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灾之行不知要在东境耽搁几日,自上次黎洛溪生辰,高奕便再没有见过她。
一想到这一来一往少则半月,多则一月,高奕就耐不住心中想念,趁着夜色独自前往静庵。
往日里,高奕都是白日前来,因着先前的教训,守门的张二等人也不敢再拦。
可今日,当高奕披着月色来到静庵前,张二和刘义不禁愣了愣,老李不在,二人都没了主意,不知若是奕王执意进入,又当如何?毕竟静庵之内,孤男寡女,要是当真出了丑事,他们也得跟着倒霉。
张二看了刘义一眼,发现那小子也正看着自己,二人对视一眼,忽然就想通了,这黑灯瞎火的,又是静庵这样的僻静之所,只要他们不说,谁能知道奕王深夜来过?更何况那种事情难不成白日就做不了?就是他们二人不也常常在换岗后去青楼快活快活。
二人不在纠结,毕竟老李当初的话言犹在耳,这京都内的大人物,任凭哪一个也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张二笑着打开门,与刘义一左一右恭请高奕进了静庵。
黎洛溪所住的小院仍同往日一般清静,因已入了秋,院中的枯树更显几分凄凉。
简陋的屋舍中透出些许灯光,映在院中,甚为寂寥。
高奕每每到此,心中都忍不住涌起一阵酸涩,他叹了口气,向屋舍走去,可人还未走到门前,屋内的烛火便就熄了。
高奕无奈地摇摇头,缓步到门前,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叩响了门。
“谁?”黎洛溪的声音中不难听出警惕和害怕。
高奕的心一阵阵的疼,他压低声音,回答道:“洛溪,别怕,是我。”
听到高奕的声音,黎洛溪紧张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走到门前,取下门栓。借着月光,黎洛溪看到高奕的脸上分明挂着担忧和心疼。
“阿奕,这么晚你怎么来了?”黎洛溪笑颜如花地看着高奕,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在看到高奕时这般开心,只知道,近日来,无论是白日还是夜间,高奕的身影常常会出现在脑海中。
高奕见黎洛溪发自真心的笑,眼底也不禁浮起笑意。“明日我便要去东境赈灾,想着要有许多天不能来看你,心里想念,便就来了。”
“快进来吧,夜里凉。”黎洛溪伸手将高奕拽进屋内,复又将门掩上。
屋内漆黑一片,只有黎洛溪的发髻上有点点光亮。高奕知道那是他在洛溪生辰时送给她的木槿花发簪。
“看来洛溪确实喜欢这发簪。”高奕自身后将黎洛溪环住,呼出的热气扑在其耳鬓边,扰得黎洛溪一阵酥麻。
“阿奕送的,我自然喜欢。”黎洛溪缓缓转过身,依偎在高奕的怀中。
过往,黎洛溪对高奕全是利用时,每每这般亲近,她都会觉得心中煎熬,可近来,黎洛溪竟开始贪恋这个怀抱。有时她会忍不住问自己,是爱上这个男人了吗?可每当如此,她的脑中便又会浮现出高岐的身影。
黎洛溪的心纠缠着,撕扯着,可这丝毫不影响她此时心中的甜蜜与满足。
“我去将烛火燃了。”黎洛溪的心跳得极快,为了平复心绪,她轻轻推开高奕,转身向桌旁走去。
可屋内光线太暗,黎洛溪并未注意到横在桌边的木椅,一个不小心,整个人便被绊到,直直摔了下去。
高奕听到声音,顺声一把将黎洛溪拉到怀中,突如其来的冲力让高奕下身不稳,仰面倒了下去。
高奕的腰正磕在被黎洛溪绊倒的木椅上,而黎洛溪却安然无恙地倒在高奕怀中。
听着高奕一声闷吭,黎洛溪便知他定是受了伤。
“你怎么样?”黎洛溪微微抬起身,满眼关切地问道。
看着洛溪眼中闪动的光,高奕只觉得腰间不再疼痛,他喉结微动,沙哑着声音答了句:“无妨。”
高奕眸中的情绪被黎洛溪看在眼中,这一刻,黎洛溪只觉周身燥热。这是她第一次因高奕而感受到身体的变化。
黎洛溪沉默片刻,忽然鬼使神差地吻上了高奕的唇,这一吻,与之前的每一次都不同,这一吻,没有目的,没有算计,只出自本心。
黎洛溪口中的甘甜瞬间点燃了高奕,尽管他很想找回理智,奈何本能使然。
黎洛溪感受到高奕的变化,双颊瞬间红了,她恋恋不舍地自高奕身上起来,低喃道:“地上凉。”
黑暗中,黎洛溪牵起高奕的手,二人缓缓起身,走到床榻边。
“洛溪,我怕……”高奕话未说完,余音便已淹没在黎洛溪孤注一掷的吻中。
良久,黎洛溪才慢慢放开高奕,柔声说道:“我知你怕什么?但洛溪不怕,阿奕,今夜,我只想做你的妻子。”
黎洛溪的声音宛如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高奕一把揽住黎洛溪腰身,轻轻一用力,便将怀中的女子抱得更紧。
高奕轻轻吻着黎洛溪,仿佛怀中的女子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二人双双倒在榻上,可还未开始,高奕便已结束了。
黎洛溪的欲火仍旧未熄,可感受到高奕的懊恼,便也顾不得自己,她轻轻依偎在男人的怀中,这种事,她确实不知该如何安慰。
高奕喘着粗气,有些郁闷地解释道:“自你我那次以后,本王再未行过人事,太久了,都生疏了。”
高奕此言,虽为自嘲,却说的黎洛溪一阵心酸。
“你从未与别的女人……?”黎洛溪几乎不敢相信。
“是!便是赫连钰我都不曾碰过。”
随着高奕的回答,黎洛溪的眼角滑过一滴泪水。
她忽然翻身伏在高奕身上,颤抖的唇轻轻地吻着高奕的脸颊,从额间到鼻翼,再到双唇……
简陋的屋舍中处处弥漫着旖 旎。这一夜,不管是高奕还是黎洛溪,他们都无限沉浸在灵魂的契合和全心的相爱中。原来两情相悦竟是这样的感觉。
从这天起,黎洛溪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她的爱,也终于找到了值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