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老板看看小伙子那腿,挣扎起身,惊慌道:“郁先生,乱说不得的,要掉脑袋的!我看我还是先走的好。”
小伙子笑道:“进来就不容易,哪有那么随便就能够走的?”
佘老板听了,更是心惊,动得更快。
起身后,果然头重脚轻,险些跌了一个跟头,忙用好手扶住床架。
门响,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子。
女子口罩遮去了大半张脸,眼睛秀美,睫毛闪动。
“你醒了?”
佘老板下意识地点点头。
“大夫,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正在行里看木料,膀子麻了一下,就过去了,醒了在这里。
这位郁先生说,我是在政府的医院里,还不能随便出去。我看我也没什么大伤,我就出院了啊!”
佘老板说着,脚下就动,一晃到了门口,心中喜道:“他妈的,幸亏没伤在腿上!”
迎面几乎撞上一人,被那人一把拉住,又进了病房。
“哟,队——宋先生,是您,我这----”
申强手一划,把三个人都划在内:“都是自己人。”他向女大夫点点头。
女大夫眼睛中漾出笑来,转身走了。
申强和年轻小伙子一握手,向佘老板:“这是老郁,有字加个耳朵边,从队伍上受伤下来。”
佘老板一颗心落到肚子里,晃过来,伸出左手,握住小伙子的手,看看他的脸。
“老,老郁。”
“老佘,老郁和我搭档大半年,是我的政委。哎老郁,现在是师政委了吧?”
年轻的老郁摇手。
“别提了老申,刚刚上任没几天,这不就把腿给打断了!这位老同志?”
“这位同志面相老,实际年龄不怎么大,他姓佘,佘太君的佘,木器行的大老板。”
“我看他是像木匠,”老郁笑道,“刚才我们谈不拢,木匠大哥东张西望,你们再不来,木匠老板可能会拿了这暖水瓶当斧头敲在我头上呢!”
三人大笑。
佘老板忽地想到,“地下组织纪律,似不应说明我们是手枪队的人马。”
申强扫一眼佘老板。
“上级决定,老郁在手术后,养伤期间,参与加强我们队的政治领导工作,代理政委。”
佘老板心中疑问皆去。他向小伙子点头致意:“老郁。哦,郁政委,”
老郁笑着摆摆手:“就叫老郁合适。”他知道地下组织的习惯。又忽问道:“老申,我嫂子呢?”
还是在苏区红军时候,年轻的党代表就听说了,团长的老婆是有名的美人,在白区工作,只是不得一见。
“刚才你们都看见了。”申强笑说。
“啊,是刘大夫大姐!我说呢,像刘大姐这样的人才,跟了老申你------”
“怎么,不般配么?”申强笑问。
老郁年轻的脸上竟然有稚气闪动:“般配嘛,倒还般配,你老申这样的打得写得说得的家伙,还说得过去。
不过,老申大哥,我可跟你和嫂子说好了。你们哥嫂过得好,不要忘了小弟我哟!”
佘老板听年轻的红军师政委和队长说笑,联想起队长说过的一些打仗故事,知道老郁年纪虽轻,已是在火里血里和队长结下了过命的交情。就像手枪队的弟兄们一样!
“队长,”佘老板说,“嫂子就在这里工作啊?她刚才戴着大口罩,我可没看清。”
“行了老佘,她在这儿,还有几天,你能见得着的。”
“怎么,嫂子要走?”佘老板问道。
“她要去守电台。”申强沉言道。
他想:“老郁和老佘,都应该了解此事。”
秘密医院和秘密电台,都在手枪队保卫范围之内。