,再加之这大冬天的寒风嗖嗖,这一夜非冻僵了不可。
于是心里一横,硬着头皮往前缓缓走了过去,大约离那东西有二十来米远时,突然听到传来悲凄凄的哭声,仔细一听还是女的。
王大顿时慌了手脚,心想这肯定是走了霉运,撞见了女鬼!也许是惶恐过度,他居然吓的瘫软下来,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很显然,那女鬼也发现了王大,竟转头过来,一言不发,双方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
终于那女鬼颤颤巍巍地问道:“你是谁…谁…谁呀?是谁在.....谁在那里?”
王大一听, 赶情儿这女鬼比我还害怕呢,立刻胆大了些,正眼望去,发现那女鬼一瘸一拐地朝他走了过来。
女鬼见王大趴在地上,身上还不停的哆哆嗦嗦,嘻嘻地笑出声来,说:“大哥,你这是咋了?比我这女人家还胆小,是不是拿我当鬼了吧?”
王大闻言,小心翼翼的打量了起来,见那女鬼身穿碎蓝花小棉袄,头戴灰布麻巾,手里挎着沾满了泥土的包裹。心想,这哪是什么女鬼,分明就是谁家的小媳妇嘛!
王大起身拍了拍土,问道:“大妹子,你是哪庄的?大半夜的在这干啥呢?”
那女人听完居然委屈的哭了起来,哽咽着答道:“我是上庄村的,本来想年前回趟娘家,渡口没船了,绕了老远的道走到这里,想顺着这桥过河,可是这浮桥难走的很,还没走两步就把脚扭伤了。我在这快呆了2多时辰了,也不见一人来过,大哥你来了可好了,求求你帮帮忙把我带过河去……”
王大听到这儿,打断她说:“妹子,我这儿也是回家,刚才见了你以为女鬼呢!吓死我了。我是下庄村的,跟你们上庄村是邻村,没事!我直接把你背过去就行了。咱俩还有个伴!”
这女人一听王大要背她过河,顿时臊得满脸通红,好在天黑看不见。无奈脚上有伤,也没别的办法。只得咬着嘴唇,轻轻点头“嗯”了一声。王大见状,二话没说,背起那女人就走。
河面上的浮桥是由一串圆木用绳子捆绑而成的,两端固定的在河岸上,整个桥身漂浮在水面,这样无论是涨潮还是落潮,都可以在上面行人。只是人走上桥后,这桥身来回摆动着很不好走。
要说王大正值年轻力壮,干惯了粗活,放在平时背着这个百十多斤的大活人过河自然还是轻轻松松的。怎奈此时正值冬夜,月色矇眬,视线模糊,那浮桥圆木湿滑不说,还结了层冰,自然着实难走,更为要命的是王大背着这么个年轻的小媳妇,自已的后背上透过女人柔软的身躯,传来了温热的体温,难免让人心生杂念。
王大自然也是心慌意乱,他一个不留神,脚没落稳,身子便失去了平衡。王大顿时一身冷汗,眼看就要掉进河里,他使劲一扭身,象扔麻袋似的把女人抛到了河岸上。而王大则“哗啦'一声不可避免的掉进了水里。
也多亏是快到了岸边水浅,刚刚没过腿肚子,王大一激灵就迅速的爬上了岸。再看那被抛到岸上的小媳妇脸都吓白了。她见王大浑身湿漉漉的爬了上来,呼的出了一口长气,急切的问道: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王大冻的一个劲儿地乱蹦,哆哆嗦嗦的回答:“没…没…没事,就是水太凉了,你没被摔坏吧?嗯,没事就好。只怪我刚才没走稳!” “怎么能怪你呢?都是我不好,拖累了你!”女人呜呜地哭了起来。“唉!妹子,你也别哭了,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眼看就到半夜了。”
就这样,两人互相搀扶着缓缓远离了河边。一路上,俩人虽然走的慢了一点,但是因为相互间有个伴,还能够有个说话聊天的。也就没觉得有多大寂寞。
这时,女人的脚是越来越疼了,终于坚持不住,俩人在一片树林前停下了脚步。
王大说:“妹子,好好歇会吧。”
小媳妇说:“大哥,你还是别管我了。你先回家吧。我自己慢慢的走。”
“那怎么能行,你的脚扭的可不轻呢!把你一个妇道人家仍在这荒郊野外的,万一碰见狼咋办!还是我来背你吧!不怕慢,就怕站嘛!”
女人感动的眼含着泪花,趴在了王大的背上。“妹子,我看我们还是走小路吧,穿过这片树林,能少走你大段路呢!”
“嗯,大哥你看着走吧。只是辛苦大哥了。”
说话间,王大几步便迈进了树林。这是一片普普通通的树林子,面积不太大。偶尔也会有人抄个近路经过,王大心里也没什么顾及。不多时就走到了林子的中心,这时候,王大隐约间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个小火球,冒着淡蓝色的光,在空中飞来飞去,一会出现一会消失的,很是诡异。
王大心里有点纳闷,便问背上的女人:“妹子,你看前面那是啥东西呀?”
那女人侧目向前一看,突然大叫道:“大哥,快跑!”
王大一楞,他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变得这么激动,扭头望了女人一眼。顿时觉得一阵眼花,晕了过去。也不知多久,王大醒了过来,见这天还是黑的。
小媳妇在急切地摇晃着他:“大哥你醒了?没事吧?”
“刚才咋回事?我咋就突然晕倒了?”
“没事的,大哥。刚才我以为是狼,才叫你跑的,没想到把你吓晕了。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那女人急切的说。
王大虽然有一肚子疑问,可是见自己也没掉块皮,没少块肉的,就没在继续追问。
归心似箭,终于背着女人走出了树林。许久,前方能朦朦胧胧的看见了村子的轮廓。
王大擦了擦满头的汗,对女人说:“妹子,前面就是上庄村了,我送你回家,你给我指着道”
“嗯,一路辛苦你了,大哥!” 说话间到了村口。
说也奇怪,王大自打从林子一走出来,便觉得后背上的这个女人变得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开始他咬着牙硬挺着还能支持,后来压的他腿打颤,腰发软,大冬天的,额头上滚下了一颗又一颗的汗珠。最后他实在坚持不住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王大惊呆了:背上哪还有什么女人,他背着的,分明是一块棺材板!
王大吓得赶忙扔到了地上。撒开腿就往家跑,没一会功夫就跑到了家,王大媳妇见他未归,为他留了一夜的院门。
王大前脚刚进门槛就听见了头遍鸡叫。王大媳妇见丈夫进家就坐在地上,脸吓得没了人色。赶忙问他是咋回事。
王大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发疯一般地喊着:”撞鬼了,撞鬼了!”
王大媳妇一看这是看见不好的东西,中了邪气了,急忙招呼邻居,来了好几个大老爷们才把他抬到炕上!天一亮,他媳妇就托人请来了村里的一位“仙人”给王大破邪。一直折腾到晌午,王大总算呼呼的睡着了。
王大的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他的情绪稳定多了,家人问他到底碰见了啥?王大说做了一个梦,那梦就跟真的似的,他把那梦境一五一十的跟家人一说,全家都吓得要死,赶紧又把仙人找了过来解梦。
仙人摇唇鼓舌,自有一番说道,她说:王大呀,你的命真大,你知道吗?那个女人是前年在回家的时候过浮桥,掉河里淹死的,尸首也被河水冲跑了,亏了你王大心善,一路把她的冤魂赶在鸡叫前背回了家,不然,你早被那女鬼害了。至于那树林里蓝色的火球,不是别的,是老狐狸炼丹呢。人碰见也是必死无疑,也是你的好心感动了那只老狐狸精,你才没被害呀!
“哎!你听说了么?昨晚咱们医院太平间的一具尸体被人给开膛了!有的器官还不见了呢。”青松刚进值班室就听到昨夜值班的小刘对他说。
他惊讶的回答道:“不会吧!你昨晚不是在么?怎么没听到什么动静?”
小刘一笑:“老规矩了,谁没事老往太平间跑?不过昨晚确实没听见什么动静啊!今晚该你值班,你小心点哈!”小刘说完,就换下衣服走了。
青松坐在那里想着这件事,不禁发起呆来。其实他本来是医学院毕业的学生,本来到了这所医院他还兴致勃勃地准备在这里干出一番事业,谁知第一次配合主治医生做手术他就出了错,最终还导致了患者的死亡。医院本来是要开除他的,但他苦苦哀求说自己家境不富裕,希望医院能给他份工作。最终工作是给了,他也由一名医生变成了保安。想想自己租的那所离医院又近又破的小房子,青松叹了口气,自己这辈子恐怕是没希望再出现在手术室了吧!
由于医院在县城,所以晚上病人并不多,因此值夜班的医生也很少,最常在的是一名姓黄的医生,40多岁,没结婚,因此晚上经常来医院值夜班,还可以多拿些工资。
青松和黄医生聊了一阵之后就开始巡夜,他每晚都要巡视好几次,一直到黎明为止。这次他走到太平间往门口看了看,黑漆漆的一片,冷森而寂静。
青松看着有点发毛,转身走开了。巡视了几次后,青松回到值班室打了会盹,就这样不知不觉就到了黎明,他早上交了班就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下午他一进值班室,值班室主任就气冲冲地找来了:“我说你晚上是怎么值的班?太平间的尸体又叫人开了膛了你就不知道么?你怎么巡的夜?今晚再出事,你就别干了!”
主任倒豆子似的说,青松低着头,心里却纳闷了:自己昨晚上值班没发现什么异常啊!主任骂了一阵,又教训了青松几句,看着青松唯唯诺诺的样子,主任感觉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气呼呼地走了。
到了夜晚,青松开始巡逻,期间他多次注意了那个总是出事的太平间,但那里平静如昔,看不出一丝怪异。于是乎,他又坐在值班室打起了盹……
黄医生今晚也提起了精神,医院下了通知,叫值夜班的医生都提起精神,一旦能协助抓到那个闹事者,还有一笔不错的奖金。
黄医生胆大,所以他没事的时候也走到太平间这边来看看。他这次来看了一眼,似乎还是没什么动静。他迈步刚要走,忽然隐约听到了那里面传来了一阵吱吱声,好像是切割物体的声音。他悄悄地走了过去,往里面瞧了瞧。紧接着他似乎被定住了身形一般,站在那里不动了。再后来,他站在门口咳了一声,说道:“你……”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从里面传来了”咚”的一声,黄医生应声而倒,他的身体也被一只大手拖了进去……
和黄医生一同在一个办公室值班的医生发现他说去太平间那里看看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这位医生放心不下,决定过去看看。他刚刚走到太平间那里便听到了那种吱吱声,这位仁兄到底没那么大胆,他听出了声音的所在之后便一溜烟跑回办公室叫人去了。
不一会,他就叫下来了所有值班的医生,他们听着太平间里的怪异声音面面相觑,没有几个人敢靠前的。大家商量了一阵,最终选了三名较为胆大的医生过去看看。
这时已是凌晨三点,湿气很重,大家走起路来也感觉浑身冷飕飕的,三名医生忐忑地向前走着,生怕突然从里面窜出来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到了门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深吸了口气后,他们一起往里面探了探头,都愣住了。
一个人面对着他们,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褂,带着皮手套,拿着一把手术刀正在做手术,只是他的脸上溅满了鲜血。而那个“患者”躺在那里,赤裸着上半身,胸膛已经被切开了,内脏流了一地,早已断了气。
一名医生不禁尖叫起来,那名“怪医生”听到声音也抬起了那张狰狞的脸,赫然就是保安处的青松,大家再次的愣住了……
第二天来了许多记者,他们将要报道一件奇特而残忍的事。一名保安梦游时杀害了值班医生并残忍地将他开了膛,最终大家将犯罪分子抓获,而后来惊醒的保安受不了刺激有些失心疯,已经被警方带走,走时还不停地说着:“我在做手术!嘿嘿…..”。而那所太平间也被医院停用,封了起来。
夜深了,小刘巡夜走到了那所废弃的太平间旁边,他看了看那里,想想人们传的当时惨烈的样子,后脊背不禁一阵发凉。他连忙走开了,而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只听到那里响起一阵让人难受的声音,吱,吱,吱……
那天晚上单位加班,当我离开公司时已是十点多了。我骑上自行车飞快的奔向家的方向。
我家离单位大约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其间会经过一个规模巨大的水库,这个水库足有上百米深,每到夏天总会有不少人到这里来洗澡游泳,这里也便成了事故多发地带;每年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里溺水身亡。虽然水库边上立着一块很大的警示牌提醒人们切勿下水以免发生不测,可有些人尤其是些年轻人总是熟视无睹拿生命开玩笑,于是悲剧便一再上演,此正是时也运也命也!天意使然,有的人注定不会善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非人力所能扭转!
我骑着自行车很快便拐向了水库的堤坝,可正在此时,反常的现象发生了。原本高达三十五度左右酷热难耐的温度刹那间降低了,虽是三伏天可那感觉就像身处寒冬季节一样,而且温度一降再降以至于我浑身上下竟然打起了冷战,脚下的自行车蹬起来也显得非常的沉重了。
我抬头望望天空,“呀”的一声我惊叫起来。只见唯独水库上方的一块天空如同被墨染了一样漆黑一团,那漆黑一团的东西像是云但又不是。那层黑色的下方密密麻麻聚集了无数只硕大的猫头鹰上下左右的飞舞反转,嘴里发出刺耳尖锐的叫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让人听着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我大感诧异,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怎会有如此异常的天象出现?虽然我这一生经历了无数大大小小的诡异事件,心理素质早就练成了钢筋铁打的一般,可今天晚上的怪象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心里也不住的如同敲鼓似的“砰砰”乱跳!
“莫非又要有什么事发生不成?不行,我得赶紧骑车离开这鬼地方。”心里想着,脚下便加大了力度,可是很奇怪脚下的自行车突然变得重如千斤,无论怎么使劲儿却依然如同蜗牛爬行一下缓慢的向前蠕动。
劳累加恐惧早已让我汗流浃背了,冷汗滴滴答答流了下来。环顾左右,巨大的水库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羸弱的我独行于这诡异的地方。唉!内心那种难以名状的惊惧谁又能体会得到?
我不住的环视着这个硕大的水库,总害怕会从水里钻出个怪物来把我拖进水里去。我不住的小声念叨:“阿弥陀佛,一定要让我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里。”
可正在我念叨的时候突然之间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水库中央原本平静的水面蓦然升起了一层浓浓的白雾,随即有一种很奇怪的声音从水底传来,那水也逐渐的变了颜色;开始时发浑后来开始变红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最后水面居然变成了鲜血一般的颜色,而且血红的水开始沸腾就像油锅里的油煮沸一样上下翻滚着,再看原先在天空中聚集着的成千上万的猫头鹰像商量好的一样突然间集体向那沸腾着的水面俯冲下去,前仆后继源源不断;尖锐的惨叫声响成一片。
猫头鹰们被那沸腾的水所吞噬,很快大片大片猫头鹰的尸体便布满了整个水库。
我呆若木鸡,“扑通”一声摔下自行车,我忍着疼痛爬起来推着车战战兢兢的往前挪动。可这还不算完,更恐怖的事还在后面,等那成千上万的猫头鹰被血红色的水吞噬后突然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那水柱大约有三丈多高,随即一阵狂风刮过;整个水库里的水开始翻江倒海似的涌动起来,水柱过后我再观瞧,蓦然发现水库中央的水面上突然多了一个东西,确切的说那是个人,至少是个人形的东西。
虽然离得不是很远,但那个人的周围似乎有一层薄雾笼罩着,五官面目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只是依稀感觉到那是一个男性;尽管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我却分明感到他的眼睛向我投射出如毒蛇般的凶光来。只见那个人如同会“水上漂”这种轻功一样在水面上行走如履平地。
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个怪人我心下甚是惊骇,我推着自行车紧走,那怪人也在水面上紧走,我慢走他也慢走,我停下来他居然也停下来了。无论怎样,他始终与我保持着平行的状态,他那恶毒的目光始终死盯在我身上,我恰似一只落入虎口的羔羊显得是那样的无助。
我一咬牙猛的飞身纵起跨上自行车拼命往前蹬,我只想尽快离开这该死的水库快点回家去,可是无论我怎么蹬怎么骑我却始终没能离开这水库的大坝。
我抬手一看表,天啊!都午夜零点了我却还在围着水库转圈,可我明明走的是回家的方向啊!可是我的家呢?我回家的路哪里去了?
这个水库我走了不下千百次而今天我却迷路了,这不能不让我感到极度的震惊。再看那水中的怪人还在紧紧的盯着我,好像随时都要准备把我拖下水去。
我不知道这个怪东西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向我下手?我随时都会成为他手里的猎物,也许下一分钟下一秒或者明天早上我就要和那些猫头鹰的尸体一起浮在水面上了。
想到这里一种极强的幻灭感袭遍了我的全身,我经历了那么多灵异事件都安然无恙,而今天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那么幸运?
正在胡思乱想间突然间水面上那怪人冲我发出了一声阴森森的笑,那笑声比猫头鹰的叫声还难听,那两排闪着寒光的白森森的牙齿让我联想起了恐怖电影中吸血鬼僵尸的模样。
吸血鬼?僵尸?一想起这两个词,我原本发抖的身体战栗的更厉害了。难道水里的这个东西就是传说中的吸血鬼僵尸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现在可真的是命悬一线了。
我彻底绝望了,我多么希望能有一个人不管是男女老少都行啊能够出现在我面前,可是深更半夜谁会出现在这鬼地方啊?
突然间我感到我感到右脚后跟一阵刺痛,低下头看时我“嗷”的一声惨叫从自行车上栽倒下来昏死了过去……
等我苏醒过来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床上打吊瓶,此时早已是中午时分,我感到头疼欲裂,仔细回忆起昨夜发生的事情来觉得非常困惑。我没死吗?我是怎么回的家?难道是做了一场梦吗?
这时老妈走了过来,我忙问:“妈,我怎么了?”
老妈叹了口气说:“你啊,昨天晚上看你一直没回来,你爸不放心,就找了邻居你王叔叔一起去接你,可没想到走到水库那儿,看到你正坐在大坝边上自言自语好像在跟谁聊天一样;你爸吓坏了,喊你也不答应就像着魔了一样。你说着说着突然间站起身来就要往水库里跳,嘴里还不住的喊等等我、等等我,我来了……幸亏你爸爸和你王叔叔眼疾手快把你给拽住了,否则……唉!”
母亲又是一声叹息。没想到啊我的命居然是被捡回来的,惊悸之余,我把昨晚发生的事向老妈讲述一遍,把老妈吓得也着实不轻。
回过头来再说说昨晚上还没讲清楚的一个细节,当时我感到后脚跟一阵剧痛就低下头去看,没想到我却看到有一个头颅正死死的咬住我的脚脖子,我一看那人头不正是在水面上行走还冲我笑的那个怪人吗?那人的身子还在离我数十丈远的水面上而脖子却伸到了我的右脚前用白森森的牙齿狠狠的咬住了我。
我惊吓过度便昏了过去。
为了证实我不是在做梦,我抬起右脚来看,天啊,我的右脚脖子处果然有两排清晰的牙痕,都已经渗出血来了,看来我真是倒阎罗殿里转了一圈啊。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去过那个水库,上下班的时候我是绕道而行不再走大坝了。不知人们见到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猫头鹰尸体后会作何感想?而那个站在水上行走想索人性命的怪人不知是否还会出现?
我想肯定会的,也许某个倒霉鬼也会遇到跟我一样的经历而他是否也能如我一样大难不死那可得全看天意了!这下一个倒霉鬼会是谁呢?
苏儿今晚已经第三次从梦中惊醒。先是摸了摸身边的位置,确定只有自己一个人以后,这才慢悠悠地打开床头灯,神色晦暗地挪到了另一个枕头上。
双人床,两个枕头,如今却只剩下她一个人。
每每看到这些,苏儿总也忍不住眼泪,非要大哭一场才能暂时压抑住内心的悲伤。至少不能让自己回到三个月前的颓废模样,每天除了哭泣就是拿刀子在腿上刻画,好像只有这样才算没有辜负阿山的真心。
苏儿当然知道这是心理问题,可是她宁愿当初没有治疗。毕竟那些疯疯癫癫的日子里,她最爱的阿山总会时不时地出现在自己的梦境,偶尔还会给她一个拥抱。
可大量的抗抑郁药吃下去以后,苏儿觉得这个恍惚的世界终于清晰起来,然而这样的世界里,没有阿山。
阿山是苏儿的男朋友,青梅竹马暂且不提,便是连她的父母也及不上阿山对自己的好才是关键。好在苏儿也并不是寡情的女孩,即便长大后的阿山在各方面都并不是很优秀,但她还是很知足,觉得只要有阿山在的地方就是乐土。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初爱得有多深,如今失去了就会多痛苦。与其这样,倒不如当年不曾相知相恋,或许得不到爱情,至少能够在对方离开以后安之若素不是?
床头的手机突然播放起熟悉的歌曲,苏儿愣愣地拿起手机,有些好奇会是谁在这样的时间打来电话。
“18号,苏儿生日。”屏幕上的日历没有温度,苏儿却莫名感到温暖。凌晨零点,从来都是阿山给自己道祝福的时间,既然现在没有变,以后也一定不会变的。
“阿山,我好想你。”铃声不知疲倦地吵闹着,伴随着苏儿越来越大的啜泣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阿山是在赴约的路上出车祸离开人世的。赴的是苏儿的约会,拿了戒指和玫瑰花,害怕求婚的时候忘词,居然还在口袋里装了情意绵绵的纸条以备不时之需。然而等到苏儿赶过去的时候,阿山变了形的尸体上满是鲜血,脸上温润的笑容却没有消退,让她怎么能接受!
“别哭。”僵直惨白的手迟疑着,终于抚上了爱人的肩膀,艰难说出了安慰的言辞,却因为语气的冷硬失了本意。
苏儿当然也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虽然很想抬头去看,却害怕这又是自己的幻觉。一时间蜷缩着身子呆愣在那里,忘了哭泣。
“阿山,阿山是你回来了对不对?”苏儿惊疑着开了口,在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以后,终于抬起头来。
依旧是记忆里熟悉的气息,只是青白的脸色和浑身的鲜血无不证实着男人曾经出过车祸的事实。再加上呆滞的面部表情,苏儿终于明白这不是自己的幻想,而是死去的阿山听到她的呼唤,愿意回来看她了。
“阿山,你不要走了好不好?我们去结婚!你看我已经带了你送的戒指,你不能抛弃我!”苏儿激动地扑进男人的怀里,一边呜咽,一边说着恶狠狠的情话,眼泪鼻涕更是不要命地往男人衣衫上涂抹,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男人的存在,从而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
阿山张了张嘴,却只是将怀中的爱人抱得更紧,并没有说话。
其实不用看他也能猜到自己死去以后,苏儿的生活会变得多么混乱而糟糕。怎么说呢?苏儿的坏脾气和依赖都是他一手养成的,为的就是自己的贪婪和占有欲。毕竟一个漂亮女孩子将要面对的诱惑太多了,而他却是那么的普通平凡,所以他总想着只要让苏儿离不开自己。却没有想到这样的甜蜜,有一天居然会成为他的愧疚。
“苏儿,人鬼殊途。你要忘了我。”依旧是冰冷不带感情的语调。
苏儿难以置信地抬头去看,却只能看到阿山面无表情的脸。
她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颓废是不是真的值得,不然阿山为什么会在好不容易的相见时刻说出如此绝情的话,那态度竟像是对待一普通的朋友。
但这念头只是一瞬间,她并不是轻易会被情绪左右的人,也理解阿山的话不过是善意的谎言,是希望她以后好好生活的假话。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心痛。
“人鬼殊途!呵呵,既然阿山你不能陪着我,那苏儿也变成鬼不就好了?对,只要苏儿也变成鬼就能永远和阿山在一起了。”
苏儿紧紧地攥着阿山满是血污的衣摆,像是收到了什么心仪的礼物一般,笑得分外甜蜜。
阿山并没有拒绝,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苏儿的笑脸,一刻也舍不得挪开。他知道这就是自己的最后期限了,也明白苏儿下定决心的事情自己不可能撼动,只能求助带他来完成心愿的白无常,希望他能抹去苏儿的记忆,让她忘记自己的存在。
“你确定要这么做?”白无常懒懒地倚靠在门边,有些吃惊地望着面无表情的男人,毕竟这样做对于苏儿是救赎,对于男人却是永世孤独。抹去人的记忆属于违背律法的事情,但凡有人这样做就必须接受相应的惩罚,而男人的惩罚就是永生永世留在忘川河中,当一块有感情却不能动的石头,供来往的鬼魂践踏。
白无常一直觉得代价太大,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做,可当真有个傻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反而有些感动了。
男人并没有回答白无常的问话,只盯着怀里的爱人怔怔出神。
“亲爱的,忘了我,只要忘了我你就不会再思念,就不会再痛苦。是我自私地占据了你的爱情,占据了你的生活,就该在离开的时候还你一个安宁。亲爱的,我爱你。”男人在心里默默地说着,终于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慢慢消失。
第二天,苏儿猛然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红肿的双眼,有些诧异,但并未多想,只以为自己做了噩梦什么的。
对了,听说单身的人在床上放两个枕头不太好,还是收起来一个吧。也不知道过去的自己都是怎么了,明明单身到现在,屋子里居然什么东西都是双份,难不成想男朋友想疯了?真是可笑。
从前,有个名叫王大胆的赌徒,他以务农为业,三十几岁尚未娶妻。每年秋收之后,他都会带着一半的卖粮钱到城里的赌馆去推牌九,每年都输得精光,第二年照样还去。
这一年,王大胆的手气依然不佳,不但输光了钱,连身上棉衣也输了。按照赌馆的规矩,他找到赌馆老板,要了回家的路费,又要了只麻袋,披在身上御寒,这才垂头丧气地往家中走去。
不知不觉,王大胆已走了一天,前面隐约出现了亮光,他走近了,看见一间大房子里灯火通明、乌烟瘴气,有十几个人正在吆喝着推牌九。
王大胆听得心痒难耐,他摸了摸怀中的路费,推门而入。他一屁股坐上赌桌,碰巧今天庄家的手气很背,王大胆竟赢了一点。庄家没钱了,他就挤上前去坐庄。
也真邪了门了,这天王大胆的手气特别旺,翻着跟斗似的赢钱。
金鸡报晓,一夜已经过去了。赌徒们陆续离开,剩下几个输得多的有些急了,竟一齐来抢王大胆。
王大胆身强体壮,抡开巴掌,把那几个家伙打得连滚带爬。其中一个小个儿落在了后面,被王大胆一把拎了起来,连同桌上的钱一起都塞进了麻袋。
王大胆双手攥着袋口,背起来就走。走出房门,他见面前尽是坟包儿,回头看,那间大房子已经变成了一座大坟,坟前立有一块大碑。王大胆也不管,哼着小曲儿,直奔家中。
到了家中,父母好一顿埋怨。王大胆重重地把麻袋往地上一扔,说:“儿子这回不但赢了钱,还带回了一件好东西呢!”说着,把麻袋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一个肤色惨白、瘦骨嶙峋的小鬼呆呆地站在一堆银子和铜板中间,王大胆一把掐住它的脖子,用一根鱼线套了上去,用力勒紧,系了个死结。鱼线的另一头系在王大胆的手上,他使劲儿一拉,小鬼就尖叫起来。
王大胆的父母吓得大叫:“你到底弄了什么东西回来?这声音听得人心慌,但是我们咋什么也看不到啊!”
王大胆不由哈哈大乐。他心说:谁让我抓了个真赌鬼!要不把它当成奴隶,替我干活?第二天,王大胆就把小鬼系在犁上,代替老牛耕田。他一边用力鞭打小鬼,一边还骂骂咧咧的。
再说那小鬼,身上挨了鞭子,虽然凄厉哀号,连滚带爬,但比耕牛还快,而且劳作一天不用休息和饮食。
来往的乡邻也看不到小鬼,只见王大胆凶神恶煞地吆喝和鞭打,田地便自动耕好了,都觉得很神奇。
就这样,一年过去,王大胆耕种了比往年多十倍的田地,秋天收获的粮食堆满了十间大粮仓。
这个小鬼就哀求王大胆,放了它。王大胆瞪圆了双眼,说:“按赌场的规矩,本应该要砍你的手脚。但大爷我网开一面,只是留你干三年活,你别不识好歹!”
到了冬天,王大胆又拿了一半的钱去城里赌,又输了个精光,好在今年收入很多,有足够的钱过年。
过年期间,王大胆手气更衰,同乡亲邻里赌钱,逢赌必输。
小鬼看准了王大胆手气极衰,便提出同他赌牌九。如果王大胆赢了,它再给王大胆干四年活,要是王大胆输了,就得马上放了它。
王大胆当即答应。赌徒嘛,一天听不到稀里哗啦的牌声,就睡不着。一听说要和他赌,比吃了仙桃还高兴,
小鬼拿到牌一翻开,就傻眼了,没想到自己手气更衰。王大胆开牌,果然赢了小鬼。
小鬼不服气,说,再赌四年。开牌,它又输给了王大胆。小鬼后悔不该赌,悔得肠子都青了,只能认输不赌了。
可王大胆勾起了兴致,不容它不赌,一共玩了几十把,赢了小鬼几十把,看来它是一百年也走不了了。
这天,王大胆命小鬼驾车在田里收割粮食,本地的李财主夫妇也来看热闹。王大胆挥手同他们打招呼,向前驱车,却见小鬼缩在地上,头几乎插进土里了。
王大胆用力鞭打了几次,小鬼才缓缓说道:“我以前嗜赌成性,拖累了父母,曾发誓若要再赌,就变得不人不鬼。但恶习难改,最终二十岁就暴病而亡。死后誓言应验,变成了这个模样,停留在阴阳之间,既不能超升为人,也不得入地府为鬼。那两位老人家正是我的生身父母,还请大发慈悲,不要让我和他们相见,白白难过。”
王大胆也听说过,李财主的二儿子十年前就死了。他觉得眼下这种情况非常有趣,便不容分说地拖着小鬼来到李财主夫妇面前。
李财主问:“大胆,听说你在城里赢了一件宝贝回来,能不能让我看看啊?”
王大胆把躲在自己身后的小鬼拎了出来,举到夫妇面前,说:“老爷子,这就是那宝贝!”
李财主夫妇眯着老眼看了半天,也没见到什么,就问:“这是什么宝贝啊?”
“这不就是你家二小子嘛!”王大胆得意洋洋地说,“那天夜里,我从城里回来,看见有人在赌钱,就过去玩了几把,把他们都赢光了。最后,还把你家二小子抓了回来。听说你家二小子活着时是个废物,现在却能抵得上十头好畜生呢!”
李财主夫妇如何肯信?只当听了一番疯话,转身离去了。此刻,王大胆没有注意到小鬼眼中射出了凶狠的光芒。
当天晚上,小鬼又提出要和王大胆赌博。王大胆哈哈大笑,问:“你还赌什么?你还有什么可以输给我的?”
小鬼说:“我用我媳妇和你赌!”
王大胆一听,“噌”的一下坐了起来,他问:“你还有媳妇?”
小鬼回答道:“我死的时候还未娶妻,父母就花钱买了个刚刚死去的姑娘,给我合了阴婚。你赢了,就有媳妇了。你输了,减掉我十年工龄就行。”
王大胆大喜过望,当即应允。二人分牌,一看,小鬼又是一手烂牌,又输给了王大胆。
当晚,王大胆随着小鬼回到了他们相识的那座大坟前。
小鬼对着坟堆,呼唤道:“婉娘……婉娘……”
话音刚落,从坟后面走出来一个妙龄少女。只见那少女婀娜多姿,貌美如花。王大胆不由心神一荡。
小鬼指着王大胆对少女说:“婉娘,今后他就是你的丈夫了。”
婉娘瞄了王大胆一眼,羞怯地点点头。王大胆一问,方知她是城中卢秀才的女儿,死时年方十六岁。普通人肯定是不敢要这样的新娘的,但王大胆是谁?他浑身是胆。最后,他高高兴兴地带着婉娘回了家。
按理说,美人在侧,王大胆的日子应该是越过越滋润了,然而不到月余,王大胆已经形容枯槁、憔悴不堪了。王大胆请来许多大夫,试了无数药方均无济于事。
这天,王大胆强打精神,到田里监督小鬼。突然,他觉得一阵凉气从脚底心升起,身体慢慢软了下去。等他重新有意识,只觉自己无比轻盈,再低头去看,另一个自己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呢。原来,王大胆是魂魄出窍了。
小鬼见状,不由大笑起来。
王大胆的魂魄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鬼回答:“你是人,婉娘是鬼,人鬼交欢,其人必死啊!”
王大胆的魂魄听了,语无伦次道:“可是、可是我明明赌赢了啊……”
小鬼冷冷地说:“你这是赢了赌局,输了性命啊!往后,咱们可就一样啦!”
王大胆的魂魄还要发问,冷不防一条锁链已经套在了他的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两个青面獠牙的高大鬼卒,手持锁链来到了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